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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见生仰头望月,树枝盘和交错好似一张网,拦住了镰月却拦不住光。风中还能嗅见隐约的腐尸之气,绵绵不绝,不肯罢休。

        “也不知道观棋那边是否顺利。”

        仓见生瞟了眼一旁的莲绮,不置可否。

        “定是会顺利的,观棋心系百姓,慈悲为怀。任谁见了都会想帮他一帮。”莲绮声音轻柔,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手中拂着草帽,“希望能赶上。”

        草帽是在鹿炆村玉观棋所戴的那一顶,被村民劈成了两半。莲绮用绿色的藤条将草帽两半缝合在了一起,水龙常戴。

        仓见生睨了眼草帽,右手伸入怀中摸了摸,除了立香竟是找不出一件玉观棋的东西。随即蹙眉,满脸不悦。

        “你可知有何增强符箓效力的办法,或是易上手的功法?”

        “嗯?”莲绮不明所以地看向仓见生,凡人会画符箓的不少,大多做驱邪之用,未曾听闻有谁用作攻击。

        “我,不想总为他所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护他周全。”

        “符箓对那么些以精魄为源的精妖和鬼怪或许有用,例如俞陀与本座皆是吸纳满月日的天地精气为源,符箓对于我们与仙神是毫无作用的。”

        仓见生盯着指尖上未愈合的伤口,若有所思。

        莲绮脑海中飘过鹿炆村两人相拥的画面,还有看向她总是带着敌意的眼神,云雾顿开。“你与观棋脾性相差甚远,怎会纠葛在一起的?”

        间仓见生敛眉,眼中警惕之色毫不掩饰,莲绮笑道:“本座虽也心悦观棋,但与你的心悦不同,大可不必如此防备。”

        她转手将草帽抛给了一旁的水龙,接着道:“看来观棋不知你心意,你也猜不透他的心意。本座好歹是女子,心思自是比你们细腻些。若是信得过,不妨与本座说说?”

        仓见生思忖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我自幼父母双亡,独自在长大。邻里乡间都说是我命格硬将他们克死了,无人敢接济,唯恐殃及他们。”

        之后都是些老掉牙的故事情节,幼年如果食不果腹如何可怜,为求温饱如何努力。仓见生皆未提,只道:”独自生活了十余年,他出现了。让我跟他走,说他护我周全。”

        “仅因一句话,你便将性命交于他手中?”

        并非一开始便是如此,仓见生刚开始只是想知道玉观棋的身份与目的罢了,直至后来越陷越深。或许常人难以理解,当所有人都畏惧你躲避你孤立你之时,一点点的关怀都是无比耀眼的恩泽。

        仓见生没有回答,过程繁杂他不想解释。

        莲绮虽对感情不是很了解,但她见过玉观棋对着仓见生耍性子,多少能瞧出点端倪,出言安慰道:“观棋看似嬉皮笑脸对谁都好,但对你还是有所不同。不妨试试将心意相告知?”

        “说过了,在鹿炆村之时,他答应了。”

        “原来那时  ”莲绮暗自庆幸,还好当时忍住了,没有贸然上前,“甚好甚好。”

        “但是他忘记了。”仓见生仓见生叹了口气,表情严肃:“若他找你问起,请务必守口如瓶。”

        “好是好,但  ”

        “若他记不起,说明当时他的意识模糊,当不得真。”

        莲绮不知说些什么,四周突然陷入了寂静当中。片刻后,仓见生才又开口道:“灵源推选长老一事,俞陀的希望多大?”

        谈及此事,莲绮瞬时娥眉紧蹙,摇了摇头。

        昨日两人到访一事分明交代过不许外传。依旧有好事者告知了长老,不仅如此还同其他精妖大肆广布。原本胜券在握的局面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

        那日分别过后,俞陀便前往长老屋舍,将玉观棋之事阐述了一番,为其争得了四日的自由。消息一出,灵源一片哗然。

        且俞陀还率领了亲信精妖以玉观棋之名四处行善,积攒供奉。反对派顿时找到了攻击点,恶意造谣俞陀此行径是助纣为虐。灵源反对声浪高涨,长老一压再压,最后也只能劝俞陀三思而后行。

        俞陀沉默须臾,回道:“不管是谁,做错事了我一概不包庇。但没有做错事,还背负骂名数十年,这是何等的委屈。如今遇难要我如何袖手旁观?”

        长老之意是让他忍一时,待长老推选尘埃落定,大权在握之后再查授封大典一事也不迟。俞陀岂会不知长老的用心良苦,只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精妖一面行善,一面在营区阻止修建庙宇,莫不过装神弄鬼。百姓无事,倒是衙役吓得发了癔病,几度停工,日日烧香拜仙神。管辖区的仙神不甚其扰,每每出现却又不见作乱精妖的影子,犹如猫鼠游戏一般,摸不着看不见,不得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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