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小哑巴
天高云阔，四海为家。原本这只是某些隐姓埋名的大侠才会有的遭遇，不过现在慕筀竹和搬着一个盆栽的银医师银涟漪正在体会这种生活。
在得知法师明日会来到慕筀竹家宅子后，两人收拾包袱连夜离开了，一是慕筀竹的模样无法与他人相认，二是怕连累了母亲被镇子里的人误会。母亲以后若是改嫁，没有了慕筀竹这个人人喊打的晦气儿子，日子只会比现在更加滋润。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银涟漪抱着盆栽问道：“真的跟着我去行医？遇到你娘这种不治之症我还是会一一命抵一命的方式治，以后招来杀身之祸可怪不了我哦。”
“你为什么如此执着与行医救人？”慕筀竹漫不经心道。
“你想知道？”银涟漪神秘兮兮道。
“........”慕筀竹毫无反应。
“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吧，说出来吓死你，我以前是天上的神仙。”银涟漪笑道。
“.......”慕筀竹一脸怀疑。
“我可没有骗人，本来我在天界只是负责给其他神仙治治病的，直到有一天，一个神仙，叫做什么神来着的，特别好心，拜佛教的，慈悲为怀，他为了替天行道不小心杀死了一位凡人，就求我说要把他的性命给那个凡人，我当时拗不过他，就照办了，等我回去，天帝就说我害死天神，还擅自救人逆天改命，所以罚我下凡积善积德，悔过了才能回去。”
“可是你救了我的母亲同样是用了相似的方法，没有问题么？”
“神仙与凡人的性命是不同的，至少我用人族的性命交换人族的，天界不会知道，而且不是双方同意，又无可救药，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活不长的，用活人寿命换，死透了的，就只能用性命换了。”银涟漪道，一脸的云淡风轻。
两人几日后赶到了人族的皇都长安，这时恰逢誷皇执政，兵役徭役繁杂，百姓苦不堪言。揭竿而起的枭雄数不胜数，却无不被誷皇的强权镇压。不过，要想尽快扬名天下，以及积善积德，此处无疑是最为合适了。
两人本就身无分文的，来到长安去寺庙吃了点斋饭勉强果腹后，在长安的一个小巷临时做了一个一贫如洗的店面，银涟漪积善积德的回天界之路就开始了。
“慕筀竹，你的书法如何？”银涟漪一边摆弄着一面布旗，一边问道。
“会写字，不会书法。”慕筀竹看到四周无人后，久久地才答上一句。
“够了，来，帮我在这里写上一个：银神医，专治各种不服。”银涟漪招呼道。
“水土不服？”慕筀竹皱眉。
“你这个七岁幼童！是治病啦！快写！”银涟漪拿手指敲了敲他的脑门，恨铁不成钢。
慕筀竹在布旗上歪歪扭扭地写下这几个字，自己都有些不忍直视。
“不错，让人看过一眼就很难忘却。”银涟漪调侃道。
“还是重写吧........”慕筀竹不满道。
“没有这个必要，我觉得挺好的~”银涟漪偷笑道。
“.......”慕筀竹看着这个未干的墨迹，眉头不禁一锁。
看在路过的客人不会有人愿意看慕筀竹唱哑剧的份上，银涟漪屈尊来拉拢客人。除了药钱，治病不收分文，两人都相貌出众，再加上银涟漪的医术的确神乎其技，多次妙手回春。从小市井到达官显贵，二十余天来有不少人来看病，银涟漪神医的名声也渐渐传开了。
不过，这些天来还没有遇到像慕筀竹的娘那样令银涟漪也无可救药的人，也没有必要使用之前的折寿法子治疗。
这一天，银涟漪的神医铺依旧是排了一条长龙，慕筀竹核对好药单上的药材，银涟漪再对症下药，井然有序。
突然，一群人大摇大摆地走来，驱散了周围的人群，四周乱哄哄的，银涟漪还以为是来找茬踢馆的，正准备放慕筀竹赶人，人群的领头，一个大腹便便，穿得相当华贵的男子问道：“你就是神医银涟漪？”
“你是？”银涟漪正不爽这家伙把自己的客人都吓跑了，没好气道。
“有趣，女子从医者本就寥寥无几，居然还有如此手段高明者，再加上我侄子避讳之事......银神医，请随我来。”
“有病求医，无病送客。”银涟漪冷漠道。
戌时，男子带两人来到皇宫，患者非他人，而正是誷皇的宠妃韵妃，最近染上一些不宜明说的隐疾。
韵妃躺在床上，弱柳扶风，誷皇在屋外守候，屋内药材所需应有尽有，誷皇皇叔吩咐银涟漪：治好了韵妃，赏黄金万两，治不好，以性命谢罪。
不过几日后，银涟漪就治好了韵妃葵水的毛病，虽说富贵险中求，银涟漪还是拒绝了留在皇宫做御医的千载难逢的机遇，转而离开了长安，去往深山，隐居了起来。
两人在深山四处行医，几年来倒也安稳，虽说人界几年风雨飘零，深山与世隔绝，尽可逍遥自在。
离开长安的第三年，誷皇年事已高，眼看当年太平盛世已然不复存在，誷皇在天下昭告：天下修士，常人百姓，能人异士，凡是能够寻找到延年益寿的丹药的，保一世荣华富贵。
银涟漪与慕筀竹在深山建了一个茅草房，几年来一直过得节俭。
“银涟漪，石大力家送来的土鸡蛋。”慕筀竹清点道。
“明天去谢谢人家。”银涟漪吃着窝窝头道。
“詹三送的猪崽。”
“可以当宠物养。”
“还有这个，外面托人送过来的一封信。”
“给我看看。”银涟漪伸手道。
“.........”银涟漪看完信，凝然道：“慕筀竹，我们又该搬走了。这是皇宫送来的信。”
“..........”慕筀竹没有回答，银涟漪这时也察觉道四周有人来访，似乎来者不善。
“银神医，别来无恙啊。”誷皇皇叔的声音响起，一群人包围住银涟漪两人，高举着火把，其中还有一些路上为了防止鬼怪袭击而携带的修士。
“有要紧之事邀请银神医大驾光临，可否赏脸？”
银涟漪用脚趾头也能猜到是为了让自己去给那个昏君做仙丹延年益寿好继续伤天害理的，毫不犹豫道：“没门！”
“敬酒不吃吃罚酒！”誷皇皇叔面目狰狞道：“给我拿下他们！”
“.........”银涟漪身手不凡，用武功三两下打趴了几人，不过寡不敌众，对方步步紧逼。
这时，誷皇皇叔大笑道：“银涟漪可以留活口，不过她的随从，那个小哑巴杀了无妨！”
随即，一道刀光闪过，慕筀竹的胸口被刺穿了，血流不止。
“慕筀竹——！！！”银涟漪大喝一声，伸手居然挥出一片银杏叶般的气流，劈断了伤害慕筀竹的侍卫的一只手臂。
“这........是妖术啊！”携带的修士其中一人目瞪口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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