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离真相只差一步
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似乎不过是俱行尸走肉而已。
责怪父亲冷落母亲的同时，他更懊悔的是自己根本没有好好关心过父母。
生养之恩，在他多年的观念里，成了理所当然，这种羞耻的念头，日积月累，居然已经根深蒂固......
“你怎知我没有尽过做丈夫的责任？我真的已经尽力了……”顾父沉浸在往事中，脸上的情绪一片悲痛：“可你母亲她，要的太多，贪婪成性，我真的疲惫了。”
“那为什么不离婚？而是这样相互折磨，你知不知道，母亲她亲手杀了……”
顾亦言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说到最后，有些哽咽，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残忍的真相，他没有勇气说出口。
而同时也在自我麻痹着，忘记那个孩子夭折的事情。
他的目光，紧紧盯在父亲的脸上，镜片后的那双饱经风霜的眸子，微微闪烁，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她丧心病狂到了杀人的地步？真是死性不改！”
顾凌渊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所有的愤怒，都不足以表达他的恨意，最后只能化为一阵惆怅的叹息声。
“你说母亲死性不改，难道她以前也杀过人？”顾亦言不可置信地问道。
顾母的手段虽然毒辣了点，但是从未良心泯灭到丧尽天良的地步。
顾凌渊牵起嘴角，露出抹苍白的笑意，往事不愿再多提，目光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深情眷恋，深沉的父爱如同一座高山，一个海洋……
他得意地说道：“我的儿子长大了，比起为父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你现在把顾氏打理的非常好，我也庆幸自己当初选择放权，是对的！”
“那就跟我回国，让我好好孝敬你，甚至有很多开心的喜悦，能跟你一起分享。”
不管是公司的成就，还是他有了南南这么优秀的孙子，顾亦言此刻只想把这些好消息，统统告诉他。
或许，父亲回国了，母亲就会有所收敛，没有心思去对付纪雨筝。
“言儿，你还有大好前途，不要再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在我这个老头子身上，国内我是不会再回去的，这里对我来说，就是最后的墓穴，我不会离开的。”
这便是顾凌渊选择在这里定居，不愿意再离开的原因。
因为这栋别墅，对他来说，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难道这里，装满着父亲的回忆，是不是和那个女人有关？”
顾亦言看着他心如死灰的黑眸，没有任何的光芒，心痛到无法呼吸。
“人都逃不了一死，连选择死亡的地点，都需要理由吗？”顾凌渊自嘲地笑道。
“你不肯说，但我已经猜到，那个女人，是死在这里的，所以你迟迟不肯离开，就是为了守住和她最后的一点温暖，想这样悲悯的活着，直到油尽灯枯为止？”
顾亦言眯起眼，心脏无比难受，似乎被什么东西压抑着一般，不停的抽搐。
“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她在最美好的年华，忍辱偷生，给我生下了一个儿子，这些我全然不知情。
现在我想要好好弥补她，母亲却残忍地将她逼走，甚至逼上绝路，往死里碾压。
趁着我出国，她把这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送上手术台，拿掉了我们的第二个孩子。
她甚至威胁我，再有下次，不只是打掉孩子这么简单，甚至会让她终身无法受孕，不敢再去勾引她的儿子！
这是一个母亲口中说出来的话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问她为什么要如此干涉我们，她却告诉我，答案在你这里……”
顾亦言说着，把纪雨筝的照片放大在电脑上，调转屏幕，指给顾父看，“这个女孩，你认识么？”
顾凌渊看到照片的时候，沉默了几秒，脸上的表情明显一闪而过吃惊和错愕，但他嘴唇蠕动，却还是违心地吐出了三个字：“不认识！”
“你当然不可能认识，她只是一个十八线不温不火的艺人，但母亲偏要说和你有关系，所以对她伺机报复，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她报复什么？”
顾凌渊眼神讳莫如深地盯着他，答非所问地道：“夜深了，歇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乏了。”
“父亲，你的身体状况很不好，还是找医生过来，替你好好调理一番吧……”顾亦言喉头哽咽：“我既然已经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归，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不然，你还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呢？”
“时间成熟了，你自然就会知道真相的，或许是我死的那一天，或许直到我死，你也不会知道。”
顾凌渊颤颤巍巍的转身，脚步阑珊，明明才六十，却像七八十的老人一般，需要拐杖的搀扶，才能走稳。
“那父亲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翻乱你的书房，你或许会不高兴，但我同样迫切要找到真相，去挽回我心爱的女人。”
顾亦言不再犹豫，直接翻箱倒柜，翻找着照片，或者任何有关那个女人所遗留下来的东西。
只要能证明她的存在，他总有办法查明她的身份，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顾父脚步顿了顿，但也只是数秒，便头也不回的继续往门外走去，淡淡丢下一句：“随便你！”
整个书房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顾亦言翻箱倒柜两个小时，只找到了张被烧焦的照片。
父亲和一个女人的唯一合照，他揽着女人的肩膀，女人靠在他肩膀上，只剩下了一个身子，脸的部位被破坏的太厉害，根本面目全非。
这张照片，是夹在染了灰尘的书里面，或许父亲都快遗忘了她的存在。
背面写下了一行娟秀的小字，与你相遇，此生不悔，1998年7月7日留。
这组数字到底有什么意义，倒是和纪雨筝的出生年月日很接近，其他的，顾亦言好无头绪。
他坐在老板椅上，环顾着四周，忽然发现书桌对面的墙壁上，挂着父亲的一副油画。
一身戎装，十分年轻，手握长剑，身边是匹汗血宝马，如同君临天下的帝王般，十分有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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