第四十章 该死的控烟酒店
如果说自己是在洗澡，但没有水声，不可信；
如果用香水盖住气味，郑家轩一定会怀疑，因为她平日不会对着空气喷这么浓的香水。而且他一定闻得出是刚喷的，必然会让人起疑心；
如果现在开窗通风，也来不及了。
思来想去，现在点根烟来抽，是最自然地掩盖掉气味的方法，但该死的，这是个控烟的酒店，警报器就在头上。
怎么办？！
匆忙中吴桐想到了一个笨办法，她打开了阳台上连接两间套房的门，走进了郑家轩的房间。然后站在他的房门前，朝站在自己房门外的郑家轩喊道：“我正要来找你呢！”
郑家轩闻声向吴桐看过去，笑着走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揉了揉吴桐松软顺滑的长发，宠溺地说：“不能抽烟憋坏了吧？”
吴桐愤然道：“你还知道？！你订的这是什么酒店？！有这么虐待客人的吗？”
郑家轩笑道：“好了，下次我一定提前问好，这家是有点过分了，酒店内连个吸烟区都没有。”
“陪我出去抽一根！”吴桐理直气壮地把郑家轩带离了危险区域。
等他们抽完烟再回来的时候，即使郑家轩要进她的房间，他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了。
就连那条被污染的白毛巾，吴桐也已经在路过阳台的时候，扔到了窗外的草丛里。
两人来到酒店附近的湖边，水面上映射着初升的太阳，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还有一对儿鸳鸯在闲游，简直美得不像话。
吴桐贪婪地长长地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地吐出一串长长的烟雾。
让肺得到了很好的安抚，也让吴桐紧绷的神经，得到了很好的舒缓。
郑家轩正露着他那独特而迷人的微笑，意味深长地说：“丛扬找过你了？”
吴桐自自然然地应了一声，“恩……”
郑家轩不语，等着她的下文。
吴桐便接着说道：“今天是他朋友祭日，他来祭奠的。我没问是谁，不过我猜是他曾经爱过的女孩儿。”
郑家轩切中要害地问道：“那他特意来找你，有事儿？”
吴桐琢磨了一下这句话，慢悠悠地说：“他似乎心情不好，大概是想找个认识的人说说话。你这个大明星造访米兰，身边还带着个女**人，消息已经泄露，搞得人尽皆知，他消息网四通八达的，自然知道我在哪儿了。”
“原来你们的关系已经这么亲近了……”郑家轩醋意甚浓，“也是，毕竟都吻过了。”
“那时候我还没遇见你。”吴桐的言外之意是，谁让你晚了一步的，我也并非想把初吻给丛扬。
郑家轩望着湖面发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没再言语。
抽完烟，两人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分开前郑家轩让吴桐换好衣服、化好妆之后，就去他房间找他，他们再一起带着吴善任去吃早饭。
吴桐穿着白色半高领的上衣，秀出了线条优美的天鹅颈；背着紫蝴蝶装饰的单肩小包，穿了一条修身的黑色长裤。
这一身穿着很舒适，显得简单大方又不失可爱，是与人交谈时最合适的装扮。
为了与多年未谋面的母亲见面，吴桐只化了极淡的妆。
她想显得更平易近人一些，这样做并不是想博得母亲的喜爱、或者是拉近与母亲的关系。
她只是想更好的与柳曼进行沟通，问出当年吴柳青自杀前后发生的事情。
上午八点半，吴桐手挽着吴善任，与郑家轩肩并着肩，一行三人向酒店二楼的餐厅走去。
早餐很简单，基本上只有咖啡和面包，是吴桐习惯的饮食。
吴善任和郑家轩则只用面包稍稍填了下肚子。
想到马上要去见柳曼，吴桐和吴善任都显得有些沉默。
郑家轩见过柳曼的近照，她现在重病缠身的憔悴模样，已看不出半点当年美艳的影子。
他觉得有必要让吴家父女有些心里准备，所以考虑了一下措辞之后才说道：“柳曼她现在住的地方，条件不是很好。”
郑家轩看看吴桐，又看看吴善任，特意放慢了语速，好给他们一点接受信息和消化信息的时间。
郑家轩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她前段时间晕倒之后，被送到了医院，后来查出来得了胰腺癌，这种肿瘤恶性程度太高，她放弃了治疗。”
见吴善任和吴桐还算冷静，郑家轩继续道：“柳曼现在消瘦得很厉害……”
吴善任的目光有了闪烁，吴桐则死死盯着面前的咖啡杯。
郑家轩说：“吴老师，你大概还隐约能认出她；吴桐，估计你已经认不出你妈了。”
吴桐抬眼看郑家轩，她不知道此时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伤心吗？难过吗？好像并没有。
她对母亲的记忆已经很遥远了，柳曼留给她最清晰的画面，就是那张彩色照片，她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站在火车站前笑靥如花的样子。
郑家轩最后说出了最重要的一个信息，“在医院，柳曼除了查出患有胰腺癌，还查出她感染了hiv病毒。”
吴善任很艰难地开了口，“好了，家轩，就说到这里吧。”
这是他曾经深深爱恋过的女人，他不愿见她沦落到这种悲惨的境地。
虽然后来这份爱不在了，但他终究还是不忍心看到柳曼有这样的结局。
郑家轩不再言语，他原本也打算只说到这里。
而事实上，他还知道柳曼长期以来一直在遭受残酷的鞭打，身上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伤。
这一天，对每个人来说，都注定了会是漫长的一天。
柳曼住在一个导航都导不到的地方，郑家轩请当地的一个老司机画好了路线，便亲自载着吴桐和吴善任出发了。
车子越开越偏，路况越来越不好。
很多当地人大概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更不要说找过来了。
车内的气氛很沉闷，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话。
郑家轩没有放音乐或是广播，因为任何的背景乐都会显得不合时宜。
终于，在一条小路的尽头，他们看到了那间灰败的小房。
门没锁，他们站在大门外，就听到了猛烈的咳嗽声，和因剧痛引起的呻吟声。
吴桐的手抖了抖，才推开了那扇略显残破的门。
随着门的移动，一阵恶臭袭来。
一个枯老的声音，夹杂着肺鸣声，问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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