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太后的往事
今日的太后宫中可是着实热闹的紧，应如是前脚刚到，没一会儿就跟约好的一样，后宫里的莺莺燕燕也都是一并出来了。
什么何贵人啊，齐才人啊，环肥燕瘦，让人应接不暇。
来了当然也没什么好话，无非就是后宫嫔妃的一贯挤兑，你说我两句我说你两句。
聒噪鹦鹉一般，令人烦躁。
不过今儿她们倒是也没把功夫全然放到和一些老面孔斗嘴，这不，今个儿的重头戏不就站在殿中吗。
但也来不及她们找应如是的麻烦，一会儿太后便是出来了。
众位妃子当然也知晓轻重，赶忙齐齐请安。
只见那太后着素色宫装，略有些银丝的头发简单挽了个髻，斜斜插着一只墨玉梅花簪。虽说眼尾的皱纹也诉说着风尘过往的痕迹，但终究美人在骨不在皮，就算是这个年纪了，那模样还是能够瞧出来曾经的妩媚风韵。
“起来吧。”
那位太后终于施施然开口了，眼神甚至扫都没扫跪在地上的其他人，只是径直看着最前排的应如是。
“其他人请完安都散了吧，聒噪的很。皇后留下，哀家有几句家常话要跟你说说。”
似乎是极其不厌烦哪一种花红柳绿的后妃，太后看了一圈下来觉得碍眼极了，便摆摆手，叫她们退下了。
而那一众本来计划好作威作福的妃子，现在没有任何发作的机会，便被太后给赶回去了。那不情不愿的表情啊，看得人都有些发笑。
“可是应家的女儿？”
明显的，可能来自一个母国的原因，对待应如是，太后的脸色就温和多了。
“回太后，正是。”
应如是微微福了福身子，她现在也只能慢慢摸着这个太后的脾气。
“小时候哀家还抱过你姐姐，可是叫应蓁？”
看着现在应桓宇的二女儿都长这么大了，而自己也是早就育有子嗣的人了，余太后也是深有感触。
如果当年，唉，也没有如果。
其实说起来余太后和应如是阿爹应桓宇，那还是有一段渊源的。
那是在当时余太后还在北燕当公主的时候，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当时还是太子的北燕皇帝，还有应如是的阿爹应桓宇，三人义结金兰，结伴游历。
那时余太后还记得应桓宇的志向，要当一位扶弱济贫的仗剑侠士。
可就在三人游历到通州的时候，应桓宇遇到了一生挚爱，也就是应如是的娘亲季瑶。
两人一见钟情，迅速遁入爱河。
可当时季瑶家世显赫，为安定候唯一的掌上明珠，作为父亲来说，安定候并不愿意将自己的千金下嫁给一个居无定所的江湖人士。
但是碍于季瑶的坚持之后，安定候向应桓宇许诺，如若他能考取功名，之后步入仕途，便就会考虑下嫁其女季瑶。
志向与所爱之间，应桓宇最后作出了抉择。
那时候，在看过应桓宇和季瑶的故事之后，余太后心中的一些莫名情愫也是给悄然压下了。
只能怪世事弄人，她没有及时把握。
而当时来说，作为一个江湖人士，考取功名的方法无一就是每年的科举选拔。
虽然那时候，余太后很想将自己和皇兄的身份告诉应桓宇，但是当时她皇兄说，希望的是应桓宇靠着自己的本事得到那个地位，而不是靠他们俩。
并且她皇兄当时还说，如若在朝堂上，他们再相见的话，岂不更加妙哉。
所以那时候，到最后了，应桓宇都不知道自己结拜两位的真实身份。
而通州一游后，三人也就分别了。
应桓宇留在通州陪季瑶，并且做考取状元的准备，而余太后和她皇兄两人当时也就是直接回了北燕皇城。
最后，两年后的科举考核，应桓宇一路顺风顺水，终于是到了殿试环节。
而当他看到自己的结义兄弟此时竟然坐在龙椅上，表情简直是十分好看。
后来，应桓宇成功考取了当年的武状元，也成功迎娶了季瑶。
因为当时已经当了北燕皇帝的义兄请求，应桓宇便和季瑶留居在了北燕皇城，而未回通州。
余太后出嫁和亲的那年，还没有应如是，她姐姐应蓁也是才出生几个月不久。
总之这段往事啊，自她嫁入北燕，如今当过皇后，现在成为太后，一路走来，都已经算是尘封箱底了。今日一见应家的女儿倒是又给想起来了。
“太后娘娘好记性。”
应如是自然不知道她的阿爹竟然还和太后有这么一个姻缘，索性也只能随着太后的话往下说。
“算起来，哀家和你爹义结金兰，以兄妹互称，你倒是该唤哀家一声姑母。”
余太后瞧了瞧应如是那张脸蛋，果然是有当年应桓宇和季瑶的影子。
没想到啊没想到，当年她和应桓宇没有修成一段好姻缘，她的儿子和应桓宇的女儿倒是走到了一块儿。
“姑母。”
应如是乖巧问候，难怪阿姐应蓁告诉她，去了北燕那边自有人照应，应如是一定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可千想万想应如是也想不到太后竟然和她爹竟然是结义兄妹。
虽然这一层关系看起来以后能挡了很多麻烦，但自然也不敢过于嚣张，毕竟树大招风。
总之，有个保命的底牌还是好的。
“上前来，给哀家好好看看，爹娘近年可安好？”
余太后向应如是招招手，就像一位慈爱的长辈，不过弄得应如是反倒有些不舒服。
“阿爹身体尚可，不过阿娘早在臣妾周岁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
应如是闻话往前走了几步，到余太后的跟前。
而在听到季瑶已经过世的消息，余太后叹了口气，她也没想到，应桓宇竟然这样福薄，那么多艰难娶了季瑶，这没在一起天长地久几年，唉，就也生死相隔了，
“太后娘娘，皇上来了，殿外候着，等您宣呢。”
正当余太后正在感慨的时候，一位嬷嬷走了进来，然后伏在太后耳边说。
声音虽然小，但是应如是还是听见了。
“叫他进来吧，哀家还正有事问问他。”
太后一边拉着应如是的手坐到自己身边，一边叫那嬷嬷前去唤宋长之进来。
昨晚新婚夜发生的事，她自然也听说了，自己的这个儿子啊，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而那嬷嬷出去没一会儿，就看见宋长之和当日迎亲那位三王爷宋子期都进来了，一个冷面，一个笑脸。
“给母后请安。”
“给太后娘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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