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当真与他

　　顾老夫人一向爱面子，如今别说面子，连里子都没了。顾云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后，便敛了双眸。看她癫狂的模样，她能想到的，就只有重生前那半天，她每日对她的打骂、训斥与永无止境的责罚。

　　佟嬷嬷跟随着春兰、夏荷以及两个捕头去往兰若轩。顾云凰坐到椅子中，看向姜月瑶。姜月瑶面若死灰，也紧紧的看着她，眼底满是祈求和讨好。顾云凰微微勾唇，无声的跟她说了声‘放心’。

　　父亲还在，晏君时还没死，她还没有打到那个将宁国公府步步引导向绝境之人，她怎么能死？

　　佟嬷嬷等人回来得很快。

　　两个捕头手中，一人提着夹竹桃和麝香，一人拿着一摞锦帕和十余香囊。看夹竹桃和麝香重量，绝不少于一斤。而那些锦帕和十余香囊，在周大夫检查过后，全都确定是被夹竹桃和麝香熏染过的。顾老夫人已经不想听姜月瑶辩解，让佟嬷嬷和余嬷嬷直接将她拉下去，关了起来。

　　李瑜逃了，没有多余顾虑的熊勉又恢复了他为官本色。阴氏与李瑜的关系虽见不得光，但也因了她这见不得光的关系以及那个荷袋，成为谋害宁婉柔以及陈氏最大的嫌弃人，被熊勉直接带走，关进了京兆府的牢房中。

　　同时，周嬷嬷也被顾老夫人关了起来。不为别的，只因顾老夫人现在是惊弓之鸟。只要有一丝怀疑，她都不敢放过。

　　熊勉走了，乐寿院中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唯有跪在顾老夫软榻前，哭着让顾老夫人救阴氏的声音。

　　顾老夫人冷着脸，不为所动。顾明君哭了许久，伸手抱住顾老夫人的腿，“祖母，娘真的是被陷害的，求你看着翰弟的份上，让熊大人放了她吧。”

　　顾老夫人脸色肉眼可见的一变，但随及，她又想起来那一块锦帕上的瑜、梅二字。心中突突的，像是坠了块石头一样，猛的就往下沉去。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顾明君。越看越觉她眉眼陌生，再想象顾明翰清秀模样，她嘿嘿嘿嘿笑了两声，“佟嬷嬷，给翰儿去封信，让他马上回府！”

　　“祖母……”

　　“滚出去！”顾老夫人嫌恶的将顾明君推翻出去。

　　乐寿院中的婢女们已经回来了。

　　顾明君爬起来，还要去求顾老夫人，佟嬷嬷赶紧叫进来两人，将她给拉了出去。顾老夫人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冷光。目光在屋中有限的几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面色无波的宁婉柔身上。看了许久后，她道，“我累了，都走吧。”

　　宁婉柔拉着顾云凰起身，屈膝一礼后，退出了乐寿院。

　　天色不知何时已经黑了下来。

　　顾云凰紧跟在宁婉柔的身后，待离得乐寿院远些后。前面的宁婉柔停下脚步，她也跟着停下来。宁婉柔转身看向她，看着她单纯无辜的双眼，很多话都涌到了嘴边，又被她给咽了回去。低不可闻的叹一口气，在春兰的虚扶下，她转身走了。顾云凰站着没动，待宁婉柔走得不见影后，她才收回目光。跟在她身侧的宁嬷嬷牵起她的手，“小小姐，走吧。”

　　“嗯。”顾云凰点头。

　　两人的身影，很快的就融入到夜色中，渐行渐远。

　　进到清芷院，宁嬷嬷累了一天，也要回清福阁去歇下了。临走，她握着顾云凰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笑容温和的说道，“小小姐真的长大了，老奴也是真的相信，相信国公爷说的，小小姐可以保护郡主的话了。”

　　看顾云凰眉目间还凝着一层煞气未散，宁嬷嬷抬手，将她耳前的一缕发给拂到耳后，又按了按她蹙起的眉峰，“小小姐今天做得很好。”

　　“谢谢嬷嬷。”顾云凰道。

　　宁嬷嬷再次宽慰的拍拍她的手后，扶着婢女的手回清芷阁去了。顾云凰在院中站了一回，转身去到木棉树中的竹亭。今晚的月亮并不明，毛绒绒的，连星星都没有几颗。顾云凰坐进摇椅里，刚摇了两下，含玉带着一个圆脸面生的婢女回来。青玉、念玉自觉的走出竹亭，守到了两头。

　　“奴婢已按小姐的吩咐，将姜月瑶放去找三皇子去了。”含玉笑道，“而且，奴婢在她走后不久，又自作主张的让人去知会了老夫人，说月瑶小姐逃走了。回清芷院前，奴婢看到顾老夫人派了人出去追她，不晓得能不能追上。”

　　顾云凰点点头，偏头看向她身旁的莞儿。莞儿立即屈膝一礼，恭敬道，“奴婢莞儿见过小姐。”

　　“三妹没事吧？”顾云凰问。

　　“没事，奴婢就是给她下了一点蒙汗药，睡一觉，明天早上就会起来。”莞儿道。

　　“做得不错。”顾云凰夸赞道。孙嬷嬷没了，周嬷嬷也失信了，李瑜逃了，陈广、陈氏死了，阴氏离死也不远了。明天顾明君醒来，只要引导着她追查出陈氏是死在姜月瑶手中，这府中只余的一个祖母已经不足为胁了。府外的，除了督促晏君时继续查姜方被害背后的原因外，还要再加一个查找那个将宁国公府引向灭亡的人。

　　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梳理完，顾云凰又开始仔细过起今天的事。她不说话，莞儿和含玉也不说话。

　　今天的事，总体来说都没有问题。虽然中间出了好几个小状况，如那个荷袋有影毒，还有阴氏同李瑜间的关系……好在结果没有问题。因着有莞儿和景钰在，顾云凰也就没有想太多。回过神来，看到含玉和莞儿还站在面前，她扬扬眉，看向含玉，“你想将她留在清芷院？”

　　含玉问道，“可以吗？”

　　顾云一笑，“你想留便留吧，不过来路你自己想好。”

　　“谢谢小姐。”含玉和莞儿同时屈膝一福。

　　“去传……”

　　“三皇子，小姐累了，需要歇息，你有什么……”

　　随着青玉的声音，顾云凰看到晏君时满含怒气而来。走进亭中，他几步走到她面前，双眼又怒又戾的看着她。顾云凰眉峰蹙了蹙，累了一天，她连午饭都还没有吃，语气自然算不得好的问道，“三皇子有事吗？”

　　“你当真与四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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