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太太的话就是圣旨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待某人走近之后，顾大小姐也犯了恋爱中的女孩都会犯的通病——口是心非！明明心里已经泛出了蜜汁，却要摆出一副高度警惕的模样。
得亏容成骁心理承受力强，脸皮也够厚，若是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就被打击到自信全无。
“在广场和男朋友约会的小女生们都羡慕死了，你居然是这个反应？”听着语气，似乎带着几分不悦。但仔细观察却不难发现，某人嘴角的笑一直没有消失。
“那是因为那些小女生们不知道你有多狡猾！”顾雪宸这么说的意思无非是在暗示一个众人皆知的道理：狡猾的人从来不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所以，他这般费心，绝对是另有所图。
“晚上去接你的下班的时候我正在气头上，说话有点冲。认真反省过之后，还是觉得非常有必要认真跟你道个歉，不知道你对刚才的道歉方式是否满意。”毫无预兆之下突然放出一支冷箭的事没人比容成骁更擅长。
呃，不是应该另有所图地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么，怎么突然扯到道歉上来了？而且，还是一副绝对认真的样子，连质疑的机会都没有。
受了他的认真表情影响，顾雪宸也很快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是我先做错事在先，被你凶两句也是应该的，干嘛为这点小事道歉？”
“做错事可以耐心教育，用凶巴巴的语气教训老婆的男人不是好男人，特别是在对方已经知错的情况下。”因为经历了太多商场上尔虞我诈的争斗，也使得容成骁的性格里多了几分得理不饶人的霸道之气。但，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这股气显然是不应该存在的。正是因为意识到这一点，他才会想到诚心跟她道个歉。
要命，没事就把‘老婆大人’挂在嘴边，还真叫上瘾了！
更要命的是，听多了，她也已经渐渐习惯，非但没有半点不悦，还越来越把这个称呼当成理所当然，“好吧，既然你是诚心道歉，我也不跟你计较。不过要记得，下不为例。”
说心里话，每次他端着一本正经的架子训话的时候顾雪宸心里还是挺发怵的。虽然没有到怕的程度，但因为他每次都是对的，面对这样的他，总是有点不习惯。
“你也不要太得意，我耐心训话的时候也是很可怕的。所以，真正需要吸取教训、下不为例的人是你。”逮准机会反客为主什么的，也是骁爷的强项。
“这道了。”追根溯源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一向知错就改的顾雪宸也没想过把这点小过错就此抹去。无论是凶巴巴的训话，还是耐心教育，出发点都是因为担心她、心疼她，怎么滴她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对他怀恨在心，刚才的诚心道歉实在有点多余。
不过，这番费尽心思的道歉也从侧面反映出一件很重要的事：无论何时，他都会把她的感觉放在第一位，会让她不安、给她带来困扰的事，他绝不会做。如果不小心做了，他也会及时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做出补救。
也不怪爸爸对他这么惦记，能遇上无所不能且时刻把她放在心里的他，确实是她、也是顾家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趁着在广场溜达的机会把剩下的最后一点工作做完，回去的路上，容成骁还是习惯性地把副驾驶位置的座椅调低，让辛苦忙碌了一整天的她能趁此机会闭目养神片刻。
不过，顾大小姐似乎不怎么领情，“等等，我还有话想问你。”
容成骁也没多问，只是略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
“明天早上的记者会我已经准备好了，可是……足够让到场记者完全信服的证据你还没有给我。”声明稿已经确定、相关媒体也已经联系妥当，可最致命的武器还没送到手上，这场仗要怎么打？
“不用我给，等到明天早上，真相自会大白，你只需要把媒体朋友们召集起来，当着他们的面，再给他们做一次确认。如果还有人心存疑问，也会有人替你做出解答。”
“谁啊？你自己？”顾雪宸的好奇心正在迅速膨胀中，思维方式难免会有些怪异。这话问的，这种事哪轮得到骁爷亲自出面。
“就算是我亲自出面也没有当事人当场解释来得直接。”话说到这份上，相信聪明的顾雪宸应该已经悟出了重点。
只是，如果确实是顾氏的员工被秦哲收买，和他串通一气暗度陈仓，这个人又怎么会愿意在记者会上当面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毕竟，这个项目是政府出资的项目，真要追究责任，会遭遇牢狱之灾也是有可能的，“这条线你是怎么搭上的，是不是百分之百可靠？”
“这世上没有百分之百可靠的事，我只能告诉你，如果那个人不站出来坦白真相，他的日子会比现在更难过。”容成骁并没有给出正面回答，但面对顾雪宸，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秦哲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跟他搭上关系就得做好一直被牵制的心理准备。这样的压力总有一天会让人崩溃，甚至绝望。”顾大小姐只是在某件事上反应迟钝，其他时候还是挺机灵的。稍加提点，她就能把道核心点。
“所以，在秦哲上台之后，顾氏能和秦家彻底断了合作关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和阴险毒辣的秦哲相比，顾雪宸确实还是嫩了点，如果可以，容成骁当然希望顾氏和秦家以后都不会再有一对一正面交锋的机会。
“我也是这么想的，回头你找个时间跟爸爸说说，让他别再跟秦哲的父亲联……”
顾雪宸的话才说了一半，却被容成骁毫无来由地突然打断，“你刚才说什么？”
“让你找机会提醒我爸，现在他最听你的话。”听这语气，顾雪宸显然没察觉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何异常。
正好遇到红灯，容成骁可以用最严肃认真地语气提醒她，“你刚才说的不是‘我爸’，而是爸爸。”
呃，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可是，这两个称呼有区别么？“那又怎样？”顾雪宸很没底气地反驳道。
“我在你爸爸面前出现的次数已经超过三次，可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正面称呼过他，你觉得他心里会怎么想这事？”‘黑心肠’的人真心惹不起，一丁点错都会被他死抓着不放。这一次，顾家姑爷恐怕要离名正言顺更近一步
“他心里怎么想，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也不用太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很短，他会理解的。”这解释听起来倒也说得过去，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做解释的人满脸都是心虚？
趁着某人心虚之机，容成骁正好将计就计，“能理解是一回事，心里是不是有想法又是另一回事。他不知道我没正面称呼他是因为你还没点头，搞不好会以为我太高傲，不把他放在眼里。”
“有这么严重？”不长记性的傻丫头，一不小心就中了招。
饶是如此，容成骁还是不太满意，又‘残忍’地补了一刀，“难不成你还想让宋易铭抢在我前面叫他一声爸……”
...
“当然不是！他根本不配！”这一刀果然补得到位，看把顾大小姐气的，思维都有点混乱了，“明天正好要去医院，你自己看着办。”
什么叫自己看着办？
直接翻译过来就是：怎么也不能让宋易铭那个渣男占先，所明天去医院见了爸爸之后得乖乖叫人！
容成骁心领神会，也没再多问。只是，想到这个会让自己的地位更稳固的称呼，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担心，长这么从来没有叫过的称呼，能当着岳父大人的面大大方方地叫出口么？
应该……不难吧，毕竟是她的父亲，而且早就发自内心地接受了他、从来没拿他当外人。既然已经成了一家人，这一步，迟早要跨过。
俩人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十点半，依着某人一逮到机会就想找甜头的‘坏习惯’，好不容易回到了只属于他们俩的温暖小窝，应该毫不客气地抱着她结结实实啃一通才正常。
可站在玄关处换鞋时看到她一手扶着墙、一手按摩着太阳穴，容成骁还是很快将那点邪恶心思强行压了下来。
“今天几乎是马不停蹄地累了一整天，赶紧上楼泡个热水澡，早点睡觉。”忙碌了一整天，还有什么比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更能舒缓疲劳。
“现在才十点半，泡完澡顶多也就十一点，这个点睡觉会不会太早了点？”虽然经过了一周多的适应期，顾雪宸还是没有完全习惯十二点之前睡、七点左右起的作息时间。而且，她总觉得回到家直接上楼洗澡睡觉的程序不太对劲。是不是……有一步被省掉了？
“泡完澡不睡觉，你还想干什么？”容成骁难得反应迟钝，只是本能地联想到了她带回来的文件。
哦，原来他并没有把夫妻间的那点亲密之事当成理所当然。罢了，他不想要最好，她还乐得轻松。
“本来还想做瑜伽放松一下，你不准，也不用想了。”换好鞋进客厅找瓶子把人生中收到的第一支玫瑰花插好之后，顾雪宸终于诌出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
虽然顾雪宸的视线只在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上停留了短短两三秒，却还是被容成骁敏锐地捕捉到，“早知道你真喜欢玫瑰花，就应该把小姑娘花篮里的花全都买下来的。”
“我不喜欢那种一大捧一大捧的花，太想绚烂夺目，反而看着眼花，只有一支也挺好的。”不仅看着简单，还代表着‘你是我的唯一’这么重要的含义，不好才怪呢。
“也对，还是简简单单的东西更适合你。”容成骁也没再多问，只是在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以后的每一天都要送她一支新鲜的玫瑰花，最好还能在花瓣或花枝上标记处日期，日积月累下来，一定会成为特别棒的回忆。
“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先上楼了。”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好像在暗示他忘了某件事似的。
容成骁站的位置就在楼梯口附近，顾雪宸想要上楼，势必会跟他来个面对面的眼神接触。
看着他嘴角含着不怀好意的笑，顾雪宸很快就反应过来。真杞人忧天，这句话从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好人，占便宜的好事，他怎么可能错过。
“没有其他吩咐，不过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做。”向前迈了两步之后，容成骁很快就站到了楼梯前。如果他不让出一条道，顾雪宸根本上不了楼。
真是服了他，不就是个晚安吻么，怎么从他嘴里出来就变成了很重要的事？好像不完成它，觉都睡不好似的。
虽然心里不爽地暗暗腹诽着，可脚步还是不自觉地向他靠近了两步。
容成骁得意地笑道，“我们俩好像越来越有默契了，是不是？”
得了晚安吻之后，容成骁很老实地把她送到了房间门口，“泡澡和睡觉的时候不要想公司的事，要一觉睡到大天亮，第二天早上醒来才会有好精神，晚安。”
“你也是，最好不要在家里处理公事，如果有事必须处理完，也不能超过十二点。”
虽然有种挖坑埋自己的感觉，容成骁却笑得格外惬意，“老婆大人说的话就是圣旨，一定铭记在心。”
这话顾雪宸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勉强挤出两个字‘晚安’，然后直接开门进房，关了门靠在门背后，却怎么也忍不住想笑的冲动。
明明这个痞里痞气、又兼无耻无赖的家伙和自己想象中的理想结婚对象完全不是一个类型，怎么就莫名其妙被他把心给骗走了呢？
只能说，缘分这回事，真得很神奇，永远也不能按常理去想。只需记得，一旦动了心，就要毫不扭捏地果断抓牢。这世上可能有忘情水，但绝对没有后悔药！
第二天一大早，才刚过七点，苏言就火急火燎地送来了刚出的早报，“看来这些媒体对秦家还是有点发怵，虽然大概意思都表达出来了，但还是不够尖锐。”
报道的措辞会有所修饰早在容成骁预料之中，他也不会特别意外，“他们也收了秦家不少好处，这点方便还是要给的。”
“嫂子有没有跟你说记者会定在几点？我什么时候安排人过去接樊军？”登出这些报道只是为了造势，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头，这一点苏言还是很清楚的。
“记者会十点开始，最好能一早就带他去顾氏，怎么说他还是顾氏的人，在向媒体坦白真相之前，他有义务先给顾氏的负责人一个交代。”樊军亲自在记者会现场出现，无论是对媒体还是对秦哲，都是个不小的意外。但，容成骁并不希望顾雪宸也被这个意外吓到。
“知道了，吃过早餐我就去安排。”说到早餐，苏家吃货的馋意也上来了，“厨房里在煮什么，好香啊。”唔，果然什么事也难不倒老大，这才几天工夫，厨艺就有了这么大的进步。
容成骁毫不客气地一记飞眼扔过去，“你管我煮的是什么，反正没你的份。”
“小气！早餐贵在精，不在多，让我尝两口会怎样！”已经过了二十四周岁生日的苏大小姐原本对男女之间的情爱之事是毫无兴趣的，可自从见识了老大对嫂子的各种宠溺无下限之后，她也忍不住春心荡漾。好想谈恋爱啊，不知道月老大神会给她安排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吃东西你四哥最在行，想吃什么，让他带你去找，包你满意。你嫂子差不多要下来了，识趣的，赶紧走！”过河拆桥什么的，在容成骁这儿已经成了理所当然的习惯。
“你费尽心思为嫂子做了这么多事，还不是乖乖窝在楼下呆着，有什么好得意的！”受了刺激的苏言也来了火气，不怕死地反呛道。
如果单是这句话，还不足以让容成骁火冒三丈。要命的是，苏言的话说完时，顾雪宸正好下楼。
救命菩萨来了，苏言赶紧绽开笑脸打招呼，“嫂子早上好。”
“你刚才这话是在抱怨我不近人情呢，还是在给你家大哥抱不平？”顾雪宸难得在苏言面前露出一副笑脸盈盈的表情，可她这笑怎么看着那么有杀气呢？
“都不是，我的意思是……大哥太没用，都这么久了还没通...
过嫂子的考验！”有靠山在，苏言越发有恃无恐。
另一边，颜面尽毁的某人已经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这丫头真是被惯坏了，居然敢毫不避讳地直接说他没用，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这么一闹，他的脸要往哪儿搁？
“不是他没用，是我的考验太太严苛。”所幸的是，他家老婆大人并没有坏心眼地落井下石，笑着帮他解了围，也算救了苏言一命。
“唔，已经开始一个鼻孔出气，看来距离老大通过考验也不会太久。我还有事要忙，先闪了。祝你们早日同房，成为真正的夫妻，bye—bye。”什么叫在太岁头上动土？苏言刚才的行为就是！
逞了口舌之快的苏言已经飞快地逃走，隔空相望的夫妻俩却是神色各异。
“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好兄弟！”这一次，气到青筋爆出的人换成了顾雪宸。什么叫祝你们早日同房？有这么祝福人的么？
“苏言还是小孩子，别把她说对话放在心上。”容成骁一直极力忍着笑，好不容易才顺利把这句话说完。
“她比我整整大一岁，哪里小了？”自从见了苏言的资料表之后，顾雪宸再也没在心里叫过她小姑娘。
见状不妙，容成骁赶紧找正事转移话题，“她生来就这么幼稚，别跟她一般见识。今天的早报在桌上，有你感兴趣的新闻，我去看看玉米羹好了没。”大清早的煮玉米羹，为了伺候好老婆大人的胃，骁爷还真是没少费心。
这一招果然奏效，顾雪宸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茶几上的早报吸引了过去。财经版的头条依然和政府的安居房有关，只不过，这一次主角换成了秦氏锦丰，而且报道的内容比昨天更为详尽。
“你昨天说会有人亲自到记者会现场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是不是就是这个被秦哲收买的人？”报道并没有明确写出当事人的姓名，但结合他之前的种种提示，顾雪宸还是很快就猜到了重点。
容成骁没有否认，“我已经让苏言安排人直接带他去顾氏，在记者会开始之前，你先跟他见面谈一谈。”
但，对顾雪宸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顾氏参与安居房建材验收的负责人只有两个，不是汪权就是樊军。他们都是和最早和爸爸一起出来打拼的老臣子，无论是谁，都会让爸爸、让整个顾氏董事会心寒。”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诱惑，你不能指望为顾氏工作的所有人都是淳朴善良、毫无异心的大好人。在顾氏需要他的时候他敢站出来坦白真相，也算稍有弥补。樊军到底受了什么样的诱惑暂时还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事情的真相全部揭开之后，秦家受到的打击和损失绝对比顾氏大得多。”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只能这么想。只要主要责任都在秦家，很快就可以恢复施工，顾氏的声誉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经过这次教训，也算给顾氏的所有部门敲了一记警钟，挑选重点工作的负责人必须格外小心谨慎。”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从失败中吸取经验教训，才能真正成长强大。
“要做大事的人，就应该有容纳天下的这份气概。别太紧张，今天早上的记者会过后，顾氏应该能和这次事故彻底划清界限。”
“我一点儿也不紧张，只是有点饿了。”玉米羹的香味确实诱人，顾雪宸的食欲也被勾了出来。
“很快就好了，蛋饼配玉米羹。要是不够，还有粗粮馒头。”这么一看，苏言那句费尽心思还真是没说错。虽然这些食物都不难做，但对一个刚开始接触厨房的大男人来说，还是有点难为他了。
“大厨先生，辛苦了。”每天早上被他这么伺候着，还真有点过意不去。特别是在还没有让他上楼的前提下，也越发显得顾家小姐不近人情。
“光是嘴上说说就算了？没诚意！”能不能早日同房容成骁倒是不怎么惦记，但该他得的好处，绝对一点也不能少！
顾家小姐还算上道，乖乖跟过去，踮着脚在他脸上轻轻碰了一下，“满意了吧？”
“马上就要吃早餐，先放过你！”忙碌了半个多小时就得了这么一个蜻蜓点水般地轻吻，满意一词容成骁实在说不出口。
好处虽然不够给力，但顾大小姐对早餐的态度还是让容成骁的自信得到了更进一步的提升。
这一次，她不仅把自己的那一份全部消灭光，还很给面子地夸赞说越来越有专业厨师的水准。
只是，她哪里知道，他的厨艺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进步，除了一点点天赋之外，主要还是有高人指点。
吃过一顿高水准的早餐，好心情指数猛地飙升，算是给这特别的一天开了个好头。
因为还要确认记者会的具体细节，顾雪宸特地提前二十分钟到了公司。但，她并不是最早出现在顶楼的。
才刚出电梯，叶欣便应了上来，“大小姐，建材部的樊经理很早就到了，我让他在会客室等。”
叶欣一向有提早半小时到公司的习惯顾雪宸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想到樊军居然也这么早到。
正是因为知道叶欣有早到的习惯，苏言才特地赶了个大早把樊军送过来，顶楼不是随随便便能上的，怎么滴也得有人招呼。
安居房的事故发生之后，樊军一直告病在家，顾雪宸已经有段日子没见到他，今儿一见才发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被秦哲缠上，果然是一件劳心伤神的事，“道歉的话就不必说了，我只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求大小姐原谅，只是想到因为我的一时贪恋给公司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于公于私，我都应该站出来，把事情的真相交代清楚。”樊军的声音低沉得近乎哽咽，看来确实没少为这件事烦心。
“你说吧。”樊军的态度已经隐约透露出一些讯息，顾雪宸有理由相信他被秦哲收买的事可能不像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忙小儿子出国念书的事，签证就快要批了，这小子却突然惹上罪驾的麻烦，罪名一旦判定，出国的事就黄了。没办法，我只能托人找关系让人顶了罪。没想到这事会被秦家少爷知道，他就是看准了我把这件事看得很重，才把我拉进了这个局。不仅承诺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还给我开了一张两百万的支票。这笔钱，足够我儿子在加拿大三年的一切花销。一开始他只是说要这些钢材不是今年的新货，因为别的工程不能如期开工才会闲置，必须尽早用掉。样品和前期到货几批的实物我都亲自查看过，虽然不算顶级，但支撑不超过十层的楼应该足够了。只是，我没想到第三批的钢材质量突然变得这么差，才建到第四层就塌了。”
“在建过程中发生意外，我们应该觉得庆幸。如果等到有人住进去才出问题，损失的可就不只是钱和声誉这么简单。另外，还要确定之前两批钢材绝对没问题。第一期完成的只有四栋楼，就算推倒重来，顶多也就是延误工期，还可以想其他办法补救，总好过有人住进去之后再出事。”
...
“大小姐请放心，最早到的两批货汪权也亲自去查看过，应该不会出事。”
光是这一句应该，还不足以让顾雪宸完全放心，“要确定也不难，等这茬过了我会找人去做防震测试。至少要过八级才能确定没问题。”
“还是大小姐考虑得周到。”一开始，樊军也和很多老员工一样，曾经对这个二十出头的黄毛丫头心存质疑。经过这一次的突发状况之后，他终于能理解老板为什么会把这么重的担子交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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