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未偿不可
“这么大的雨，秦姐姐有什么事，派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了。”顾云凰站在屋檐下，待秦妤娆走近，她顺手接过伞递给一边的青玉后，又让念玉赶紧去拿帕子过来给她擦水。
秦妤娆握住她的手，制止住她后，抿唇一笑，“原本是想上午来的，结果被六公主叫进宫去了。看这雨一时半分的也停不了，便直接过来了。”
“那也不用秦姐姐亲自过来。”顾云凰道。
秦妤娆摇头，“你明儿就要进宫了，我来是和你说宫中的一些情况。我怕让旁人来，说不清楚。”
“宫中又不是龙潭虎穴，秦姐姐未免也太紧张了些。”顾云凰将她迎到屋中。
含玉沏好茶过来，倒了两杯。一杯给秦妤娆，一杯给顾云凰。秦妤娆看着在茶面上飘荡的两朵茉莉花，眸色微沉，嘴角却扬着笑道，“凰儿也喜欢喝茉莉花茶？”
顾云凰看了眼茶里的茉莉，偏头去看含玉。含玉道，“青玉前两日说，秦小姐喜欢喝茉莉花茶，谢小姐喜欢喝碧螺春茶，奴婢便每样都准备了些。”
秦妤娆看向采芝，采芝扁扁嘴，“奴婢记下来了。”
摇摇头，秦妤娆懒得说她。尝了口茶，茉莉花清香，茶水甘甜，喝到嘴里，先是有一丝涩然，继而便有无穷的带着花香的甘甜席卷上来。这茶不仅是花好水好，连泡茶的人，手艺也极好。
又喝了一口，秦妤娆搁下茶杯，“宫中虽不是龙潭虎穴，却也相差无几。你明日入宫后，一言一行，皆要万般小心才行。”
顾云凰微微拧眉。
秦妤娆眉宇间凝着一抹沉色，“我上午入宫，听到传言说，苏贵妃前两日曾向皇上请旨，想将你许配给四皇子。皇上宣了四皇子入宫，寻问四皇子的意思。四皇子没有否决，只以儿女亲事，全由父母做主作的答复。皇上原本早有意要立四皇子为太子，先是三皇子异军突起，再是姜方之事，如今又加个你，一时半会的，四皇子想要坐上太子之位，恐怕是有些困难了。你明日之进，苏贵妃是肯定会找你的。除苏贵妃之外，皇后、周贤妃恐怕也不会放过你。”
大皇子乃是皇后所出，二皇子则是周贤妃所出。立嫡本该立长，因着皇上就不是嫡也不长，这规矩立不住脚，朝中也无人敢以这个规矩辩驳，规矩便渐渐的荒废了起来。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秦妤娆看她沉凝着脸，又宽慰道，“再有三日就是大皇子妃的花话会，就算苏贵妃等人想要为难于你，也最多是将拘在宫中两日。”
“拘在宫中两日就已经很严重了。”顾云凰道。
秦妤娆掩唇浅笑，“君山匪寇生乱，皇上被迫给大长公主下旨领兵剿匪。大长公主谨慎，以百姓为兵。听父亲说，皇上为此事生了好大的气，可大长公主如今锐头不减，独得宁九城百姓的拥护，便是想要以此为由，寻大长公主的麻烦，都得三思而后行。这便罢了，早前你、燕、景世子同时在大长公主的倾云山庄出现，回京后，君山的匪寇便闹了起来。京中可是有不少人都在传言，君山之乱，是景王府、谢将军府、大长公主和宁国公府联手为之。”
顾云凰指腹划过茶杯壁，浅笑道，“就算是我们联手为之，那也是为民除害。”
秦妤娆眼眸一动，赞同道，“的确如此。这也是那些人虽背后议论，却没有在朝中提及的原因。”
外面的雨有越下越大趋势，雨水落在地面上，溅起水花无数。顾云凰和秦妤娆一时没有说话，皆看着外边的雨。一杯茶完，含玉上前来给两人添茶。秦妤娆收回视线，看着茶水从茶盏到进杯里。待两杯茶都添好，她才抬起头，看着顾云凰道，“明日若是苏贵妃提出，要将你许配给四皇子，你要如何作答？”
“我不需要作答。”顾云凰淡然道，“我还没有及笄。而且这事也论不到我来作答。”
“其实四皇子也不错。”秦妤娆笑道。顾云凰偏头看向她。秦妤娆指尖敲着茶几，“据我所知，苏贵妃原本最属意的四皇子妃是燕儿。可四皇子似乎一直不大愿意。”
“愿不愿意，也沦不到他自个做主吧。”顾云凰问道。
“原本是沦不到他做主的，加上之前皇上也有意将燕许配给四皇子，他不愿意也只能假装愿意。可现在却不一样了。说起来，还得益于你和四皇子的那些传言呢。”秦妤娆说道，“听说过无风不起浪这句话吧？现在你和四皇子就是这模样。”
顾云凰打量着秦妤娆，“秦姐姐似乎很赞同我和四皇子走到一起？”
秦妤娆敛眸，坦然的任她打量，“倒也不是赞同。而是……以你的身份，还有皇上对宁国公府的在意，八成的可能，会将你拘在皇家。而皇家如今还未成亲的就只有三皇子和四皇子，比起三皇子来，四皇子无疑会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不是还有剩下的两成？”顾云凰无所谓的道，“不到最后，谁知道是不是那两成的可能？”
“你呀，就不要做梦了。”秦妤娆敲击茶几的动作顿住，端起茶杯，敛去眼底重重的算计后，平静道，“除非那两成的可能是景世子，否则，就不要想了。”
“如果……也未偿不可。”顾云凰道。
秦妤娆喝茶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看着她眉宇间的决然，她扑哧一笑，摇头道，“你以为，你想和景世子就能和景世子？便是景世子愿意，皇上也绝计是不会同意的。”
顾云凰坦然道，“不试过怎么知道呢？”
秦妤娆看着她，玩笑问道，“凰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景世子？”
顾云凰看着外面接天的大雨，思索了一会儿后，亦是半真半假道，“喜欢暂时还谈不上，但如果非要选择，我自是选他。”
……
秦妤娆走了。
顾云凰站在屋檐下，看着清芷阁大门的方向，嘴角若有若无的勾勒起一丝淡淡的嘲讽。青玉、念玉、含玉和莞儿站在她的身后，都没有说话。许久后，墨钰撑着伞从清福阁出来，顾云凰才收回目光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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