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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少贪一次嘴,早一天出院


  护士听到周洲病房内还有响动,就过来查看了一下。

  发现周洲还在玩电脑,护士走进来劝阻道:“你还需要多休息,不能熬夜,赶紧关电脑睡觉吧。”

  “护士,我睡不着,你就让我再看一会儿吧。”周洲对护士嘟嘟嘴卖了个萌。

  “看什么呢,这么着迷?”护士瞅了眼桌上喝了一半的奶茶,说:“多喝开水,这几天少喝点这些,对你身体没好处。”

  “嘿嘿,知道了。”周洲把笔记本一转,将吴桐未上色的手稿拿给护士看,“这是竹石最新的稿子,特别好看,竹石你不会不知道吧,就是吴桐。”

  护士笑道:“我知道,你是吴桐的编辑啊?”

  “是啊是啊。”周洲骄傲道:“我厉害吧?”

  “那也得遵医嘱,最近少工作,以休息为主。”护士正色道。

  周洲妥协道:“没剩多少了,看完这点就睡,您也休息去吧,上夜班很辛苦吧,你放心,我这好着呢。”

  小护士瞅了周洲两眼,然后离开病房回了护士站。

  周洲把笔记本电脑转回来,瞅了眼未读的页码,确实也不剩多少了,这是吴桐新画的故事,才刚写一点,加上故事非常吸引人,所以周洲看得很快。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确实昏迷了太久的时间,所以审稿欲望空前强烈,工作狂本性显露无疑。

  这次醒来令他最开心的是,听说父亲回来了,正在接受化疗,虽然效果时好时坏,也总比之前失踪来得好。

  等他出了院,就可以去探望父亲了,想到这,周洲心里就美滋滋的。

  这一切都要感谢吴桐和郑家轩的帮助,周洲感念在心,所以对吴桐的稿子就更加上心了。

  端起奶茶,嘴唇都碰到了吸管,猛地想起刚才护士的叮嘱,周洲又把奶茶重新放回到床头柜上。

  罢了,少贪一次嘴,早一天出院吧。

  收心继续看稿子——

  **

  “为什么要救我们”俊海抱着俊溪到院子里晒太阳,坐在紫然的对面。

  “你们不是坏人。”紫然淡淡一笑,似乎那淡淡花香因她而来。

  “姐姐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坏人呢?难道你早就认识我们了?”俊溪的身体经过在克的细心调养,恢复的很好。经常耐不住性子,想要找些事情做。看的出,俊溪很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一切。

  紫然没有回答,看了看他们穿的卦袍,“穿着舒服吧。”

  “杜梨婆婆给做的呢,穿着感觉跟没穿一样,可舒服了。杜梨婆婆做的馍馍可好吃了。”俊溪仍旧有些虚弱的脸上满是开心的种子。

  “想吃什么就跟杜梨婆婆说,她什么都会做。现在你们这里还缺什么?”

  “谢谢你了,这里什么都有。简直过的太安逸了。”俊海并不想安享这样的日子,虽然他还没有什么急切要做的事情,但毒针放在身边,总是会不安。

  “俊溪,你哥哥好像觉得无聊了。”

  “他一直这样的,有事没事都想找点事。”俊溪虽然这么说,看向哥哥的眼神却是慢慢的依赖。“姐姐,求你一件事呗?”与在克相比,这个弟弟更会撒娇,更觉可爱一些。

  “呃……让姐姐猜猜……是想学骑马了?”紫然平静的脸上藏着笑。

  “你怎么会知道?”俊溪晃了晃小脑袋,“是杜梨婆婆说的?”努了努小嘴,俊溪崇拜的说:“那天在河边看到一个姐姐在骑马,特别的威武,好快,一闪就不见人影了,杜梨婆婆说,这个姐姐不是很好相处呢,所以想让紫然姐姐帮我说说话。”

  “墨泠,她是我二妹妹,这事还真不好办。”说起墨泠,紫然觉得很无奈,总是不由自主的对人冷漠,眼神带着攻击性,别人说不得她,她也从不发表什么意见。

  “好姐姐,就帮帮我嘛~”

  磨不过俊溪的苦求,紫然决定试一试。

  “你觉得我会答应么?”墨泠的手一直拉着手中的弓箭,拉满,然后轻轻的放开,重复着这个动作。

  “墨泠,这样的方式会让你开心么?我一直觉得这是你的选择,这是让你舒适的生活方式,可是没有微笑的幸福,真的会是幸福么?”

  一阵枝叶拥挤的声音,一阵鸟鸣欢畅,一阵河流涌动,唯独没有墨泠的回应。

  “毓梦园里,就没有能让你开心的事情,没有能让你笑一笑的事情么?墨泠,生活不是你一个人的。”紫然握住了弓箭,停住了墨泠的动作。

  “为了一个外来的小孩儿,为什么?”

  “很多事情并不需要那么多的为什么,救他们,并不仅仅因为毒针,如果他们只是平凡的人,我遇见了,一样会救的。墨泠,我知道你也会救的,不是么?”

  “不会,我不会!”墨泠眼中飘过的虚无,紫然抓不到,即使看得到。

  紫然拿过弓箭,拉满弓,对准最高处的叶子,放手,“我没有计划过要打下一片叶子,也没有计划打哪一片叶子,那片叶子也并不知道我打落它的原因,这就是生活。”

  “姐!”墨泠叫住了已经转身的紫然,“你记得我在山上捡到的那个水银镜么?”

  “很久之前的了。”

  “我在水银镜里总是能看到一个弹琴的男子,我想,那里应该是三情村。”

  “三情村?我们还没有找到通路的地方……”紫然怀疑自己的眼睛,她看到了墨泠眼中似乎有些许的柔情,这种暖意从未在墨泠的周围散发过。

  “从见到他的那天起,我就在寻找这个通路,可是貌似没有一点办法。”墨泠的眉头又习惯性的皱了起来。却又有些不同。

  “要我帮你一起找这个通向他的路么?”紫然泯然一笑。从来就没人能够知道墨泠的想法,这次,却太明显。因为一个男人,这可以说的通。

  “我教小孩骑马,你帮我找路。”果然,墨泠的逻辑已经受到了干扰。这两件事,似乎不能够等价的交换。

  “好!”和墨泠做一件事的机会也就仅次一次吧,而且对于紫然来说,这条路也很重要。

  俊溪的天赋很好,身体异常灵活,和马的沟通也很顺畅,很短的时间内就换上了烈性的大马,然而在俊溪的掌控之下却仍旧像是温顺的羔羊,俊溪的单纯可爱让墨泠也不由的喜欢,当然,这并没有表现出来,当基本的驾驭没有问题之后,墨泠让俊溪尝试一些极限的跨越和在马背上的技巧转动;俊溪学的很刻苦,俊海常常在不远的地方为俊溪伴奏,玄琴是俊海到毓梦园之后做成的,虽然和在常音殿的音域有所差异,但很快俊海就调好了适合的音阶。

  在俊溪的恳求之下,墨泠又一步步的教起了射箭,让墨泠没有想到的是,俊溪竟然在瞄准目标的时候在唱歌,而那个目标竟会突然的慢下动作,甚至有时会停下来。俊溪的嗓音堪称天籁,沙哑中带着俊美,高昂中带着柔情,鸟儿听了会低翔,花儿听了会绽放,松鼠白兔们听了会驻足……

  就在这和谐美好的大自然的景幕下,右翼女再一次不请自来,越过澎河直奔在克的药房,此时在克正在试验药效,面前的药炉上屡屡飘烟带着古木的沉香。

  右翼女垂着耀眼的银发推门而入,不言不语,开箱倒柜,瞬时把药房弄得是惨不忍睹,在克默想上次是紫琼帮着收拾的残局,这次又该让谁来呢?

  “敢问,在找什么,我可以帮你。至少这里,我比你熟。”在克不温不火的提出这合情合理的建议。

  右翼女却只是瞥了在克一眼,继续着原来的动作,然而却失了之前的速度和力度。在如此极品尤物的美少年面前,能够如此坦荡也属不易了。

  在克无奈的苦笑着,无非是要找智毒,如此这般怎么找得到呢。可惜了我这些药材,总是要遭受这样的虐待。

  “听着,把我要的东西找出来,否则,把你这里铲平了!”右翼女提起在克的衣领,直逼着在克的视线,说完狠狠的把在克甩在了地上。

  在克手臂撑地慢慢的站了起来,继续刚才的实验,好在这个药炉没有被弄乱,人哪,总是看不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东西。

  都不知道是什么,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呢?仅凭一个感应仪是只能找到这里的,看来我平静的日子不多了,在克心想。

  黑色晶体迷宫的大堂里,左右翼女俯首站在吸蛮面前,久久的沉默后,吸蛮嗅着手中的扳指面色不动的说:“也就是现在秒针和分针都在毓梦园。”

  左右翼女同声回答:“是!”

  “分针在在克的药房里,秒针在俊海的手里。”吸蛮手指一弹,一道黑光闪过,在空中划出一道阴冷的弧线,扳指高速自转在左右翼女的头顶前方。

  “左翼女,你最近在做什么?”

  “回吸蛮主,属下前几日在养伤,近日已好,即刻前去寻回磁镜。”左翼女极力掩饰着忐忑。

  “功力不及,就得动动脑子想想办法。”吸蛮左掌击案,右臂收回扳指。一阵冷风回旋转动。

  “吸蛮主,分针虽然可以缩定范围,但要收回,有些困难。”银发在冷风中划动,右翼女眼角的思索随着心思颤动。

  “紧盯着在克,他找出来了,就不怕我们取不回。以后你们一起行动。”

  在毓梦园的密林里,左右翼女相对而立,讨论着未来的计划。一切在无声无息中酝酿着,这时的天空是毓梦园中鲜有的阴雨密布,在克看着这突变的异常天气,清晰的预料到不安的因素慢慢成长、成型、成熟。

  如果说在这个药房里探测出了智毒,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藏在了采回来的草药中,很久之前当发现翎后主的贺兰石灵性大减的时候,就猜想了智毒的逼近,右翼女的侵扰恰好印证了在克的猜想。实验了很多种草药,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然而随着实验的增多,从贺兰石上可以看出,智毒的毒性在大幅度增强。一直以来在克都从叶大、经络清晰的草药开始实验,本以为寻找的毕竟是一个分针,不可能隐藏于体态小的药材上。

  然而,在克突然想起四公主墨萱说过的一句话:分分合合,总归一物,合合分分,不分始末。

  这样一来,分针就有可能已经由合转分了,也就是说,分针散落藏在了许许多多的草药中,而在克正在把这些肢体聚集,在克瞳孔突然放大,把视线聚焦到了面前的药炉上,原来,散落的肢体正在这药炉底慢慢的聚合。

  这个实验不能在继续了,这个药炉不能再用了,但右翼女还会再来,该如何应对呢,这药炉该如何处理呢?紧要的事情是控制智毒发挥毒性,减少对贺兰石的损害,如果把药炉移走,那当右翼女发现药房里探测不到智毒的时候,就会知道智毒已经被在克找到并隐藏了,这种做法有点自投罗网,那么药炉不能动,就只能动贺兰石,但又不能无缘无故的去动贺兰石,这是在克想到了三公主墨枫,翎后主的贴心小棉袄,她的古灵精怪和千奇百怪的想法往往不需要逻辑,也没有人去深思她的逻辑。

  飘着粉色长裙,墨枫一溜烟的跑到了在克身后,轻轻的揪了一下在克的耳朵,“哇,你这里什么味儿啊,这么奇怪。”

  “来,喝点这个。”在克端过去一晚冒着白雾的石碗。

  “这,这是什么?”墨枫捂着鼻子,透过雾气瞥见一碗青墨色的不明液体。

  “听墨萱说你最近疯过头了,有点温热不调,给你调理调理的,不难喝,趁热喝了。”在克温柔的侧抱住墨萱,喂她喝下汤药。

  “呼呼呼,还真好喝,可闻着怎么这味道啊。”墨萱俏皮的抹了抹湿红的小嘴巴。

  “墨枫,帮我一个忙吧。”

  “什么?你说!”墨枫不舍得把石碗放到罩台上,还留恋的望一望,“以后给我做好吃的,我就帮!嘻嘻……”

  在克不仅煮的药能药到病除,做好吃的也一点都不比杜梨婆婆逊色。

  “墨枫,这个事情一定不能对任何人说,你要想个办法把贺兰石挪到后山上。”在克拉过墨枫浅浅的在耳边说。

  “为什么?”墨枫无害的歪了一下小脑袋,发梢撩过了在克的脸颊。

  “你做的好,以后就有好吃的,做不好,毓梦园很可能难逃一难。”在克望着药炉,隐约面露愁容。

  显然墨枫被在克突然的严肃和惆怅所影响,悻悻的说,“好吧,我试试,最近翎后主心情不是很好,特容易暴躁。”

  “对了,这样吧,后山有一个庭院,我记得是用来避暑的,你和翎后主说要去那里玩几天,然后把贺兰石也带过去。”

  “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给我们做好吃的。”墨枫的天真可爱,让在克有点于心不忍,如果避免不了有一场腥风血雨,墨枫和墨萱是最让人担心的,他们没有一点自保的能力。

  而在克忽略了在这件事上最容易受伤的自己,按照希望的,翎后主带着墨枫和贺兰石去了后山庭院,翎后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次迁移和贺兰石有莫大的关系。

  不出所料,左右翼女再次出现在了在克的药房,明明探测仪上显示很强的感应,说明分针就在这不远的地方,现在唯一能找出分针的就只有在克一个人。

  “别做徒劳的努力,赶紧交出来,这智毒放在你们这里有害无利。”右翼女秉剑斜靠在门栏上。

  “看你也不是那么愚蠢的人,我们把我们要找的东西带走,你们毓梦园也早点太平。”左翼女一向喜欢变相的威胁。

  “我只是个摆弄草药的人,这屋里就这些个东西,需要什么就拿什么。不要为难我了。”在克一副孑然的样子。

  右翼女失去了耐心,用剑鞘打晕了在克,抬到了密林里刚搭好的木房。几番诱劝和痛打,在克仍旧一副无知模样,原本无暇的身体已被血痕掩没,衣已不能庇体,乱发平添了在克鲜现的桀骜,那骨子里的坚韧却在这时完美的体现。

  几日以来,水米不进,耗着体内唯一的能量,拼着脑中唯一的坚持。

  右翼女将碳烤的炙热的剑平平的划过在克的下颌,在克低吼,疼痛彻入心骨。这时只听嘶的一声,飞马急停在木房之外,在克用仅存的力量抬起沉重的眼皮,希望看到救兵来到。

  恍惚中,只见白光一闪,在克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几日,在克有了点恍惚的神智,他集中所有能够活动的思维来判断着周围的一切,在眼睛未能适应光线的时候,股股潮气率先袭来,让通身畅开的伤痕一阵阵难耐的刺痛;凭借多年采药的经验感受,在克推测这里是密林深处,毓梦园中的人极少来的地方。

  “这雷雨来的太蹊跷了,这里并不安全。”右翼女的声音。

  “管他呢,不说就先杀了他。”左翼女的声音伴着剑鞘相撞的摩擦声。

  “这雨不是吸蛮主的意图,应该另有人干预了这件事情。”一个陌生的男声,低沉,稳重。

  “软硬不吃,先杀了再说。”左翼女愤然起身,木凳在身后惨然的倒下。

  “你冷静点!”右翼女的一声暴喝。和这样一个头脑简单,四肢不受精神控制的女人一起共事,右翼女一直很是忍耐。一直也想不清西蛮主怎么会要这样一个手下。

  “冲动代替不了现实,也解决不了问题。看看情况变化再看吧。”

  这席话因远处牛羊的奏鸣而断断续续,想来白马的主人并非是来救自己的,而是和左右翼女一个组织的,既然有牛马的声音,那就离杜梨婆婆家并不是特别远,即使是这样,坐以待毙也始终不是一个积极的做法,精神和神经,在无神论的支持下,乃是唯一可以主宰万灵的权者。

  在克知道左翼女的一口一个的“杀”并没有一丝的作用,对他也构不成太大的实际影响。阵阵雷声给了他拯救自己的灵感。

  在克发出一些动静试图吸引门外几人的注意力,很快三人同时跨门而入。一抹血红刺入了在克的眼中,因这刺痛在克不由的又闭紧的双眼,然后慢慢的张开,都说一烛可破千年暗,这烛光似地温暖恢复了在克体内混乱的流动。一席红衣黑发,剑眉亮眸,端肩细腰,衣摆下修长的双腿抵着亮剑一把。这英气如此慑人,不该是那吸蛮的手下。

  而同时,在这个人眼中的在克同样的不可一世,他打量着眼前血渍尽染的男孩,衣服已残破不堪,眉眼间却挡不住的妖媚,柔情辗转,伤痕累累的臂膀上仍坚挺着块块倔强的肌肉,偶尔跳动着显示着体内不安的跳动,这个男孩竟然勾起了浅浅的笑,嘴角边满是无奈的不妥协的坚持。

  在克向他们提议烧掉房子周围的树木,来减少雷击的危害,并真诚的劝诫他们不要随便外出,好好呆在屋内,这样就比较安全了,他说毓梦园中偶尔也会有这样的天气发生。

  “为什么要相信你?这一烧,冒了烟,那些人看到就知道你在这里了,你真当我们是傻子了!”左翼女顺势给了在克右脸一拳。

  在克舔了一下嘴角新冒出的血,邪笑,“这密林高木林立,河那边根本是看不见的。不信可以试试看。”

  发了一个信号弹做了实验以后,发现确如在克所言,况且这雨始终磅礴,即使有点烟雾,也很快被压了下来。

  然而,很快,在克就迎来了等待已久的救兵,虽然只有一个人,但足够了。紫琼背对着众人悄然立于门槛处,在中嘴角默念了一句:一切交给你了。随即再一次晕了过去,这次是放心的卸下了坚持。等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是熟悉的环境了。

  “谢谢你了,紫琼。”

  “不敢当,你还是谢你自己吧。”

  “怎么说都是你救的。”在克带着虚弱,朝紫琼灿然的笑。

  当初让紫琼帮忙整理药材的时候,在克就特意燃了一些提高嗅觉灵敏度的香木,在克提议左右翼女烧树,在暴雨天里,烟雾当然是容易被浇灭的,而香木燃烧的气味虽然有削减,对紫琼来说,是容易察觉到的。

  “下这个大雨,树怎么会烧着的?”紫琼想想觉得这是一个大问题。

  在克坐起半个身子,要了一杯水,喝了一小口,说:“听说右翼女有一个水燃的制火器,一直不能确认,现在被证实了,火力确实不小,不能小觑了右翼女的实力,她未必打不过你,我想她并非实心跟随吸蛮。”

  “那毒针真在这屋里?”紫琼随意的扫了一眼屋里的角角落落。

  “是啊。一个麻烦的东西。”在克轻咳了三四声。

  “我又被紫然罚了,看你这儿被砸的面目全非了,我就牺牲一下,帮你收拾收拾。暂时住你这里没问题吧。”紫琼不自然的起身帮在克添水。背过去的那张脸,有说不出的粉红飘过。

  在克没有答话,当紫琼转回身的时候,在克已经躺下,闭目休息了。

  紫琼在这里,左右翼女和浩影都不敢轻易来找麻烦,只能干着急,无从实施行动,于是束手无措中返回了水晶迷宫另做打算。

  在克和紫琼把草药收拾停当之后,在杜梨婆婆的菜园里摘了很多的蔬果,两人比着做料理,紫琼嘴比鸭子硬,不承认自己的实力不足,逼着在克吃下五味不调的食物,虽然不那么美味,好在还都熟了,几日下来,在克的皮下充实了不少,衣服下不光是一副架子了。伤口的结痂也慢慢褪去,竟然不见一丝痕迹。几日雷雨过后,空气湿度细数很高,草药都有些潮湿,趁着几日晴朗,他们把一些草药搬到了杜梨婆婆的院中晾晒。

  在一片红叶的映衬下,在克突然想到了那个红衣少年,出于某种消极悲观的信仰,或者仅仅出于他自己道不出的莫名情绪,在克觉得和这个红衣少年会有不可避免的激烈碰撞,玉石俱焚的悲惨命运,就如同关在同一个狭小木盒里的两只刺猬,不能动,动即是痛。

  在克守着那片红,问紫琼当天那个男人有没有动手,紫琼一副默然不关己的神情,那个男的不知是傻还是呆,木木的,直到把你带走都没动过地方。末了,紫琼补充了一句,就跟你现在这痴呆样不差上下。

  各种各样的灵魂,被风吹着,被雨淋着,被火炙烤着,历练着我们,万千的世界都相连着,丝丝缕缕的情绪牵连着,不可未知的撼动了我们一直平静的世界。

  多日来,除去教俊溪骑马射箭的时间,墨泠都在痴痴的盯着水银镜,变换的画面偶尔快转,偶尔缓慢,有夕阳下的高山溪流,有市中心的繁华喧嚣,有北方冬季的白茫,有夜晚街道的空旷……三情村,一个充满了精彩的地方。

  这种种的场景下的人们,千千万万,体态各异,气质不同,阅遍了无数人的千奇人生,品味了种种的悲欢离合,牵动墨泠的只是那个钢琴前散发着无尽温柔的男人,墨泠唤他为仟,她觉得“仟”叫起来很轻柔很温暖,多么冷傲的女人都有柔情似水的一面,尤其在爱的人面前。

  仟也是个快乐的人,时常也笑得没有形象,五官扭在一起,和朋友打闹做一团,而在无人的世界,家里的落地窗前,望着晚霞,仟的眼底却又透着无尽的惆怅;清晨阳光正暖的时候,仟捧着一杯温牛奶,膝上躺着一本写满心情的书,翻着喝着,嘴角是可爱的奶泡泡,满脸明媚的微笑。

  墨泠喜欢千姿百态的人,仟正是这样一个由里到外都姿态万千的人,墨泠看到的许多人,一生也不过几个发型,甚至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有变过,而仟的头发,时而长时而短,时而黝黑时而明黄,时而紫的诱惑,时而灰的感伤,各式的模样完全展示了他多面的性格。经常会有这种感觉:每天见到的他都是不一样的。虽然本质上说,每天的我们也都是不一样的。

  墨泠越发的不能平静,她急于离开这里,去仟的世界,她嫉妒仟身边的人们,嫉妒和仟说话的人,嫉妒和仟吃饭的人,嫉妒和仟嬉戏打闹的人,甚至嫉妒和仟争吵的人,以至于那些仅仅和仟擦肩而过的人。

  墨泠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相信总有一天会走到仟的身边,在三情村要怎么生活,这需要做个初步的打算,总不能在城市里骑马射箭,该有个谋生的计策,而且能与仟多接触。这个问题就让墨泠想了很久,但始终没有合适的选择。

  墨泠看到一个伴舞的女孩经常和仟在一起,仟时常泡夜吧时会叫上这个女孩,一帮人玩的都很开心,仟喜欢喝酒,却并不算特别能喝,醉了以后就到处找人bobo,弄得大家都躲闪不及。

  墨泠记下了各种舞蹈的动作,没人的时候偷偷的练习。墨泠本身身体素质就很好,加上她自己独有的poer,让本来就炫的舞步更加具有魅惑的感觉。

  紫然偶然间看到了墨泠忘我的跳着舞,虽然一时间觉得很诧异,但很快就明白了缘由,立在门边,注视了很久……

  “怎么样?”显然,墨泠早已发现了伫立在门边的紫然,之所以没有停下来,就是为了让紫然看看,如果说必须找一个人来给自己提点建议,紫然是唯一的人选了,况且紫然已经知道了水银镜的秘密,知道了“仟”。

  “不错!”简单的概括,不上不下的评语,紫然知道这个答案不会让墨泠满意,墨泠上了霜的脸更印证了这一点,“只是……”紫然突然起了玩心,毕竟让墨泠如此紧张的人和事太少了。

  “紫然!你没这么不痛快过!”墨泠不耐烦道。

  “只是有点僵硬,不够柔软。你太用力了。”在墨泠面前,紫然也不敢太过分。要拿墨泠开逗,不是一般人能挑战的。

  “柔软?”

  “恩……放松一点,摆动身体的时候想象河边的柳树,想象飘在河上的小船……”

  “咳咳……”墨泠及时停住了紫然的描述,“紫然,你今天怎么有点不正常。”

  “哪有。”紫然心想,倒是你——墨泠,最近一直很是不正常。

  “路能找到么?”墨泠渴盼的眼神毫不掩饰。

  “你整天捧着你的宝贝水银镜,知不知道在克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紫然的话再次被抢了白。

  “你还是挺关心在克的啊。”紫然谐谑道。

  “说事!”

  “在克被抓走了……”

  “抓到哪儿了?我去救!”说着就要冲出门去。

  “墨泠!”紫然稳住墨泠,然后平静的补充着,“紫琼救回来了,现在身体都已经恢复了,最近吸蛮那边的人经常过来找麻烦,毒针的事情也很棘手,毓梦园现在很是混乱,去三情村的事情得先放一放了,现在没有精力去找通路了,你也多帮帮园里的事情吧。”

  “我不是哲学家,不是慈善家,不是幻想家,拯救毓梦园的伟大事业,我担当不起。”墨泠又变回了原型。

  “我要说的话都说了,通路不是我不帮你找,只是力不从心,过了这段时间吧,你自己该做什么,我想你也知道。”紫然心里清楚,墨泠嘴上从来都是不饶人的,话从来都是硬硬的。

  紫然走后,墨泠呆呆的静坐着,想起了通过水银镜做的心理测试题,无数个默默的善举都没有让她相信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因为所有人都默认了她的无情和冷酷,只那一道藏在另一个世界的小小的心理测试,让她意识到她百分之九十九的善良度并非空穴来风,无中生有,细细想来,她确实有着海纳百川的心,促使她追寻不幸的人,穷苦的人和关怀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灾难。

  墨泠的心底深处,仟就是一个有着伤痛的男孩子……她要去用爱来拯救。

  这个夜晚,墨泠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这个梦里,她陪伴了仟很久。醒来以后,墨泠拿出了从墨萱那里要来的纸笔写下了一段话:

  从后面的角度观察是最有安全感的,我自信在你转身的瞬间,我有足够的时间来改变实现的落点,无数次的跟随,我记得清你耳后那根没有染回的红发,画的出你右耳五个耳洞的准确位置,测得准你脖颈弯曲的弧度,认得出你每一件衣服的衣领,我闻得到在你一米五后温润的体香。

  如果有一天我们相见,我要告诉你,我们并不是完全陌生的,在街角,在巷尾,在角角落落,我都曾见你,见你的笑,你的愁容,见你的魅,你的悲伤……

  在梦里,你很痛苦的告诉我,你失去了什么,在梦里,我恭喜你,你曾经拥有过,而我还不曾拥有。

  有那么一天,墨泠也不记得是哪一天,因为太值得铭记,所以总觉得不可思议;就如同过于耀眼的光始终让人看不清。墨泠把水银镜放在床尾,双手叠于脑后,痴痴的看着不断闪现画面的球形水银镜,看久了,不自觉地有些晃神。突然,一圈水晕绕着水银镜游走,水晕里是一个个的小水泡,每个水泡里都映着画面,像是在暗示着什么。墨泠找来紫然,紫然看了良久,说:“也许,这是在指引你去三情村。从场景里的人们穿的衣服看,地方应该是离毓梦园最近的国度。到了那里,水晕应该会出现新的场景,按着它的指示,应该就能到三情村。”

  墨泠没有说话,好消息来的太突然了,她唯心的觉得,她和仟会是注定在一起的。

  “墨泠?”紫然推了推失神的墨泠,“你真的要走么?外面有多少困难完全无法预测,如果水晕不再指示了,你怎么办?”

  “总会有办法的。”紫然知道墨泠不会退缩了,就如她一贯的作风,无论前方多么位未知,多么险恶,她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那就多做些准备吧,多带些护身的东西。”紫然轻轻的揽过墨泠,慢抚着墨泠的秀发,充满着怜惜之情。“让墨萱给你讲讲外面的世界,去在克那里拿点草药,学点自救的知识,和杜梨婆婆学学吃的怎么做,虽然知道你急着去找仟,但是准备做的越充足,安全到达三情村的可能性就越大,是吧……”

  墨泠终于卸下多年的硬壳,回抱着紫然,“我知道了,放心吧。”

  为了仟,一切为了你,你要好好的,要等我。墨泠默默的说。她相信:今生如果看到谁莫名其妙的讨厌,那一定是无数个前世中的一个虐待过你的人,如果,看到谁莫名其妙的喜欢,深入骨髓的惦念,那他一定是前世中一个曾经帮助过你的人。

  墨泠愿意去相信有了仟,才有了她今生的转世,而这个人,会在今世给自己快乐和幸福。

  “拿着这个,墨泠。”紫然从怀里拿出紫星,虽然还握在紫然的右手中,紫星的香气仍然很快就充满的房间。紫然用左手牵起墨泠的右手,很严肃的,郑重其事的把紫星交到墨泠的手中,然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合起了墨泠的手,最后紧紧的握了一下。像是把生命交出去一样。紫星对于紫然来说比生命还重要,失去了紫星,紫然的身体会虚弱很多,出了毓梦园,基本上就失去了所有的功力。紫然相当于用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换了墨泠的幸福。

  “姐……”墨泠想要拒绝,手却被紧紧的握在了紫然的手中。这也是墨泠第一次叫紫然姐姐。

  “有你这一个姐,就足够了,不要让姐失望,一定要幸福,能这样去争取幸福也是我的愿望,只是我还放不下很多你从来都没有背负的东西,所以,替姐把姐的幸福也争取了吧。”

  墨泠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也没有必要再掩饰。

  “哭吧……以后也要学着掉眼泪,累了就休息,多找人帮忙,不要硬挺着。”

  墨泠狠狠的点点头,震落了滴滴晶莹的泪珠。

  平静下来以后,姐妹俩来到阁楼上相依而坐,赏月是件多么温馨而浪漫的事情啊。

  “墨泠,以后也要和仟这样一起看月亮啊。”

  “嗯……”

  “墨泠,五年后的这个时间,和仟一起赏月吧,我在毓梦园,你们在三情村,咱们看到的应该是同一个月亮吧。”

  “恩……”

  “墨泠……”

  “姐,不要说了。”

  “好。”

  “姐,我能不能通过水银镜向三情村传递信息呢?既然我能收到,我应该也可以向外发。如果仟能收到我的讯号就好了。”

  “可以试试看,另一边真能收到就好了。”

  远处的山都有些模糊了,只有毓梦园长年的花香不受光的影响,日日夜夜的亲吻着毓梦园的角角落落。

  “走了以后就闻不到这个味道了吧。”墨泠闭上眼睛,稍微向前伸了伸脖子,恣意的嗅着,贪婪的嗅着。只恨不能把这种味道储存起来。香气无形、无色、无属性,却能永远地捕捉住人的心情,是一种灵魂的表达。

  “让在克给你做个香囊吧,随身带着,闻着就还像是在家里一样。”

  当真的要离开的时候,才觉得是如此不舍,现在墨泠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都爱着这里,爱这里的花花草草,爱这里的平和宁静,爱自己的这个小房子,爱所有的姐妹……

  在毓梦园的时间,就要远去,那些飘落的时光碎片,在对未来憧憬的光芒下刺得耀眼。

  就在紫然和墨泠赏月时,仟正坐在钢琴前谱曲,时而瞥一眼窗角的星光,努力的搜寻心底徘徊的旋律,然后仔细的记下……

  三情村正是漫天大雪的冬季节,外出的人们裹着厚厚的大衣,围着围巾,拖着笨重的大棉鞋。仟是个怕冷的人,在温暖的家里,穿了一件青蓝色和白色相间的高领毛衣,高高厚厚的衣领把仟性感的锁骨和纤细的脖子裹得严严实实。金黄色的西瓜头,显得这个冬天异常的温暖,

  漾起的微笑增添了温暖的气息。

  墨泠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怕冷的仟,总喜欢光着脚,而且还挽起了裤脚,可即使是这样,仟的双腿还是如此的修长。

  仟灵活的手指在黑白键上飞舞,撩起一串串唯美的旋律,虽然墨泠听不到,但它所要表达的所有情绪、所有心情在仟的一举一动中都完美的展现了出来。有时墨泠还会猜想,如果俊海俊溪认识了仟,他们会不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尤其是俊溪,单纯明朗的微笑和仟的温暖感性还真是蛮合拍的。也许仟写的歌俊溪唱起来会很好听。在教俊溪骑马射箭的时候,俊溪常常唱歌给她听,开始墨泠还惊异于俊溪天籁般的嗓音,鸟儿们听了都会停止欢叫,静静的蹲在树梢,似乎在欣赏俊溪的表演。只是俊溪一抬起拉紧的弓箭,小鸟儿们都吓得一下子飞的无影无踪了。

  有那么一瞬间的想法,墨泠想把俊溪带上,去往三情村的路途,墨泠并不是没有一丝畏惧的,只是对仟的向往让她有些抑制不住的冲动,多一个人作伴,总归是好的。

  “三情村?那是什么地方?”

  “很精彩的地方。”

  “我很喜欢这里。”俊溪是个随遇而安的孩子,他喜欢常音殿,因为是他的家乡,虽然环境恶劣,但还是有很多的快乐;他喜欢毓梦园,因为这里很宁静平和,很有天堂的味道。

  “毓梦园的宁静不会太久了……”墨泠现在离开很有逃避灾难的意味,但园中没有人会这样认为,因为大家都知道,外面的世界意味着更大的危险。

  “哥哥不走么?”

  “俊海应该不会想离开。”

  “好吧。”俊溪爽快的答应了。这种貌似没有经过太多思考的决定,让墨泠有点皱眉。似乎俊溪早就知道了她会说这件事情一样。

  “俊溪,你想好了么?这样你就要和哥哥分开了。”小孩子的心思总是变化多端,很有必要提醒他再好好想想。

  “恩,以后也不能总跟着哥哥,哥哥还有很多他自己的事情要做呢。”俊溪有点像小大人似地说道。

  “俊溪,你老实说,紫然姐姐是不是找过你了!”

  俊溪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果然是个不会撒谎的孩子。紫然真是心细如麻啊,连这都能预料到。

  “那俊海也同意了?”

  俊溪又乖乖的点了点头,“紫然姐姐和哥哥聊了很久,不知道说了什么,我喜欢跟着墨泠姐姐,三情村一定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吧,墨泠姐姐这么想去那里,一定是很美的地方。”

  看着俊溪,墨泠有些后悔了,这未知的旅途预示着什么,墨泠也不知道。

  旅途就在大家的担心和祝福中开始了,俊海远远的看着弟弟,几天几夜的在送行的小山头呆坐着。

  “既然这么不舍得,为什么同意了?”墨萱在俊海身后,轻轻的说。

  “他的路,要他自己走。他自己会走的很好。”

  墨萱不再说话,让天边刮来的风恣意的吹着裙摆,吹着发梢,带过的香气飘过俊海的头顶,石缝间时有花草夹生,一代接过一代的命脉,保留着毓梦园的春意,留着生命的气息。

  “你知道我一直都在做些什么么?”俊海停了片刻,自答着:“我自己也不知道,几十年留在那个寂寞的小屋里,大家都觉得我神秘,其实我什么都没做,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我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目的。什么能做就做做什么。”俊海苦笑,嘴角都是茫然的伤痕,眼角挂着不定的灵魂。

  “做什么开心,就做什么。”墨萱提起裙摆,转身离去。

  俊溪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去了,似乎俊溪做什么都是开心的,而俊海想想自己,好像做什么都没有真正开心过,我留在毓梦园能做什么?游戏不是我的乐趣,争夺不是我的志愿,无所事事不如死去,俊海向山崖下丢着石子,发泄着无端的怒气。

  墨泠和俊溪的慢慢长途平静的开始了,走过无人的森林,走过广阔的麦田,天为被,地为床,偶尔遇到朴实的农户,讨一口凉爽的清水,抑或充饥的饭菜,农家对他们都很友善,常常给他们备上新的粮食,住他们一路平安,还会提醒他们前方路上可能出现的野兽,替他们准备上驱兽的火把,墨泠的心慢慢的化软,俊溪也慢慢的长大,可脸上仍旧是可爱的孩子般的笑,看着新奇的东西还是会是副傻傻的模样,逗得墨泠也开始常常放声大笑,有时笑声把躲在树底的下的小动物吓跑,俊溪则常常发出一串“恩康康”的笑声,放肆的笑。

  “这琴是俊海做的么?”

  “是啊,从常音殿出来的时候特意带上的,一直没离开过我。”俊溪轻轻的抚摸着用薄纱包裹的琴身。对物的怜爱之情至于此

  墨泠的血色渐渐褪去,俊溪推了推墨泠,墨泠丝毫没有反应,俊溪呆住了,恐惧得连发抖的力气都被抽离掉了,但脑子却异常的清晰,他找一个锋利的石头,砍下几棵小树做了个床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墨泠搬到了木板上;然后从包裹里拿出几件薄衣服,扎成了一条结实的绳子,将两端系在木板上,然后像个纤夫一样艰难的穿梭在危机重重的丛林中。

  未完待续,竹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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