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一出好戏
“这可也不怪我，三皇子当时未曾禀明身份，我可不敢学了父亲，贸然将人给领回府来。”顾云凰无辜道。
顾老夫人不动声色转移开话题，“还好误会算是解开了。”
“误会解不解开都没有关系，只要顾夫人和顾小姐无事就好。”晏君时双眼不离顾云凰，眉眼皆带着笑意道。
顾云凰并不看他，抬脚朝顾明翰身旁的空位走去，走到近前，顾明翰起身，将他的位置让了出来。顾云凰朝他点点头，在顾稹身边坐下。
顾稹看她一眼，将茶壶提过来，给她倒了杯水。
顾云凰诧异的看向他。
顾稹不动声色的撇开头，目含隐晦的看向对面的晏君时，“三皇子一直在京阳学院，这次回京是……？”
“母妃身体不适有些时日，我跟徐夫子请了两日假，回宫看望母妃。”晏君时恭敬道。
“再有半年便是秋试，三皇子还是要以课业为重。”顾稹不轻不重道。
晏君时赶紧应答，“丞相说得是，母妃已经无碍，明日一早，我便会回学院。”
顾稹‘嗯’了一声。
晏君时知晓这是在撵客了，将杯里的茶喝完之后，也知趣的起身离开了。
顾明君眼珠在顾云凰和姜月瑶身上打了个转，不动声色的悄然离开乐寿院，朝晏君时追去。
“你母亲所中何毒，弦智大师可有说过？”顾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后，问道。
顾云凰平静的道，“听弦智方丈提过一二，说是中的影毒，中毒时间已有一段时日，幸得在祖母寿宴上饮了果酒，与影毒相克爆发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顾稹双眉紧拧，眉间隐含着一抹煞气，偏头看向顾老夫人，“此事查清之后，无论是谁，都必严惩不贷！”
“这是必然，敢将手动到婉柔身上，简直是胆大包天！”顾老夫人冷哼。
顾明翰筹措片刻，试探道：“下毒之人，或许并不是府中之人也未尝不可。”
见众人都看向他，顾明翰想了想后，继续道，“母亲是宁国公府的郡主，她若出事，宁国公府第一个找上的便是丞相府。鹬蚌相争，父亲想想，谁会得利？”
顾稹脸色刹时一沉，起身匆匆走了。
顾明翰也紧追而去。
顾云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嘴角浅不可察的勾了勾。这一出好戏，真是演得越来越精彩了。指腹摩擦着茶杯壁，顾云凰看向孙嬷嬷，“我院中的巧儿是怎么回事？”
“巧儿她偷……”孙嬷嬷赶忙着将巧儿偷姜月瑶首饰之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顾云凰看向姜月瑶。
姜月瑶又将她丢失东西的经过说了一遍。
呵。
顾云凰轻笑出声，“此次便罢了，以后我清芷院的事，哪怕是一株草，没有经我的同意，谁若是擅作主张的将之拔了除了，休怪我不客气！”
“还有，母亲既然将这府宅之事交由阴姨娘和陈姨娘打理了，这府中的规矩，还请两位姨娘以身作则的好。”
孙嬷嬷和陈氏同时瞧向脸色难看的顾老夫人。
“你这是……”
“祖母请见谅，母亲中毒，未找出凶手是谁前，孙女怕是要一直提心吊胆了。”顾云凰打断顾老夫人的话，恭敬道。
顾老夫人一口气卡在心中，上和下都难受。目光辗转，看到她身后的莫恣欢，双眉微皱，“她是谁？怎的瞧着这般眼生？”
顾云凰寻声看向莫恣欢，还未答，陈氏先一步开口道，“如今府中已是草木皆兵，用人择人时，还是小心为妙。”顿一下，又道，“当然小姐是例外的。”
“陈姨娘此言甚是有理。”顾云凰揶揄道，“影毒乃是天下三大奇毒之一，弦智方丈知闻后极是心惊，因着早年欠了宁国公府人情，便将恣欢送给了母亲。恣欢由弦智方丈一手养大，无论是医术还是武功皆是上层。有她在，倒是免了丞相府与宁国公府可能有的鹬蚌相争。”
“原来是弦智方丈的徒弟。”顾老夫人惊呼。
阴氏、朱氏也艳羡的看着莫恣欢。
陈氏在京中时日尚浅，不明只是一个奴婢，有何可惊讶的。但看她们几人眼色，模糊猜出莫恣欢的身份怕是一般。
捏了捏手心，她赶忙赔笑道：“原来是弦智方丈的徒弟，难怪养得这般标致。”
阴氏和朱氏莫名的看了她一眼。
“这位姨娘，我自幼父母双亡，方得弦智方丈一手养大。”莫恣欢道。
“是我说错了话，莫姑娘莫恼。”陈氏赔着礼道。
莫恣欢淡然的看她一眼，“我倒是不恼，只是弦智方丈德高望重，便是皇上见了也会礼遇三分。听姨娘几翻话下来，想来该是比方丈和皇上还要清贵才是。”
莫恣欢话一出口，屋中之人，脸色皆是齐齐一变。
不过，阴氏是幸灾乐祸，朱氏是事不关己。顾老夫人、陈氏和姜月瑶俱是沉了脸色。
“还请莫姑娘慎言！”顾老夫人厉声道。
莫恣欢疑惑的看向她，“我为什么要慎言？弦智师父说，想说便说，方是爽快之人。”
顾老夫人一时哑言。
孙嬷嬷耐心道，“莫姑娘，老夫人的意思是，陈姨娘蒲柳之姿，如何能与皇上和弦智方丈相比？”
“可我听她三番五次插嘴夫人和姐姐说话，身份难道不是高于夫人和姐姐的吗？”莫恣欢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奇怪道。
阴氏锦帕掩唇，轻笑出声，“莫姑娘你误会了，陈姨娘是老爷刚刚纳的新妾，身份如何会高于夫人和小姐？”
是这样吗？
莫恣欢上下打量一翻陈姨娘，摇摇头，表示无法理解的道，“我知道有钱人都会娶很多小妾，可小妾不都是年轻貌美的吗？怎么丞相大人却……”
“好了。”顾云凰忍着笑起身，看向陈氏，“恣欢不谙世事，说话心直口快，陈姨娘不要放在心上。”
“不会不会。”陈氏连连摇头。
顾云凰对顾老夫人福一福身，带着莫恣欢走了。
离得乐寿院远些后，青玉捂着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敬佩的看着莫恣欢，连连夸赞。
莫恣欢也得意的嘿嘿笑着，跟青玉讲弦智方丈带她四处听的戏文。
这些，都是她从戏文里学来了。
炫耀完了，莫恣欢几步追上走在前面的顾云凰，“姐姐既不喜欢她们，何以容得她们在丞相府中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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