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九章 爆发

　　乾元历999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前进基地。

　　这一天对前进基地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因为军部负责红月计划的少将盖亚卡迪，将会在这天上午抵达前进基地，参加基地的新系统调试。

　　早早在停机坪等候，是迎接长官的惯例。上午九点左右，前进基地的领导班子成员已经在基地停机坪等候，等着卡迪少将的座机出现在天空。

　　基地新启用的系统，是红月计划的重要研究成果之一，这是一种针对魔人的侦察系统。乾宇大陆上设有多个雷达站，两年前还铺设了通信光缆，在信息传输上，已经能适应当前民事、军事生活的需要。但如果侦察的对象是魔人，这些设施往往会受到很大干扰，信息很难完整及时传送。这样的事情，在乾宇军方大佬的心中，是一件很纠结的事。

　　想象一下，如果魔人的军队到了眼前，乾宇军方却无法得知，本来对魔法能量攻击没有太好防御办法的乾宇方面，会很快被魔人打败。上千年的宿怨，战败意味着什么，这些大佬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出来。

　　在固态能量耗尽的今天，那些新研发的武器远没有当初几炮定天下的舰载武器的威力，如果还不能及时发现敌踪，这个仗不打也罢，当魔人军队出现时，大家直接自杀好了。

　　红月计划的实施，以及潘彼得教授的几项研究成果出来后，让军方高层松了一口气。今天要调试的代号为m4的系统，就是专门针对魔人的魔法能量反应而设计的侦察系统。只要有魔法能量在系统监测范围内出现，都会被系统捕捉到。

　　这个系统的基础设施，有一部分可以和天网系统铺设的设施通用，这让前期的准备工作轻松很多。到今天，所有基础的东西都已经完成，m4系统的网络已经覆盖了整个元野，和天网系统并网调试也做过了很多次。现在m4也已经张开了“眼睛”看着整个元野，现在只等着领导莅临，正式启用。

　　前进基地等待的领导现正在离地九千多米的高空中。

　　一头红发梳得整齐服帖，年轻的少将坐在专机的机舱里，正和他的好友讨论一些重要的事情。机舱里除了杰森布兰克和少将外，只有一身灰衣像影子一般的卡拉奇，其他人都回避了。

　　“杰森，你真地决定了？”

　　“嗯。我准备去裂谷森林试试，对那边的情况，我们家里也有一些了解，如果有机会找到通道。我就能完成这个心愿了。”形容清减的杰森原本英俊迷人的气质里，多了一些忧郁，却更吸引人的目光：“她曾经说过，最大的愿望就是魂归故里，我很想帮她完成。”

　　“杰森，那天晚上的事，你真的不记得了？”

　　“这个问题你已经是第三十七次问我了。”杰森无奈地苦笑了起来：“我只记得查到风神几个账户的资金变动后，确认崔七月回来，就赶回祖宅。结果发现墓地里的守卫出了事，我就下到了地下。后来应该发生了很重要的事，但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记得有一个人曾跟我说过，那颗灵珠，就是她所留。”杰森声音低了下来：“你是不是还想问，那天我们在清淡小筑见到的那对男女。是不是他们？”

　　盖亚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杰森长叹了一声：“是又怎么样？你没见到当初他们两个的样子，恩爱得很啊。而且凡特姆事件时，飞机被击毁，当场爆炸的事，你也是亲眼所见。”他说到这里加重了语气：“如果她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活下来，你认为现在的她，还是跟我们一个层次的人吗？”

　　盖亚的面色难看。还是没有说话。

　　杰森摇头叹息：“本来这个事情，我不愿意跟你说，但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很不放心。我这次离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所以就算你不爱听。我也必须跟你说一遍！”

　　盖亚面无表情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眼睛看着舷窗，眼神空洞，却没有阻止杰森说话。

　　“当初那件事，我们两家都动了手脚。你以为以她的性格脾气，会轻易放过我们吗？这次我们家里地下基地被毁，跟当初的事有着很大的关系。那次在清淡小筑，你我都感受到了明显的杀气，老卡也察觉到了，是吧。”杰森将视线投向了老卡，他点了点头。

　　杰森接着说：“当初那股杀气不管是谁发出来的，但针对的人肯定是清雅夫人。你认为一个想着要杀掉你母亲的人，还有可能成为你的朋友吗？”

　　盖亚的脸色更加难看，却无法反驳杰森的话。

　　“忘掉以前吧，忘记她吧，这样对大家都好。我现在只希望，在魔人进攻我们的时候，在他们的阵营里，不要看到他俩的身影，不然，到时你更难过。”

　　盖亚握着杯子的手指关节发白，最后冷冷地说：“他还有姐姐在这边呢，他们不会这么做的！”

　　“但愿吧。”杰森失去了继续说话的兴趣，也跟着看着舷窗发起呆来。

　　不知过了多久，舱门被轻敲了几下，副官的声音响起：“将军，前进基地来电。”

　　“进来，念。”

　　副官李明宇走进了机舱，向长官行过军礼后，朗声念道：“卡迪将军阁下钧启：m4系统和天网系统的并网已经成功，请示是否将调试画面与贵机对接？前进基地盘尼西林于乾元历999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让接过来吧。”盖亚淡淡地吩咐。

　　“是，将军！”李明宇行礼，转身出去。

　　边上的卡拉奇无声地过来，将机舱里的机载电脑打开，又退回了一旁。

　　“这个盘尼西林，还直是个马屁精。”杰森不屑地说：“明知道你最多有半个小时就会抵达前进，他还来这一套。”

　　“这就是他这么多年呆在前进基地作一把手的原因了，基地里每年的好处，你肯定比我更清楚。”盖亚平静地看着机载电脑的屏幕上出现系统初始化的画面，轻声说：“已经决定了走这一条路，以后这样的人，就算我不喜，也要好好利用，让他继续发挥他的作用。”

　　“盖亚，这两年你变化很大啊。”杰森看着他说：“以前这样的话，都是我说给你听的，现在一下子听到你跟我说教，还真的有点接受障碍。”

　　“你现在是已经放下了一切，只准备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去，当然不用管这些了。”盖亚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几个光点，对卡拉奇说：“老卡，去问问，这几个光点是怎么回事？”这几点是表示m4系统侦察到了情况，但在这样的时候，盖亚不相信会有魔人大白天到这边来。

　　卡拉奇应声出去，很快回来说：“将军，是前进基地请了几个旅行者模拟的，说是为了看得更清楚。”

　　“乱弹琴！”盖亚一拍桌子，上位者的威势自然而发：“去！告诉前进的基地长，以后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m4还睁着眼睛，就不得再出现让旅行者冒充魔人演习的事！我们的原则是，发现一个魔人，就击落一个！这种假的东西，就不要拿上来了，要是被当成魔人毙了，他负不起这个责任！要是混淆了系统，出现延误军机的事，军部会送他上军事法庭！”

　　卡拉奇沉声应是，马上出去传话。杰森等他出去后，看着盖亚说：“你还真当现在是战时了？”

　　“作为军人，随时都战时！”盖亚斩钉截铁地说：“平时警醒，战时可以少死很多人！”

　　杰森张了张嘴，还没有说话，飞机上突然响起了警报声：“警报！警报！前方地面出现大规模能量爆发，具体情况不明，正在进一步探察中！”

　　杰森和盖亚马上看向了机载电脑，盖亚伸出手指，轻触了一下屏幕，将上面的图形显示，调到能量波显示上，马上发现了一个又宽又大的能量波动。在这个能量波动的后面，还跟着好几个较小的波动，两人对视一眼，神色凝重，杰森沉声说：“难道真被你说中了？”

　　这时卡拉奇和李明宇前后进了机舱，李明宇行过军礼后，焦急地说：“报告将军，前进基地附近，结界湖方向，发生大规模能量爆发！前进基地现在已经派出侦察机查看，很快就会有消息过来。基地长来电请示，请将军返航去元一或者太乙基地！”

　　盖亚神色冷峻，沉声说：“电告盘尼西林上校，军部命令：前进基地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无关人员十分钟内撤离，将所有旅行者收编成战时特别大队！另电告东军官司令官周易阁下：魔踪已现，立即实施红月斩魔计划！……”

　　随着盖亚的一连串命令传下，李明宇副官见到首长镇定自若、战意昂扬的样子，也跟着冷静下来，开始拿出记录板不停地记录上官的命令，但在最后一条命令时，却迟疑下来。

　　“通知前进，银翼号将在二十分钟后抵达基地！”银翼号就是盖亚的座机，现在他下了这样的命令，是表示要去前进基地与基地同存亡了。

　　李明宇小心地说：“将军，您看……”

　　盖亚挥手打断了他：“上官到了前进基地上空，却因为敌情而畏战不前，前进基地的将士们还会有守住基地，打败敌人的必胜信心吗？快去，按命令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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