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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不被亲近的冬天


  进入到腊月,好像整个世界都结冰了。

  我每天从被窝里钻出来之前必须要问的一句话:“今天是不是又降温了?”然后从丁琪嘴里听到令人丧气的答案。

  我每天到了学校必须要跟李芷柔说的一句话:“今天真冷啊。”然后得到她双手双脚真诚的赞同。

  丁琪满不在乎地说:“咱家还好点儿,北京的冬天更不近人情,从热到冷连个过渡都没有,秋天的衣服都派不上用场。”

  不近人情,我听她这样形容冬天,觉得更冷了,把家里所有的棉衣棉裤都掏了出来。

  趴在书房的窗户上往外看,小区里好像被洗劫了一样,空荡荡的,偶尔有一个人出没也捂着脸和耳朵急匆匆闪过。

  冬天是没有被人亲近过的孩子,所以他也不亲近这个世界。

  我很怕冷,我经常为自己出生在夏天而庆幸。

  戴着手套,挂着围巾骑车在春江路上,刺骨的寒风嗖嗖吹来,我加快了节奏,迅速蹬着脚踏,有些微微出汗,也算暖和了一点。

  天冷就是麻烦,穿着一层又一层的衣服,笨重地像个熊,屈肘弯膝都觉累赘,以前坐在最后一位时那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再也使不出来。

  能不动就不动,能少动就少动,我放下书包慢腾腾掏出书本,摆好读书的姿势,乖乖坐着。

  记得天刚冷时,开始往身上一件件套衣服,异常烦躁,只想都脱掉只穿一件秋衣,经常做着做着题目就开始乱画,一圈圈画疙瘩,甚至把草稿纸猛地团成团回头扔进垃圾桶。

  这时李芷柔冷眼旁观,洞察了我的烦躁,偶尔也冷冷地说:“你烦就别穿那么多,脱啊,又没人拦你。”

  现在我摆着读书的架势,脑中想着最近和李芷柔坐在这儿的日子,觉得我们像归隐山林的世外人。

  而我对身上的这些厚重衣服也已经习惯了。

  只有朱宁还来打扰我们。

  “莫希,你每天晚上放学溜这么快干嘛,好久没有一起回家了。”他来找陈熠要球,一支胳膊搭在陈熠肩膀上,看着我问。

  “就是不想看到你才每天第一个冲出教室的。”我继续翻自己的词典。

  “那你今晚等着我。”

  没等朱宁说完,陈熠:“哦~今晚~等着你呦~”

  “去你的。”我拿黑色圆珠笔戳陈熠的胳膊,笔尖被按出来,我正好拿过来在书上记刚才查到的单词。

  “起什么哄,到时候莫希等我你可别再跟着我,自己走。”朱宁也被陈熠那句话整的不好意思。

  “你们可收拾快一点,太慢了我可没耐心等。”

  我真的好像很久没有见过朱宁了,每天给我送暖宝宝也是扔了就跑。

  我和李芷柔,陈熠,郝仁聊到好玩事情的时候,经常想,如果朱宁在他一定会说些什么,他一定会讲一些笑话和小故事,他一定在我们聊的火热的时候督促我们该看书了,他一定笑的比我们都傻。

  而且,我怕冷,在冬天,觉得没有安全感,觉得孤独。

  是该去靠近一下太阳。

  “朱宁,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我边走边问他。

  还是我们四个人,晚自习放学铃响起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拎起书包就跑,坐在教室后面多写了一道题,看着朱宁他们合上书准备收拾了,收笔。一起走出教学楼,这时整个校园已经没多少人了。

  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我是一月份,过年那段时间。”

  “啊?啧啧啧...”我心疼地说,“真可怜,出生的时候赤.裸裸的,该冻死了吧...”

  ......

  他们三个人都不接着说话。

  “今天物理课上老师留的那一题你们谁做出来了?老师还说多难多难,我课下就做出来了,我最喜欢做力学的题目。”我问。

  “老师前脚刚走我就做出来了。”顾安东说。

  唉,我.干嘛在顾安东面前说这样的问题,班门弄斧,不自量力,跳梁小丑。

  “我们什么时候放寒假?”我问他们,其实是想知道什么时候期末考试。

  “反正过年前。”朱宁总是喜欢说一些显而易见,毫无建设性的话,“你今天怎么话突然这么多。”

  “你管我,我乐意。”

  “一月多吧。”陈熠骑着骑着站在脚踏上。

  一月多,正好也是丁琪考研的时候。

  “朱宁,莫希经常说你是幼儿园儿童哈哈哈哈。”陈熠试图挑起事端。

  “为什么?”朱宁在顾安东和陈熠的哈哈哈哈中板着脸问我。

  “因为你就是啊。”我云淡风轻地说道,“你平时多不成熟啊。”

  朱宁一脸诧异:“我还不成熟?那你说怎么才能够成熟?”

  “......”我想起今天上午化学老师说的话,“吃乙烯,乙烯是催熟的。”

  这下连朱宁也跟着哈哈哈哈哈哈哈了,多不自觉。

  途径一个下坡,我们四个正好骑成一排,整齐地从坡上滑下去。

  可我却打破了这份整齐,自行车竟然开始做匀速运动,而他们都在加速往下滑。

  “莫希,你到底多少斤?”朱宁回头朝我喊。

  “滚!”

  大晚上的,丁琪站在小区里最亮的那盏路灯下走来走去,围巾几乎围到了眼睛上。

  灯光昏暗,她还踱来踱去,这样对眼睛不好,但是她现在已经来不及顾虑那么多,一月五号考研,还有半个月。

  她最近都下来这样背书,用她的话说,困就出来,冻冻就有精神了。

  冻冻就有精神了,我那时觉得这句话太狠太可怕——我会冻死的。

  一步之远的花园边沿上还放着一摞讲义,这些天,我都不知道丁琪什么时候爬上床的。丁琪声音很低,念念有词,语速飞快,比我在2班的同学背书都快。

  我从她身边走过,不敢打扰,在她口中不断重复的“...物质财富极大丰富...人民精神境界极大提高...每个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共.产.主.义社会”那句话中静静地走进了楼道。

  上楼的路上我想,那共.产.主.义真的很好啊,我们要努力生活,加速进入共.产.主.义!

  时间对丁琪来说很紧张了,她最近只把精力放在政治上,听她说考研中的四个科目,只有政治在最后的时间里提分最快。

  时间对我来说也很紧张了,期末考试的到来意味着和我妈的对赌协议就要到期。

  进了家我趴在桌子上做了一节化学习题,书房里的桌子在窗户旁边,我能听到外面北风呼呼的声音,心里却是安宁。

  一点也不困,又对着答案订正了一遍,有一题实在不知道错在哪儿,厚着脸皮发短信问王子霖,他给我解答了一句,还对我的作业进度表示出吃惊,颇有士别三日刮目相待的意思。

  可儿以前说得对,王子霖内心其实很木讷。

  丁琪还没有回来,我轻手轻脚到卧室打开电热毯,再去洗漱,爬到床上又做了一篇阅读理解。

  外面的风还在呼啸。

  这样心怀希冀,踏实安宁的学生生活,竟是十年后的我最怀念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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