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窝 > 莫希老大的名号听过吗?! > 第30章 最近失血

第30章 最近失血


  回到教室,朱宁站在过道上和别人攀谈。

  我从他旁边经过,他不知发什么神经,突然伸出一条腿。

  我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大跟头,直接趴在地上,抬起头时,鼻子哗哗的流血。

  朱宁看到我流鼻血了,完全没有恶作剧成功的高兴,慌慌张张地蹲下来掰我的头,一只手扶住我的后脑勺,一只手搭在我的下巴上,很轻,很轻,像是怕打破了瓷器。

  “快快快,抬头,仰着头,让鼻孔朝上。”

  闻到了微弱的血腥味,从没有流过鼻血的我坐在地上,换了个姿势盘着腿,听他的话老实地仰着头。

  班里的人都绕着我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对,我是故意的,但我没有想到会这样…”

  朱宁从书包里拿出一包面巾纸轻轻地给我擦鼻子和人中,我的眼皮耷拉着,眼睛朝下看到他郑重地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屁!”我不知回应什么,半天挤出这一个字。

  流鼻血不疼,就是心疼我的血,这得吃多少饭才能补回来啊。

  我的心思早已不在这儿,它早就飞回了那个小镇子,敲开家门,被爸妈一通亲昵,享受他们事无巨细的照顾。

  为这即将来到的幸福,流点鼻血又算什么。

  我妈妈成为我妈妈之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同学。

  我爸爸成为我爸爸之前是一个文青。

  我也是在看到了他们的毕业照之后才知道,他们也不是天生就是黄脸婆,天生就是一家之主的。

  爸爸是在大学的时候去隔壁女校桃林偷桃儿认识的我妈。

  他被室友怂恿从墙头爬上去,往下蹦的时候正好和也在趁天黑在家属院摘桃儿的我妈一伙人面面相觑。

  很多时候不相信缘分也不行。

  经激烈争夺,最后双方达成协议,各方凭本事摘,谁拿到是谁的,事后不许声张。

  “你妈力气可大了,上去就拧我胳膊,差点被拧断。”我爸闲暇时给我讲他们的故事。

  “后来呢?”

  “后来,你妈就不知道怎么说喜欢我了,还给我写情书哈哈哈你们现在还流行写情书吗。”

  我爸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得意。我妈迅猛出击掌握了主动权,一直到现在。

  除了关于抽烟问题。我爸都听她的。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写过情书也没收到过情书。”

  在高中受尽了冷落,我突然怀念起小学和初中风光的时候,跑到自己房间把同学录和毕业照拿出来,躺在沙发上一页页翻看。

  那些已经被我遗忘的故事纷至沓来,我不停地回忆每一位同学和老师,企图加深一下他们的印象,让他们在我脑海中的记忆能多停留几年。

  自己家就是好啊,要在姑姑家我敢这么四仰八叉地躺着吗?

  妈妈去超市给我买火龙果,现在沙发那一头的我爸烟瘾又犯了,电视里已经到了广告也不换台,他捏着烟盒,左右翻找火机。

  我记得自己到家连书包都没放第一件事就把家里所有的火机搜罗出来锁在了自己房里。

  老莫,你什么时候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啊。

  “起来一下。”我爸找到了我这儿。

  我明知故问:“怎么了?”

  “我找东西,看看被你压在身下没有。”

  “哦。”

  我如他所愿站起来,不小心从同学录里掉到沙发上一张照片。

  “这是什么?”我爸拿起那张照片扫了一眼。

  “上面不是有字吗,小学毕业照。”

  我爸伸手还给我,我刚要接回来,他又突然抽回去,指着中间坐着的那个老师,激动地说:“对对!就是她!”

  我莫名其妙,看我爸惊魂未定的表情,难道他和我小学班主任有什么事儿?刚要问他就自己先开口了。

  “你小学的时候整天给我惹事,不写作业,翻墙爬树,溜猫逗狗,和男同学打架,还认识那么多高年级的小混混,老师天天请家长,你又不敢告诉你妈就让我去。我一个纪检书记,查案的时候哪个人不是对我毕恭毕敬的,遇到犯错误的官员更是严厉训斥,因为你个死丫头站在办公室被一个刚从师范毕业的女老师数落来数落去。”我爸说着语速快起来,好像还在生我的气,“我气的每次回家都想把你胖揍一顿。”

  “哈哈哈哈我老师是给你留下了多重的心里阴影啊。”我把照片拿回来,笑的肚子疼。

  还在下着雨,妈妈早就计划好的云南之行泡汤了。

  我和初中的同学约好在以前的学校见,自打我从初中毕业后,家里就搬出了学校家属院,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远。

  之所以地点定在初中,是因为王彬喜欢在那儿打球,虽然下着雨不可能有人打球,但是说不定会在学校碰到。

  在高中生怕见面,可是我希望在这儿见。

  我也不知道自己每天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

  抱着这个企图,所以风雨无阻。

  我打着伞骑自行车前去赴约,路上人车稀少,在雨水淅淅沥沥拍打的声音中渐渐来了感觉,情不自禁又撒开了车把。

  没骑两米远,车轱辘一打滑,我重重地摔倒在大马路上。

  眼底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滩血,渐渐被雨水冲走,我摸摸最疼的嘴唇,好像是从这儿流出来的。

  疼,疼的要死,我没有哭出来,只知道得赶紧去看医生。强忍着把车子扶好,伞也没拿孤零零地朝天躺着,调了个头骑向医院。

  那时傻傻的不知道哭的我,还不知道,雨天,以后会被我警惕地标记为,“倒霉日”。

  医院离我家并不远,爸妈赶来的时候我已经盘着腿坐在板凳上看医院里的公共电视了。

  “我的乖乖。”我妈发出这个口头禅后,搂住我的头。

  “没事儿,已经缝好了,缝了5针,这几天最好吃流食,注意别留疤。”医生嘱咐道。

  “疼吗?”我妈问我。

  我摇摇头,用舌头和牙齿说:“就是打麻药的时候疼。”

  “你家闺女真坚强,一声都没哭,自己淋着雨骑车过来的,血流了一下巴,你看她衣服上的血。”医生好像很佩服我。

  公共病房里其他的病人听到也纷纷夸赞我,在这一片小声议论中,突然传来一阵抽泣的声音,男腔。

  我扭头寻找声源,没想到竟然是站在我旁边的爸爸没控制住情绪,旁若无人地在医生面前哭起来。

  “心疼的心疼的。”医生点着头表示理解。

  “嗳嗳,别哭别哭,太丢人了…”我赶紧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

  谁知道他的抽泣变本加厉,根本控制不住。

  “好了好了,咱回家吧。”我妈看一时半会儿他还止不住,招罗我们回家。

  回到家我爸更是“过分”,不敢看我,一看到我眼泪就藏不住。

  妈妈过去安慰他,他呜咽着说:“她从小生病发烧都是你在照顾,我觉得那都是小病不在意,每个人都会经历。可是我刚刚听到医生说她流了那么多血一声也没哭,特别心疼,简直有人拿刀在剐我的肉。”

  我看着电视漫不经心地听着,这场“车祸”从始至终没有流过一滴泪,却在这时候哭起来。

  嘿,老莫,你不是说天天想揍我的吗?

  “希希,你别哭,一会眼泪流到伤口上会留疤的。”我妈又赶紧过来拿纸截下我脸上的眼泪。

  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窗外的雨声好像是有人在和我说话。

  手机突然响起来,是朋友打来的,我现在嘴巴还不方便说话,于是挂掉给她发了个短信:“嘴巴还不敢说话,发短信吧。”

  “怎么样了现在?”

  “缝好了,不碍事儿。我这几天也不出门了,下次放假再一起玩吧。”

  “嗯,下次可得注意了。”

  我发完短信把玩手机,看到通讯录里的“好心人。”

  仗着自己不知道对方是谁,我无厘头地给ta发了个短信:

  “晚上好,我以后一定会努力学习的。”

  犹豫了一会,外面愈来愈大的雨声像是在给我壮胆,点了发送。

  我把手机盖合上放在枕头旁,刚想闭眼睡觉,手机响了一下。

  “傻。”

  我来了精神和手机那头的人理论起来:“我才不傻,我脑袋聪明着呢,要是我发力了你们都死啦死啦的。”

  这次那个人回复地很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放假回家想明白了?”

  “因为…我爸哭了…”发完短信一抹眼角,湿漉漉的。

  “哦。”

  “快点睡觉吧。”

  我想问你是谁,可是又担心以后在班里见到活物会尴尬。

  更怕以后我就不能这样和好心人发短信了。

  和带着面具的人交流,双方都很少顾忌。

  医生说一个星期后去拆线,那时已经开学了,所以爸妈跟老师请了两天假。

  就两天而已,我妈挂掉打给班主任的电话后叹了口气,一副我会落后别人百八十名的样子,但以前在学校呆五天算一算有效学习时间也就三天。

  她对待自己很随意,工作说定就定,晋升也不在乎,就是对我的事情锱铢必较。

  爱会让人变得世俗。

  我像个残废的人一样,走到哪被爸妈搀到哪,连坐板凳也是颤颤巍巍地坐下。

  “腿又没有毛病!”我辛苦地咬出这一句话,把他们的胳膊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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