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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你醒醒!”文昌伸手想要握住他的肩,却被调头追来的巨龙逼得后退,接近不得。

        文灵在与文昌的缠斗中本就消耗了大量法力,现在又面对强势的巨龙,手中的长刀不知砍断了几把,支起的结界也是一次比一次薄弱。

        仙神已然如此,更何况是姑获这等鬼怪。巨龙将其一口吞下甩向地面,姑获深深镶嵌在泥地中,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巨龙随即转头缠上文灵,林间狂风呼啸,破风声、咆哮声混在一起。泥地上的枯叶残枝横扫一空,仅剩几颗郁郁葱葱的小草从土里探出小脑袋来,瞅着昏睡不醒的男子。

        文灵左右开弓,双刀在掌心化成两个旋涡,反向吸食巨龙的身躯。略见奇效,双龙竟是合二为一,硬生生吞下两道旋涡,甩头将文灵甩向高空。

        仰头张开便将其吞入腹中,混沌的旋涡中,但见一抹灰色的身影像是块破布,被枯木沙石来回撞击。

        “文灵!”

        不多时又没入了一道白色身影,追击文昌的巨龙来不及刹车,一头撞上双龙,三股邪风相撞,撕绞一番竟是相互抵消了去。

        玉观棋喉间涌上一股热流,竟是抑制不住,夺口而出。漫天的枝叶泥沙散落,恍然间一股熟悉的气息闯入,他抬眸睨了眼深潭方向。已是无力思考,机械地将仓见生揽入怀中。

        文昌白色长袍上满是污秽,嘴角见红。怀中的人耷拉着脑袋靠在他胸前,脸上划痕不计其数,下颚上一片血红,灰袍褴褛。

        文昌不敢逗留,凌空飞踏,抱着人掠过树梢不见了踪影。

        支起结界摇摇欲坠,玉观棋衣襟前染满了血迹,也不知是仓见生的还是他自己的。

        他双腿跪地紧紧将人揽在怀中,思绪俨然断裂,现在的他什么都无法思考,只能愣愣的看着远方。

        直到一抹温热拂上他的脸,他低下头,怀中人眉头微蹙,一张血迹泥痕交集的脸上落满了水渍。

        仓见生张嘴说着什么,他听不清,只看见嘴角不断滑落的血液。他俯下身,凑近了才听见气若游丝的声音呢喃着:“不要哭,观棋,不要哭  ”

        玉观棋愣愣地将唇搁在了仓见生温热的唇上。

        周身轻飘飘然,像是坠入了深渊一般,触不及地。耳边除了风声不见其他。慢慢的,风声中混入了其他的杂音,初闻不甚清晰,玉观棋细细聆听,只觉得耳熟。

        他四顾而望,不见一人踪影。耳际声响渐明,呼唤着他的名讳。他歪头听了许久,只觉得呼唤声听起来甚是悲凉。

        “观棋  "

        画面一转,葱葱郁郁的崖壁不见了,他落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脖颈处柔软的触感激起他一身鸡皮疙瘩,是枕头?鹿炆村哪来的枕头?

        一道白光撒入。

        玉观棋敛着眉,缓缓睁开了眼。视线从一片黑暗到隐隐约约能见物,再到清晰可辨时,瞧见的便是朱红色的床栏,纱幔扶摇。

        还有坐在窗沿,一脸担忧的仓见生。

        他支起胳膊,试图坐起身,浑身筋骨像是大病初愈一般,使不上劲还疼痛难忍。他忍不住呻吟出声,又跌回了床上,幸而仓见生出手扶住了他。

        “这是地府吗?我们两是都死了吗?”玉观棋的脑袋还有些懵,他只依稀记得仓见生没了气息,他正抱着人嚎啕大哭,之后的记忆便是零零碎碎,犹如在梦境一般。

        “这里是唐军师的宅子,丘将军从鹿炆村把我们救了出来。”仓见生把人从床上扶起,靠在床栏上。

        “没死?“他掐了把自己的胳膊,吃痛后又拉过仓见生的手掌,上头裹着厚厚的白布条子,食指上还有一道伤口。眉峰一拧,问道:“怎么还留一个不包扎?”

        仓见生掌心有伤,只能指尖半曲,抽回了手。“不碍事。”食指的伤也因为他的动作裂开了口子,血珠瞬时滚出。

        玉观棋还想追问,一晃窗外景色顿时抓住仓见生的双肩,双目瞪得浑圆,“我睡多久了?离满月还有几天?”

        “离满月还有四日。”仓见生一把揽过玉观棋的肩,手掌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抚道:“若真来不及,牌坊我陪你挂。”

        突如其来的心悸,剜心留下的伤口隐隐作痛,“你疯了吗?我们好不容易活着回来。”玉观棋一把推开仓见生,“不行,就算我死了你也绝对不能死。”

        腰间的臂膀瞬间收紧,将他困在怀中,他被迫仰起头。仓见生双眸直视着他,逐渐俯下身来。鼻尖的气息交织着,温热而又熟悉,却在仓见生的唇落下之际,他仓皇别过脸。

        温润的唇瓣落在了他的脸颊上,只是轻轻扫过。便听见仓见生沙哑着声音问道:“那日的事情,你记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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