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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良心


  杨隐之眼皮抬了抬,他嘴唇动了一下, 到底还是没出声, 他担心姐姐吃亏,但这话也不好直接在慕容定面前问出来。

  慕容弘和慕容烈瞧着慕容定这模样, 互相看了一眼,慕容弘伸手, 和拎小鸡似得把杨隐之往慕容定面前一推。

  杨隐之下盘稳妥,不是才入军营不久的毛头小子, 慕容弘花了好大的力气, 才把这半大的小子给推到慕容定面前。

  慕容定心下为自己愤愤不平,见着样貌和清漪有几分相似的杨隐之, 嘴角抿的很紧。

  “……你小子过来可是有话对我说?”

  杨隐之险些被慕容弘大力的那一下推的个趔趄, 他抬眸斜乜了这两人一眼。慕容弘立刻扭过头去, 好像什么都没做, 也什么都看见。

  慕容定坐在胡床上,大马金刀的两腿岔开, 两手撑在膝盖上。他睁大了眼睛,看上去很是威严。

  “姐夫。”杨隐之颇为艰难的冲着慕容定叫出这个称呼,“夫妻相处,难免会有磕磕碰碰, 何况姐姐之前相处的人,说过的话,和姐夫并无多少相同之处,自然会有争吵。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尚且会有各种吵闹, 更何况夫妻?”说着杨隐之抬起双手,对慕容定一拜到底,“还请姐夫多多担当,勿要和姐姐计较。”

  慕容弘在旁趁机道,“就是,六藏,你看小孩子都比你知道的多。何况女人么,只要没犯甚么大错,抬抬手就算过了。老是计较着,算个甚么事?”

  慕容定对这话充耳未闻,他只是盯着杨隐之,“你姐姐以前和你吵架过吗?”

  杨隐之顿时哽住,之前准备的那番话这会一句都说不出来,他两只眼睛不可思议的盯住慕容定,似乎想要看清楚面前这年轻男人的心到底怎么样的,不然说不出这话。

  杨隐之迟疑着开口,“从未,姐姐对我很是照顾,衣食起居哪怕自己不经手,也要向仆妇家仆仔细询问。”

  慕容定脸色顿时就黑到了底,“不是说同胞兄弟姐妹还会吵架么,她不是没和你吵过,现在和我又算是怎么回事?”慕容定说着,心下越想越气:他都还没有作甚么呢?不过是在她面前说了杨芜想要对大丞相有不轨之心痴心妄想,就把她气成了那样。他那话还是实话实说呢。

  杨芜那个鬼样子,还想做曹孟德,王司徒都做不了。

  “兄弟和夫君当然有不同的。”杨隐之眨眨眼,他颇有些忐忑,掌心微微的有些湿润,他微微抬头,“兄弟一母同胞,何况身为长姐,不是母亲,却也和母亲无异。天底下哪里有儿子和母亲吵架的?”

  此话让慕容弘和慕容烈连连点头,“正是,天底下还有儿子要和阿娘吵架的吗?”

  慕容弘更是拍了拍慕容定的肩膀,厚实宽大的手掌拍在慕容定的肩膀上闷声作响,“这夫妻和姐弟哪里是一回事。我们可不敢他和阿姐们吵架,万一她们生气了,拿鞭子把我们抽一顿就好看了。”

  慕容烈心有余悸点头,“没错,六藏你不在家不知道,我的个天啊,那些表姐,我都不敢惹她们,她们的箭术比我们可要好多了,一言不合,拿着弓箭对准了,一顿射,指不定我这条小命哪天就交代在她们的手里了。”

  “箭术比女人还差,你还好意思说。”慕容定笑着抽了慕容烈的背一下。

  三人哈哈笑了好会,慕容弘突然道,“六藏你都来了,难道不准备带我们好好出去玩一玩?我们在军中不能随意走动,每日不是操练,就是对着那么一群臭男人,快要憋死了。”

  慕容定眉毛一扬,他也是这么过来的,哪里会不知道慕容弘的话下之意,他沉吟了会,“好,你们要去哪里,我请客。”

  慕容弘和慕容烈马上高兴了起来,他们拉起慕容定和杨隐之就往外头走。慕容定见到杨隐之被拖在后面,有些惊诧,“怎么回事,他也来?”

  “哎呀,这种事迟早的,何况他也不小呢,长得这么大,也该见识一下了。”慕容弘头也不回,和慕容烈两个一人拖一个,朝大营外跑去。

  营门两边有士兵把守,平常除了军令之外,所有人不得轻易离开大营,否则以逃兵论处。逃兵的下场,除了死基本上不做他想。也就这么一日,士兵们可以喜庆洋洋的出去,找点儿乐子。

  四人出了营门,直接往洛阳城内驰去。

  慕容定见到洛阳高大的城门,咦了一声。他还以为那两个会冲着妓寨去呢。军营里头尽是些旷男,主将也不例外,除了男人还是男人,见头母猪都觉得清秀了。朝廷会安排犯罪了的妇女做营妓,到军营附近来抚慰这些旷男,慕容定也曾经跟着同僚去看看,见到那些骨瘦如柴,浑身上下都是皱纹,几乎和畜生差不多的女人,吓得他马上跑回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

  军营里头的男人想要发泄过多的精力,如果不挑嘴的话,倒也是个好去处。

  不过看这方向,似乎这对兄弟都是挑嘴的人。

  慕容弘两人,急哄哄的带着慕容定和杨隐之一行人穿过大道,朝着一条小路做贼似得,跑到一个里坊里头去。

  慕容定在马上左右张望,不一会儿,慕容弘就在一户人家面前下了马,敲了几下门之后,里头就有人出来,把他们都迎接进去。

  一行人进去,有人把马拉到马厩里吃豆料喝水。进了屋子,就见个妇人迎接上来,打量的目光在三个人身上的鲜卑袍子和腰上的环首刀上转了一圈,而后端上盈盈笑容,“几位郎君看着脸生,第一次来?”

  “嗯,第一次来。”慕容弘连连点头,“我们是听人说你们这儿不错,所以过来,如果你们敢以次充好,小心我们把你这儿给砸了。”

  妇人脸色半点不变,笑出声来,“郎君这说的事哪里话?老妇打开门做生意,自然要好好待客。”说着,妇人就让一行人带到一个厢房里头,厢房里看上去也没有多少异常的地方,除了纱幔较多之外,看不出什么。

  各人在床上坐下,不一会儿一行乐伎进来,手持琵琶等乐器鱼贯而入。

  慕容弘和慕容烈脸上多出许多期待的神情。

  外头的假母看到这么一行人,衣袍用料价值不菲,容貌俊秀,瞧得出来,这些人的身份非富即贵。知道他们恐怕不爱一上来就脱衣服的,所以特意吩咐这些姑娘们,势必要保持适当的矜持。

  杨隐之脸涨的通红,他躲避开那些姑娘有意无意的触碰,满脸局促不安靠到慕容定身边,压低了声音,“姐夫,还是回去吧,这里……万一被姐姐知道了多不好……”

  慕容定手里捏着酒杯,抬眸看了他一眼,“堂堂一个男人,你还怕女人唠叨,我都不怕你姐姐,你又有甚么好怕的?”

  说罢,他推开杨隐之,不管杨隐之恨不得把身边女子给拍开的模样,自顾自的坐在那里饮酒。

  酒水入口清淡,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糯米香。

  不多时一股脂粉香气飘到了身边,慕容定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身边的女子是被慕容弘推到他身边的,手里半抱着琵琶,拨子在琴弦上动了两下,清越悦耳的琵琶乐声就从琴弦下倾泻而出。

  一曲终了,弹奏曲子的女子回过头来,瞧见慕容定喝闷酒,“奴婢名叫杨枝,得幸能侍奉郎君。郎君如此饮酒,不知可是有烦心事?”

  慕容定喝酒的动作顿了顿,他瞥了这女人一眼,“你倒是聪明,知道我有烦心事。”

  “到这儿来的男人,不是想要寻欢作乐,就是心中有事。奴婢也只是随便猜猜罢了。”

  “那你猜的还挺准。”

  慕容定把酒杯放在一旁,杨枝立刻给满上。

  慕容定没搭理她,她也不急着投怀送抱。耳朵里头的丝竹之声渐渐消停下来,慕容弘和慕容烈,还有其他几个女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杨隐之对着故意倒在自己怀里的女子手慌脚乱,后来竟然直接将女子给掀了出去。

  他脸上通红,瞧着故意叫痛叫的很大声的女子,他涨红了脸,直接拉开门跑了出去。

  他一走。地上原本还喊疼喊的厉害的女子自己骨碌爬起来,拍拍衣裙和没事人一样的走开。

  慕容定嘿笑了声,杨枝凑过来娇嗔,“郎君真是狠心,见着她摔倒了还能笑?”

  “为何不能,不是没出好歹么?再说了,那小子不会对女人用真力气的。”慕容定低下头喝酒,酒水喝到一半,他想到了清漪。那个让他心烦不已的小女子。这么多年来,能让他这么心烦意燥的,除了阿娘之外,也就她了。

  他是从来不明白她的,娇弱的时候,两条胳膊缠在他脖子上,哼哼唧唧的说委屈。暴怒起来,恨不得直接冲上来和他实实在在的打上一场。

  不都说汉人士族女子温柔么?她凶悍起来,比起鲜卑女子也就不会使鞭子了!

  慕容定丢开手里的酒杯,他看向杨枝,“你既然是女子,那我问你,你们女子脾性怎么这么多变?好的时候很好,恨不得成一滩水。发怒起来,甚么都不怕了。”

  杨枝眼光流转,她不明白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不过客人既然问了,她总不能闭嘴不说话,“这个么,女子若不是对个男人十分放心,恐怕也不会这样。郎君若是觉得舍不得,可好好说,若是觉得不耐,冷上几日就好了。”

  慕容定想起自己已经将清漪给冷了好几天了,说起来,清漪还真的没有因为这个就如何。他心下越发郁闷,直接端起酒杯,继续喝酒。

  清漪从外头回家,才到门口,就见到一辆香车停在那里,清漪掀开车廉,才下来,就见到多日不见的杨隐之。

  杨隐之急急走到她面前,才开口,那边的香车的车廉就被卷了上去,露出一张芙蓉面来。

  那个女子衣着华贵,容貌俏丽,见到清漪扶着侍女的手走下来,“我今日在路上看到这个小郎在街上乱跑,我看他容貌和杨娘子有几分相似,就问了句,正好他说是杨娘子的弟弟,有事来找杨娘子,我就顺路带他过来了。”

  清漪点了点头,对着貌美女子一礼,“多谢娘子。”

  元明月看到清漪这样,就知道她是记不住自己了,“我和杨娘子在芳华园有一面之缘,看来杨娘子是记不得我了。”

  “额……”清漪还真的不记得眼前的女人了,毕竟她见过的人很多,要每个人都记住,显然有些不太可能。

  “妾失礼了,请问娘子是……”

  “我阿兄是京兆王,上回在芳华园还想多和杨娘子多说几句话,只是杨娘子退席退的早。”

  “姐姐!”杨隐之焦急的上前一步,他对元明月一礼,“娘子实在对不住,我有要事和我姐姐说。”

  元明月表示理解点头,“下回再上门拜访。”说罢,让人搀扶着上车去。

  杨隐之等着元明月一走,马上俯首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清漪的脸色刹那变得极其难看,她青着脸看杨隐之,“真的?”

  “真的,我怎么可能骗姐姐!那个地方的女人就根本不是些正经妇人。”杨隐之想起自己夺路而逃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慕容定身旁还依偎着个女人。

  清漪嘴唇抿紧,她冷笑一声,“他还真是长进了,自己花钱去嫖女人,不知道他躺平脱衣让女人花钱来嫖他!”

  杨隐之目瞪口呆,清漪自己走到车旁,不用侍女搀扶,抓住车辕上了车,“十二郎你前面带路,我去会会他!”

  杨隐之点头,这会有家仆牵马过来,他立刻翻身上马在前头带路。

  抓奸重在气势,人一多气势汹汹,壮实的女人越多越好,十几个膀大腰粗的女人比一个健壮的男人杀伤力还大。一人一双手上去,不把捉奸在床的野鸳鸯挠的浑身上下血痕遍布才怪。

  清漪在杨隐之的带领下到了那户门前,守门的人也生了双能识会辨的眼睛,瞧见这么一群人怒气冲天杀上门来,就知道是哪家郎君出门偷吃,结果被家中胭脂虎知道,带上人前来抓奸。

  立刻关上大门,就要把清漪给拒之门外。

  “给我砸!”清漪一声厉喝,手指直直指着那髹了黑漆的门。手下的那些壮实仆妇立刻和等了圣旨似得,手持有成年男子手臂粗细的棍棒冲上去,对着门一轮乱砸,活生生将门给辟出一条缝来。

  假母听到动静,立刻带着打手冲出来,“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是不是?找麻烦竟然找到了老娘头上,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老娘在这洛阳里头认识的人多了,就算是金吾卫,老娘也能给找出个熟人来!”

  假母中气十足,一声大喝,门外人都能听得见。

  清漪在仆妇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她冷眼瞧见假母和她身旁的打手,别过眼去。她看向杨隐之,“你知道他在哪里吧?”

  杨隐之点头。清漪颔首,“甚好,你去寻他,叫他出来。如果他真的和那个女人成事了,你也不必叫他了。和我一块收拾东西回叔父家去。”

  清漪话语坚决,眼中更是不留一丝犹豫。杨隐之被她所感染,重重点头,应答了一声,立刻就去了。

  假母还记得杨隐之,杨隐之相貌秀丽,身材修长,看上去温文尔雅,和那三个完全不同。被那三个人一衬托,可谓是超脱出尘。

  “哟,这位小郎,你方才来了,姑娘们服侍你可没有偷懒啊,你可不能这样!”假母说着,使眼色就要打手冲过来。

  这女人也没穿金戴银,更没有穿锦缎,估计也就是个小官的妻子,得罪就得罪了。

  “你们敢动他一下,我要你们都死在这儿!”清漪大喝,她身上爆发出摄人的威压,那几个打手和假母镇在那里,清漪冷笑,“我说得出,做得到。你们不相信,尽管试试。”

  说着,门外马蹄踏地的声响更甚,假母错眼一看,这不看好看,一看险些吓出一声冷汗来。外头好些个骑兵模样的人骑马已经到了门前。

  杨隐之半点没耽误,趁着假母和打手呆愣的间隙立刻就钻到了阁楼里头。

  慕容定这会喝酒已经喝的有些多了,杨枝小鸟依人一样,给他往空了的酒杯里头倒酒,她瞧见慕容定脸上已经有些泛红,心下琢磨着,要是再多灌这男人几杯,恐怕就要倒了。到时候剥干净了,被子一盖睡一觉,也能多捞到些钱财。

  男人真的喝醉之后,想要干点别的可不行。不过这话还不是她在说嘛。这过不过夜,价钱也差了许多呢。

  稍显浑浊的酒水注入杯中,杨枝抬起脸来,娇笑,“阿郎喝呀。”

  慕容定正要抬起手中杯盏,门突然被人大力从外面拉开,用力之大甚至差点把门板给掀飞出去。

  杨隐之瞧见慕容定衣着整齐,也不知该失望还是该松口气。他大步走进来,托起慕容定的胳膊就往外头走。

  “姐夫,走吧,这里不是就留的地方。”

  慕容定是真喝的很多,饶是他酒量不错,脚下也有些踉跄。

  “不,我为甚么要走?我是来寻开心的,都还没开心呢,我为甚么要走?”慕容定胳膊一抬就要把杨隐之给挥开。

  杨隐之连忙扶住他,“姐夫!姐姐来了,你要是不出去,姐姐家就要和你和离回娘家了!”

  清漪说的那些话,可不仅仅是气话。杨隐之真觉得自家姐姐能做出来这事。

  这下慕容定喝下去的酒就消了一半,他愣愣看向杨隐之,“你说甚么?”他挣扎着就要往外头走,“宁宁来了?”

  说着脚下一软,眼前天旋地转,噗通一下就扑倒在地。

  原先那么嚣张跋扈的少年郎,喝酒喝成了软脚虾,走几步就扑地。杨隐之哭笑不得,他上前把慕容定给拖起来,就往外头走,“对,阿姐来了!姐夫你还不快点出去,阿姐真的会回娘家去的!”

  慕容定勃然大怒,他一条胳膊挂在杨隐之的脖子上,走路歪歪斜斜,要不是有杨隐之扶着,他肯定又扑在地上。

  “她回去,回哪里去,回娘家,我拆了她的!”慕容定酒喝多了,平日里说的不说的,都统统说出口。

  杨隐之扶着这么个酒鬼,额头上汗都出了一层,慕容定长得这么高,哪怕没有全部把重量放在他身上,也沉甸甸的,压的够呛。

  好容易将他搀扶出阁楼,就见着两方人马对峙,或者说是假母还有打手们要哭出来的模样。

  能做这个生意的,黑白两道自然都要有打点。看这片的,都是有名的无赖。可是无赖也不敢和官家硬碰硬,尤其还是正经的骑兵。混混打架,拿根棍子就算是威风凛凛,可是骑兵一刀下来,直接送人下黄泉见祖宗去。

  “贱妾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娘子,还请娘子大人大量。”假母磕头如捣蒜,清漪没搭理,她抬眼见到杨隐之扶着慕容定一步三晃的出来,眼里冒出两簇冰冷的怒火来。

  她看也不看慕容定,直接转过身去,冷冷发号施令“走。”

  慕容定喝成这么一副模样,骑马是不成了,只好到马车里头。清漪拉过一匹马,直接上马去。她以前被慕容定逼着学过一些骑马,这会儿也上马也不是很难。

  她才上马,那边慕容定扑通一下把车廉给扒拉下来了,脑袋露出来,冲她直笑,“进来啊,一起……呕!”

  话还没说完,就趴在那里吐的半死。

  “走吧。”清漪不去看那边呕吐的慕容定,直接踢了马肚子一下。

  回到家中,清漪叫人把慕容定搀扶到他自己的院子里去,结果刚下车,慕容定面红耳赤,扯着嗓子叫,“宁宁你过来,你过来!”

  清漪冷脸瞧着他把扶着他的家仆都打开,然后两腿一软噗通给她拜了个大年。

  清漪额头爆出的青筋跳的厉害,她叫上几个家仆拿了个担架,把慕容定给抬进了屋。

  侍女们很快将水和崭新的衣服都拿了上来,在香炉里头添了几颗香丸。

  香炉上盈盈袅袅而出芬芳将那股酸味给压了下去,清漪接过侍女递来的巾帕,直接甩在了慕容定脸上,“人丢够了,就把脸擦擦,回头恐怕你都没脸见人了。”

  慕容定这会儿酒劲都上来了,他满脸酡红,双眼水亮亮的,他伸手拉下脸上用热水泡过的巾帕,满眼迷茫不解的望着不远处的清漪。他眨了眨眼,过了好会他叫,“你过来!”

  过来就过来,她还不信都醉成这样了,这家伙还能对她干出什么事来。清漪这么想着,屏退侍女,径直走了过来,才在他身边坐下,慕容定伸出手就攥住她的手腕,一把把人拉的趴在他胸口。

  清漪闻到一股酸味儿,满脸嫌弃的抬头,就见到慕容定满脸委屈愤怒的瞪她。

  “你这人的良心呢!”不等清漪开口,慕容定咆哮出声,“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能连着几日不理我,你良心呢!你良心呢!”说着他手掌在她肩膀上,顺着肩胛一路摸下来,到了她胸口,他怒瞪着眼睛,活似受了委屈的孩子。

  “你还说你喜欢我,可你不理我,你太没良心了!”

  “……”

  清漪僵在那里,她望着慕容定的怒容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些话好像应该是她来说吧?怎么慕容定把属于她的台词全都抢了,还表现的被渣了的贤良妻子似得?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一爪把兔几拍在胸口泫然欲泣:其实我也希望被人疼爱,做一朵娇花狼……

  清漪小兔几抖:我的娘啊,他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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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停电停了差不多一天,来电之后疯狂赶,赶出来的肯定有些错字啊乱七八糟的,到时候我再来改,先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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