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自取其辱
念远双眼锐利，紧盯着她。
一百零八根针扎到一半，顾云凰的身子一踉，念远闪身过来扶住她，“够了！”
弦智念了声佛号。
顾云凰有些可惜的看一眼还剩下的一半针，点了点头。
她的凤凰心经，才练到第一层，距离第二层还有一段的距离，能一次性的扎五十四根针，已经是极限。
稍稍休息片刻，又得念远度了些内力给她。顾云凰起身，指尖微弹，一道道灵力顺着玉蜂针钻入景钰体内。茶盏时间后，景钰猛的偏头，一口浓血吐了出来。
“好了。”顾云凰心绪一松，等待片刻后，慢慢的取回玉蜂针。
一口黑血吐过，景钰的脸色比之先前，更显苍白两分。
待顾云凰收完针，他坐起来，接过弦智方丈递来的茶，漱完口，从床上起来，对着顾云凰深深一拜，“顾小姐大恩，景钰无以为报，他日若有所托，刀山火海，绝不轻负。”
顾云凰挑挑眉，“景世子的话，我记下了。”
叫进来青玉，刚将玉蜂针消毒收好，安兰匆匆过来，站在门口禀报道，“姜月瑶来了，说是来接郡主和小姐回京的。”
青玉冷声一笑。
顾云凰平静的点点头，屈膝跟景钰几人一福，离开悟道院，回了客房。
远远的，就看到院门前，姜月瑶一身青绿软缎罗裙，盈盈立在那里。
“见过小姐。”顾云凰走近，姜月瑶立即迎上来，屈膝一福，恭敬见礼。
顾云凰戏谑的打量着她。
脸上的伤痕还未完全好，用面巾遮着。不过通身的气派跟之前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来做什么？”青玉问道。
姜月瑶起身，脊背挺得直直的，目光清冽，“得父亲的吩咐，来接夫人和小姐回京。”
“上慈恩寺之前，可有到月亮湖那边去祭拜过你爹？”顾云凰问，“前两日我去看时，你爹的坟头上都长了三尺高的草。原本我是准备帮你清理一翻的，但想到你爹死了十六年，身为女儿的你才刚刚知道，理应由你亲自去除方才见孝，你说对吧？”
“小姐教训得是。”姜月瑶笑容有些僵，“只是我来得急，还未来得及前去祭拜。”
“百善孝为先，你现在好歹也是我丞相府挂名的小姐了，这些礼仪规矩该学的还是得学起来。”顾云凰莞尔一笑，“青玉、春兰，下午的时候你们陪着……月瑶姐姐往月亮湖走一趟。今日再在慈恩寺歇息一夜，明日一早回京！”
“可是父亲吩咐今天必须……”
顾云凰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问道，“有了父亲忘了爹？我理解你骤然从一个普通人变成富贵人家小姐，迫于表现的心情。可你，是不是表现得太急功近利了点？”
姜月瑶低垂下脑袋，掩着眼底暗涌上来的恨意，“小姐教训得是，我下午去一趟月亮湖便是了。”
“我不过提那么一两句罢了。你去不去都随意，总归那是你爹，不是我爹。”顾云凰越过她，进了客房。
姜月瑶跟在她的身后，“小姐说得是，原本月瑶也是这样以为的。是父亲怜惜月瑶脸上有伤，才让月瑶不要着急，来日方长。”
“你确定这是父亲说的？”顾云凰停下脚步，惊诧的问道。
姜月瑶屈膝一福，“月瑶不敢妄传父亲的话。”
顾云凰点点头，“既如何，那我们下午回京吧。”
姜月瑶微怔，不明她这是何意。看着她进屋后，犹豫片刻，没再跟去。转身出来，回到自个的客房中，想了片刻，依旧不明所意，她看向跟着她的两个婢女，“先前小姐的话是何意，你们是否知道？”
两个婢女互看一眼，不知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姜月瑶道。
两个婢女是顾老夫人调给她用的，都是可靠之人。离开清芷院，姜月瑶可信之人，除了顾老夫人外，也只有她们两个了。
“老爷是百官之首的丞相，”婢女红儿斟酌着道，“当初老爷之所以能坐上丞相之位，便是以礼仪规矩得朝中过半大臣青睐，才得皇上重用。”
青儿也接口，“京城中有身份的夫人和小姐，都将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且，各府的夫人们为子女择亲时，首当看重的便是对方的名声以及品行。”
两人的话已经说得极清楚，如果顾稹真说过这话，那便是不看重她。可顾稹并没有说过这话！她本是拿这话想要抬一抬自己的身份，却不想，不抬反贬。
想想先前顾云凰的表情，姜月瑶一边暗恨两个婢女没有事先提醒她，一边暗恨顾云凰竟这般责她辱她。
喝了杯冷开水，压住火气后，姜月瑶再次去往宁婉柔的客房。
去时，正巧碰上她们吃饭。
虽是在寺中，她们的桌上依旧有鱼有虾。最主要的，是没有她的位置。尴尬的福了福身，姜月瑶退了出来。
一出来，脸立即就沉了下去。
青儿、红儿跟在她的身后，不敢说话。
“走吧。”姜月瑶长吸两口气，压下心底的窜上来的重重怒火，暗自安慰了两句自个来日方长后，往慈恩寺的饭堂而去。
慈恩寺的素斋是极有名的，可再有名，和那一桌鱼虾相比，也失了味道。勉强吃了一碗，姜月瑶出来。抬头望了眼正当空的太阳，思索片刻，“青儿，你去夫人那里走一趟，就说下午我要去祭拜我爹，今日就暂时不回京了。”
青儿、红儿互看一眼，青儿应了声是后，转身朝客房去了。稍许回来，身后跟着青玉、春兰两人。
“小姐怕月瑶小姐找不着您爹的坟墓，特意命奴婢两人给月瑶小姐领路。”春兰、青玉福身一礼后，说道。
顾云凰会有那么好心？
姜月瑶才不相信呢。
不过她却并没有拒绝，已经自取其辱一次，她不想再自取其辱第二次。
虽不想再自取其辱，但姜月瑶也不想就么如了顾云凰的意，“我才刚吃完饭，先歇息半个时辰再去不迟。”
青玉摇头，“恐怕不行，等陪着月瑶小姐祭拜完爹之后，奴婢两人还得回来给郡主准备晚饭呢。”
姜月瑶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差点将自个给憋死。好久，好不容易将这一口气咽下去，她道：“那就麻烦你们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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