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胡说八道

　　陈氏出事后，乐寿院中所有的婢女、下人都被遣到了与乐寿院相隔百丈的长和院中，被严加看管起来。剩下的唯有跟在顾老夫人身边近身伺候的三个嬷嬷。三个嬷嬷都在这里，偏厅那边，唯有姜月瑶孤零零一个人。

　　顾云凰起身，要到偏厅看看。宁婉柔将她按回来，朝她摇头。一起一坐间的动静，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顾明君看着宁婉柔按着顾云凰的手，笑嘻嘻的问道，“姐姐是想去找姜月瑶吗？她在偏厅。”

　　顾老夫人睁开眼，阴戾的看了眼顾云凰。

　　顾云凰看着顾明君，“陈姨娘才入府几个月，出了这样的事，外面的人又不知道要如何议论。三妹有空闲在这里幸灾乐祸，不若好好想想，如何隔绝这些流言。这事，三妹还别说与你无关，流言起，败坏的还是丞相府的名声。三妹身为丞相府的小姐，丞相府名声不好，三妹以为，你能落得什么好？”

　　顾明君不屑撇嘴，“我不过丞相府的一个庶小姐，姐姐都不着急，我有什么可着急的？”

　　顾云凰淡然一笑，“我不着急是因为我外祖父是宁国公。三妹你可不是。而且，阴姨娘和陈姨娘不对付的事，可不是什么秘密。”

　　顾明君脸色极是难看，阴氏更是难看中透着一丝慌乱。顾云凰瞧见，无声的勾了勾唇，偏身轻轻拍拍宁婉柔的手，示意她宽心之后，起身往偏厅去了。

　　这可是她亲手布置的一出大戏，不亲眼看看，如何抵消积压了一世的血海深仇？

　　顾明君眼珠一转，也跟着她去了。

　　“小姐。”听到脚步声，姜月瑶抬头，看到一袭红衣的顾云凰走来，她如抓救命稻草一样扑到她面前，紧拉住她的手，哭求道，“小姐，娘是被害死的，求你给娘做主，还娘一个清白。只要娘得了清白，奴婢愿意做牛做马，一辈子报效小姐。小姐，求求你，奴婢给你磕头了。”

　　青玉上前两步，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拿锦帕给她去眼泪后，宽慰道：“小姐刚过来，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要小姐做主，也得将事情始末告诉小姐才行，是不是？”

　　“是奴婢太着急了。”姜月瑶拿过锦帕，用力的抹了把眼泪后，抽噎着将陈氏中毒的始末讲了一遍。

　　看一眼陈氏青紫的脸，还有嘴角挂着的一点乌黑血丝，顾云凰心中基本断定了陈氏所中乃是鸠毒。不过，她并没有直接点明，而是问道：“你会医术，可能看出你娘中的是什么毒？”

　　“还能是什么毒？”顾明君越过顾云凰，进到偏厅，“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报应！”

　　“三妹！”顾云凰警告的看她一眼。

　　顾明君被吓了一跳，想要反击，对上她冷厉的双眼，又不甘的咽了回去，哼哼两声后，大声道，“不是报应，那你说，她是中的什么毒！”

　　“娘中的是鸠毒。”姜月瑶含恨看着顾明君。

　　“什么鸠毒，听都没有听说过。”顾明君撇嘴，“别不是你编造出来的吧？”

　　姜月瑶强忍着冲上去抓烂她脸的冲动，仔细给顾云凰解释一遍什么是鸠毒后，又道，“少许的鸠毒并不能致命，娘是中毒已达月余，才在天竹根的催发下，突然爆发而亡。”

　　“月余？”顾云凰皱眉，眼底隐隐闪过惊诧。鸠毒是很偏门的毒药，她没想到姜月瑶竟然知道。而月余前，正是陈氏和阴氏争夺府中权利的时候。

　　顾明君也想到了，冷笑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姜月瑶不跟她争辩，屈膝给顾云凰一礼，“奴婢没有胡说八道。娘是不是中的鸠毒，让周大夫来一诊便知。”

　　“反正你娘死了，死无对证，你想说什么就是什么。”顾明君蛮辩完，轻哼一声，目光落到陈氏身上。陈氏脸色苍白，嘴角挂着一小缕毒血。但因毒发得快，她死得也不痛苦，面色看上去就跟睡着了一样。伸出手指头在陈氏脸上戳了戳，确定她是真的死了后，顾明君暗骂了两句晦气，拿帕子出来用力的擦完手，回头看向神色晦暗不明的姜月瑶，倨傲道，“你说是我娘下的毒么，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奴婢从来没有说过是阴姨娘下的毒。”姜月瑶道。

　　“你是没有说过，但你脸和你的眼睛都写上了。”顾明君扔开手帕，不怀好意道，“你怀疑是我娘下的毒，也对。毕竟当初你娘和我娘又是争权，又是夺利的，的确是有这个可能。不过，不只我娘有可能，你也有可能。谁都知道你想攀上三皇子，可惜身份低贱又攀不上。早前蛊惑父亲，企图过继到母亲膝下抬一抬身份，却被母亲以纲理不符拒绝，你心有不甘之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设计害死你娘。这样一来，母亲就再没有理由拒认你为嫡女了。啧啧，你原本就会医术，又是你娘的女儿，你娘肯定是防谁也不会防你！”

　　顾云凰怀疑的看一眼顾明君，看到她比往常更加挑衅张狂的眉眼，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后，看向姜月瑶。

　　姜月瑶脸色煞白，“小姐，奴婢没有。娘生我养我，我怎么会、怎么会害她？”

　　一见顾云凰犹豫，顾明君更加得意起来，“你有没有，可不是你说了算。姐姐，周大夫应该快诊完了，我们过去吧。”

　　“小姐……”姜月瑶摇头。

　　顾云凰犹豫。安平朝正屋那边看一眼，上前两步小声提醒道，“小姐，周大夫诊完了。”

　　“我先过去看看，一会儿再来。”顾云凰朝姜月瑶点点头，不顾她的祈求与挽留，转身走了。

　　顾明君得意的笑了一声，看顾云凰走远，她靠近姜月瑶两步，弯腰凑到她跟前低声道，“知道为什么姐姐愿意相信我，而不相信你吗？因为我虽与她争与她抢，但永远也威胁不了她嫡女之位。而你不同，从你和你娘进府开始，祖母和父亲都事事偏向于你。可笑你不仅没有感到危险，还洋洋得意的妄图挑拨我娘和母亲的关系。”

　　姜月瑶惊骇的看着她。

　　顾明君嘴角勾起一抹诡笑，“是不是很惊讶？能在高门大户里长大的人，从来就没有心性单纯一说。你以为你是父亲嫡亲女儿的事，真能瞒过所有人？你以为父亲将你和你娘接到京城来，当真是接你们享福来了？真是天真！看在你将死的份上，我也不怕告诉你，父亲早就告诉我娘你的真实身份了。接你和你娘来京城，不过是因为父亲不想再受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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