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遥远的她
一路换乘公交，郭岳在军舞艺不远徘徊着。
“年轻人，你这么转着，昏不昏啊，大妈年纪大了，再这么转着，大妈得看晕了。”路边带着红袖章的大妈终于忍不住拦下走个不停的郭岳。
“是是。”郭岳看着周围没什么人，赶紧走开，得罪谁都行，千万别得罪这帮大妈，那戴了红袖章，往那一站，城管都不敢近身。
买杯热饮，傻傻坐在路旁，郭岳甚至不知道突然跑来这边干嘛，我要来干吗，想干吗？郭岳问着自己。
自从董婕生日之后，郭岳就再没有见过这个丫头，写了十几封信也就那么放着了，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早被自己扔掉了，郭岳有些怕，怕这些信寄出去得不到回应，也怕回信，怕哪怕出现一个不字。
患得患失，郭岳撑着脑袋发着呆，看着人来人往。
还记得前几天教育何勇的话，郭岳也曾拿那些话问过自己，结果得出结论就是男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但什么是爱，上辈子自己没弄清呢，这辈子，正在努力弄清楚。
时不时有学生从学校里走出来，郭岳甚至有点怕这会儿突然见到董婕，为什么会怕，自己也不知道。
郭岳承认自己上辈子绝对不是个好人，感情方面。但也可以发誓自己真正爱过一个女孩，跟自己亲如死党一般的马同学出国的时候，自己不敢露面也有那个女孩的原因，郭岳在那女孩面前发过誓，再也不在机场，在国际通道送人，你是第一个，不会有第二个。
誓言是个很怪的东西，有时候自己根本没当回事，但有时候，誓言可以像一个符号，或者说像一个代表，代表着一个人，看着你，如果违背誓言，就如芒刺背，所以这个誓言就代表着那位女孩，看着自己，郭岳在女孩离开后才清楚的意识到，这个自己爱的女人走了。
从那之后郭岳变的有些麻木，也有些脆弱，麻木着面对形形色色的女孩，高高筑起防备，保护着脆弱的心，是的，自己从来没有为她离开而伤心过，是因为那时候心已经死了。
郭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董婕这个才虚岁16的女孩，心理年龄上这和老夫少妻没什么区别，有时候郭岳自己也在想自己迁就一个在思想上有这么大差距的女生有什么意义，也会想，难道就是因为上辈子喜欢就这辈子非要满足自己？仿佛一个哲人一样，喝过酒总会想起这个问题，我喜欢她吗？喜欢吗？为什么？
甚至一度无聊到想着自己这是不是破坏别人未来的幸福，的确是无聊到一定地步。
发呆也是一种幸福，郭岳现在觉的自己就很幸福，无忧无虑，脑袋空空，今天一早，张储打电话告诉自己他和何勇一起远去大草原放羊了，要去吃烤全羊，虽然北京也有。郭岳高兴的告诉张储一定要拍照片回来看。
什么牵挂暂时都没有了，郭岳开始有点理解为什么好多歌手都是在青年打工时期开始向演唱方面发展，店里没生意的时候，自己哼哼，没一会就来感觉了，那就忍不住想要拿上麦了。
郭岳这时候也很有这个冲动，努力不去想烦人的事，又在这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暖暖的喝着咖啡，小资的只想唱歌，多想身边有把吉他。
眼睛一亮，不远还真有一家琴行，郭岳想都不想买了把吉他，回来坐在咖啡店门外的椅子上，拨弄起琴弦。
又搁困昧去
犹原搁想到你
亲像你在我的身边
情愿不识你
呼两人的代志
随一切渐渐的过去
想起当出时
你牵着我的手
讲永远昧放未记
就是放未去
来呼你留在阮的心
……
郭岳轻轻吟唱着张悬翻唱黄乙玲的《忧愁》，郭岳还记得上辈子还是在西安南门的地下过道里听一位女生唱过这首歌，那时候郭岳在女孩身边一站就到了女孩收拾东西，无耻的还请人家去吃宵夜，那时候郭岳是觉得这首歌特别适合一个人就这么唱着，无拘无束，那点淡淡的忧愁烟消云散在空气之中。
这时候的郭岳哪看的出来是个13岁的小孩，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这是个16，7的高中生，谁让郭岳的脸有那么点成熟，外加烂熟的心理年龄，从外形上判断郭岳的年龄的确是件困难的事。
这会郭岳这么一唱，吸引不少目光，幸好身前没有琴盒，不然零钱绝对不少，还好是闽南语歌，也妨碍了过往群众更好理解这家伙唱的什么。
音乐有时候是一种情绪，默默感染着他人，咖啡厅的女老板搬了把椅子坐在郭岳不远，郭岳唱完，给郭岳竖了个大拇指，“后生仔，很久没听过这样的歌了，想起当年在大学的时候。”女老板一口闽南语，郭岳难堪的半起身示意，“大姐，我台语其实不太转。”
女老板一愣，笑一笑，示意员工给郭岳添咖啡。
郭岳连呼自己狗屎运，这地方竟然碰上台湾人开的咖啡厅。
起个调，郭岳纯显摆的唱起温拿改编的歌曲《4：55》。
yesisawyouatthestationlongdistancesmiles
youwereleavingforweekendcatchingthe4:55
withthenewfrendfortheseasonanothersad－eyedcolwn.
helpingtoseethatyoufantasiesgodown.
andihavetowondertomyself
whyyouhavetogosofar
driftwithlife‘sdaydreams.
tryingtoplaythestar.
……
喜欢这首歌，跟温拿没什么关系，主要是失恋那段时期，郭岳特文艺，莫名其妙从书店买了本痞子蔡的书回去看，其中讲述一个女孩在地铁上给一起同程的男生听这个，然后郭岳就傻乎乎招来吉他谱练到烂熟，说实话，这么直白的哀怨感情，也只有在非英语国家才有这种奇妙的境遇，这首歌翻唱到烂，竟然很少人听过。
一曲唱罢又是女板娘第一个鼓起掌，郭岳没注意女老板面前都摆上一杯咖啡，免费听演唱会来了。
唱歌要气氛，要环境，这个暖暖的下午，行人不多的街道，一杯咖啡，一个知己，足以支持一位街头艺人唱下去。
郭岳突然想起一首歌来，笑了笑，对着女老板，“阿姐，能不能给我杯水。”咖啡会腻口，唱歌时候不太适合。
喝口水润润喉，郭岳拨起吉他，唱起上辈一段时间听到耳朵磨出茧的一首歌。
夜里的一场大雨
已经渗透到眼里
皱纹线条融化在笑容里
男人坚强的手只有在白天里
无处奉献的甜蜜赢不了意气
……
郭岳想起这首《铁人18》都想笑，谁能想到三个搞怪的幕后人员能唱这样的歌，难怪赵正平能有玻璃心的外号，景行厅男孩，有趣的组合。
我会给你美丽，爱情的美丽，喃喃念着最后那句歌词，自己何尝不想这样。
“我好渴，我要喝咖啡。”一对路过的情侣，姑娘拉着男友坐在咖啡厅外边的椅子上，这样的人还真不少，郭岳这会是脸厚加无所谓。
正巧对面有几个军舞艺德女孩结伴正准备过街，郭岳一条眉毛，站起来，冲几个女孩挥挥手，“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郭岳一直觉得小齐这首歌是把妹好歌，别说这首歌多老，多俗辣，只要你大胆唱出来，唱好了，就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的。
对面女孩看过来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看过来看过来
这里的表演很精彩
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看过来看过来
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坏
其实我很可爱
郭岳突然间大胆的演出，让正走到马路中央的几个女孩面红耳赤，回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后还是一个丫头大着胆，顶着行人观众们的嬉笑，走了过来，还配合着歌曲瞪了郭岳一眼，郭岳一瞧乐了，双手一摊，无奈的笑了小笑，“其实我真的很可爱。”
惊羞得小美女们逃也似的离开。
掌声一片，郭岳对着大家微鞠一躬，放下吉他，连续唱歌是个体力活。
“阿姐，谢谢你的水，一首歌送给你。”郭岳冲女老板笑了笑。
女老板笑着挥挥手，示意不用客气。
郭岳想起上辈也曾有个爱听歌的女老板，郭岳还欠着人家不少酒钱呢，心里笑了笑了，拨起吉他，“《遥远的她》，送给亲爱的阿姐。”
几个看郭岳不唱了准备走的客人一听又坐了下来，续杯必不可少。
学友这首歌上辈子练了不知多少次，只有一个词能形容当时郭岳的心情，唱起这首歌就只能说是应景，应景，真的应景，歌里的女孩是血癌，好吧，自己爱的女人离开，后来是肺癌，郭岳都不知道自己听到那时候自己听到这个消息那一晚是怎么过的，后来一点印象都没有，听友人说，自己抱着麦唱这首歌从醒着唱到醉，从醉唱到睡着说梦话。
遥远的她，一世之隔，恍如昨日，这段情在我心里始终牵挂，遥遥万里，心声从来没有偏差，此情从未变，哪管她沧桑变化，郭岳唱着这首歌终于明白了，自己不是不喜欢董婕，只是心里始终有把枷锁，哪管它沧桑变化，这辈子到现在还是未有变化。
遥远的她，仿佛借风声跟自己说话，刻意忘记的事情始终还是会浮现。
“大哥，我要去广州，立刻。”郭岳拿着咖啡厅的电话。
“巧了，我正找你呢，有位先生正找你呢，看样子你们应该可以有段愉快的旅程。”电话那边，瑛达笑着。
“什么？”郭岳不明白了。
“来我这，这里有位先生说要见见你。”
郭岳放下电话，带着满脑袋问号，去向瑛达的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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