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酒入愁肠化
“晨表哥，姑姑已经走了，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姑姑看到会难过的。晨表哥，明日玫玫便要走了，也不知哪天才能再看到表哥。来林家堡这么多天，晨表哥都没有陪玫玫好好吃一顿饭，玫玫好怀念以前我们在一起开开心心吃饭的情景啊！”
“玫玫……对不起。”林天晨听出杨玫语气中的委屈，是啊，她也来了有一段时间了，自己几乎也没有正眼看过她，自己这些天的衣食起居都她细心照顾着的，也真难为了这个一向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从来没有照顾过人的表妹了。
“晨表哥，你不要说对不起！玫玫愿意为你做这些！只是过了今天，玫玫再也不能为晨表哥做什么了！玫玫只希望表哥能陪玫玫吃好这顿饭，希望表哥能一切安心，玫玫便再无他求！”
杨玫的言辞恳切更让林天晨生出了几分愧疚，到底不是她的错，不应该由她来承受这些委屈：“玫玫，不就是陪你吃一顿饭吗，是表哥应该陪你的。”
“啊，表哥你答应了吗？我在我房里准备好了一桌酒菜，就等表哥过去呢！”杨玫很是欣喜，原以为还要多讲一番话，没想到表哥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想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她心里一阵兴奋，出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杨素英的牌位，默念道：“姑姑，我可不是害表哥呢，也不会在您面前做那些事的，您放心，等事成后，我日日为您上香！”
“好，走吧。”林天晨随着杨玫的步子一起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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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林家堡给杨玫临时安排的房意，其实就在原来林母的隔壁。桌子上已摆好一桌子菜，边上放着一壶酒。
“晨表哥，我们上一次在林家堡一起吃饭，还是在去年姑父过生日的时候吧。那个时候，姑姑也在，我们在一起那么开怀！”杨玫拉表哥坐下，将两个酒杯都倒满了酒。
“嗯，玫玫，那情景仿佛就在昨天一般！”林天晨接过杨玫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晨表哥，姑姑一向是最疼玫玫的，玫玫真的好想姑姑！表哥，玫玫回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现在姑姑不在了，玫玫真的放心不下晨表哥！”杨玫说着又把林天晨面前的酒杯倒满了。
听着杨玫略含哭腔的话语，林天晨的心又沉痛起来，娘她已经走了，她再也不可能陪自己一起吃饭、说笑了。林天晨端起酒杯又一干而尽。
“林天晨！你娘指的那个方向可不止小念一个人！”“她也就是半条命了！”“你娘不是小念杀的！”洛一鸣的声音又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回响着，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真的冤枉她了吗？可是那是自己亲眼所见啊，还会有错吗？自己一直以为娘临终前指着梅照影是告诉自己凶手是谁，按洛一鸣这么说的话不是她，难道会是天暮吗？
林天晨觉得头突然就痛了起来，在心底不肯相信影儿是凶手，他又怎么愿意相信天暮是凶手——他可是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兄弟啊！林天晨觉得此时的他真的很需要杨玫一再递给他的酒，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喝过酒了，此刻他突然很想大醉一场，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在乎！
看着林天晨的一杯接一杯，杨玫在心里笑了起来，看来自己的一再提起姑姑再次触动了表哥心底那根柔弱的弦了！
眼看着一壶酒已喝得见底了，林天晨拿着杯子对着杨玫晃到：“玫玫，还有酒吗？”
“有啊！表哥，你等着，我去帮你拿！”
杨玫快步走至里屋，从柜子里拿出一壶酒，嘴角阴阴一笑，从荷包里拿出一包药倒了进去，盖上盖子摇了摇，才拿到林天晨身边：“表哥，酒喝多了伤身体，姑娘要是在的话看着可是要心疼了！”
一边说着，杨玫一边又帮林天晨倒满了。
“玫玫，谢谢你。今天不要管我，让我好好地喝一喝吧！”娘，又是娘！娘，您能不能告诉孩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孩儿到底应该怎么办？林天晨端起酒杯一杯一杯地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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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甚浓，凉风四起。
“小心点。”
“嗯。”
夜色笼罩下的林家堡东院院墙上跳下两个黑影，一个身材高大，一个身形娇小。二人刚刚跳至院墙边的树下，“吱”地一声，一间房的门开了，二人连忙藏到树干后面。
只见一个端着一盆水的丫环模样的姑娘走了出来，至院中，将盆中的水浇了出去。
“啊！”树下传来一声低呼，声音还未延开便被止住。
“啊——谁！谁在那里！”“咣”地一声受到惊吓的姑娘手中的盆掉在了地上。
“小云小云是我！”
“啊！影儿姐姐！是影儿姐姐！”小云冲向隐在黑暗中的人影。
来人正是梅照影与洛一鸣。
先前梅照影说东院平常没有人住，所以二人才从东院进来。隐在树下的梅照影悄悄探出半个身子来看倒水的丫环，却被她浇了一身，忍不住惊喊了出来。
“影儿姐姐，你和晨少爷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也不和小云打个招呼就悄悄走了啊！你可知道小云好担心你好想你啊！”小云一边拉着梅照影往屋里走一边擦着眼睛。
“哎——”洛一鸣轻呼。
“自影儿姐姐走后，东院就我一个人住。今日玫小姐给我们所有的人从放假，一到戌时就不许出去走动，你们翻*墙进来也没有谁会看到的。”梅照影却没顾洛一鸣的制止，与小云一起进了屋内。
梅照影打量着屋内的设施，与自己在时一模一样，不禁红了眼圈。
“小念！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洛一鸣低低地说到。
洛一鸣的低喊着让梅照影将思绪拉出回来。
物依然是，人却已非！
“影儿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站在那里，看把你的衣服都浇湿了，你快把这身衣服换上，小心着凉了！”小云已拿来一套梅照影先前留在这里的衣服。
“小念，我先出去。你动作快点。”洛一鸣看着梅照影身上的湿衣服，随即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了。
“影儿姐姐，你还好吗？你看你都瘦了好多！姐姐不知道，自从姐姐走后，夫人也去逝了，晨少爷难过死了，这十来天呆在夫人房中一直不肯出来！今日小云在前厅看到他，我都快认不出他了！”小云一边帮着梅照影换下夜行衣，眼泪哗哗地落下。
“天晨，天晨他怎么样？”林天晨依然是梅照影心中的软肋，关于他的点点滴滴，她依然不由自主地会去关心。
“少爷他……”
“小念！”门口传来洛一鸣轻呼的声音。
梅照影上前去把门打开。
“小念，时候不早了，再晚了他睡了你还看什么？”
“那，我们走吧。”
“影儿姐姐！小云什么时候还能看到姐姐？”
梅照影看了一眼眼泪汪汪的小云：“对不起小云，姐姐得走了！”
洛一鸣看了看梅照影的衣服，拿起桌上的略湿的黑纱巾帮她蒙上，这才带着她走出了东院。
“一鸣哥哥，我总觉得今日堡内很古怪！”梅照影一边给洛一鸣指明北院的位置一边奇怪着。
虽然以前杨素英在时也要求大家晚上保持安静，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寂静过。
“一会儿到了北院，你找个隐秘的地方先藏着，等我过去打探下情况。”洛一鸣说着突然觉得后悔起来，明知自己的武功不如林天晨，却还趁着夜色带小念进来看他，这不是明摆着要被发现的吗？
一阵风吹过，却没有吹去洛一鸣额头上渗出的细汗！若是林天晨发现了小念——他眼中的杀母仇人，他能手下留情吗？洛一鸣开始责怪自己的鲁莽了！只是如果现在喊小念回头，她哪里会肯啊！算了，就赌林天晨对小念的不忍吧！大不了以死相拼，林家堡对无极门总还是有几分情面的！
洛一鸣硬着头皮将梅照影带进了北院让她在花坛后藏着。
夜静得吓人，林家堡此时真偈一座荒无人住的废宅。唯有北院两间相邻的房间的灯光仿佛在告诉着来人此处尚有人气。
洛一鸣悄悄跃至杨素英房间的窗前，透出微微开启的窗户，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很是奇怪的洛一鸣又跃至相邻的房间。终于一阵阵微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嗯，你真好！”
“天晨，抱紧我！”
“唔……”
……
洛一鸣听出里面传出来的是林天晨与白天那个什么玫小姐的声音！
很是好奇的洛一鸣悄悄推开了一点点窗户，透过一点点缝隙，看到一袭白衣的林天晨双手环住杨玫的肩头，头深深地埋在她的劲窝间，而她杨玫则闭着眼睛双手反抱住林天晨的背，一声声近似呻吟的温香软语从她微启的樱唇中滑出来：“天晨，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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