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药
池妤觉得不能再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鬼知道江笙还为池中鱼做过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反正她不想再听了，怎么说自己也二十八了，不能因为这个事情脸红起来。
“我给你弹，弹完教你弹这首曲。”
“好呀！”
江笙没再继续说，坐在凳子上准备享受音乐，落雪这首曲子就是池妤发布的第一首纯音乐曲，其感情渗透力极强，引起许多人的感情共鸣，前奏悲鸣绝望，中调挣扎奋起，最后止于一丝光亮。
当第一段音被弹奏出来后，江笙就被深深吸引住，如果说在网络上听她是感同身受，那现在听就是身临其境。
直到最后一个音落下，她才回过神来，愕然地看着池妤，许久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强……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池中鱼本人了。”
池妤:不用怀疑，就是本人。
“来，坐着我教你，把手放在钢琴键盘上。”
池妤起身把位置让出来，江笙坐上去看着琴键有些发蒙，池妤走到她身后微俯身，发丝滑落到两人之间，淡淡的洗发露气味飘出来。
江笙不自觉地就坐直了身子，视线落在池妤的手指上，池妤的手保养得很好，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又有力，阳光透过头顶的藤蔓照下来，衬得她的肌肤有点泛光。
虽然是夏天，但池妤的体温似乎有点偏低，手指覆上来的有些冰凉，江笙感觉自己的体温又升高了些。
“先带你认一下键盘，我们坐的位置是正对中央c的……你应该知道c是什么吧？”
“知道呀，c是do的音名。”江笙收敛起被拨乱的心思，认真跟着池妤学，“基本的乐理知识我还是记得的。”
“好，那就不多说乐理的知识，认一下钢琴的低音区，中音区和高音区……”
池妤是真正的靠天赋学钢琴，曲子听一遍就能记住旋律，画出曲谱，还能完整地弹奏出来，节奏一致感情到位。
所以她很少和其他同学一起上课，要么去声乐班帮人伴奏，边实践边学习，要么在琴房练琴，等蔺老师下课后给她开小灶，而小时候家里请来的教师，教学进度也是高起点出发。
所以在她眼中，很多人问的问题实在过于幼稚，虽然每次都会耐心回答，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疑惑，是她太强还是来问问题的同学实力太弱？
这个问题她的答案一直偏向前者，但今天教完江笙后，答案偏向了后者。乐器和声乐的乐理大致相同，她花五分钟教完江笙没学过的钢琴方面的乐理。
纠正一下她的坐姿和手型，简单示范完指法，就让她开始照着曲谱跟着节拍器弹，第一遍下来，江笙慢节奏的地方跟得差不多，快的就跟不上。
池妤便手把手带着她弹，弹三遍后她就能跟上节拍，池妤不能说江笙弹得很好，但至少能算个及格。
“你要是早我几年出生，或许被附中称为天赋型的就是你了。”
“这还不是因为你教得……”
因为要手把手带江笙弹，池妤几乎是贴着她教，弹完后还没来得及站直，江笙就转头过来说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池妤脸上，烫得她一僵。
江笙也微怔在原地，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池妤的皮肤很干净，没有斑点看不见毛孔，只有细小的绒毛。鼻梁高挺着，有些英气的样子，睫毛微微扇动着，掩去池妤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你们在干什么，偷亲吗！快给我们看看。】
【她们怎么每次凑近的时候，姿势看上去都那么令人遐想连篇。】
【亲了吧，是亲了吧，这么久还没变姿势啊！】
池妤在滚烫的气息消退后就先一步直起身，轻咳一声:“你学得很快，比我有天赋。”
“你这夸奖太过了！”江笙听到池妤的话才回过神，随后有些受惊地摆摆手，“我初中有看别人上钢琴课，弹过几次。”
她确实作为旁听生上过别人的钢琴课，只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坐在旁边看和听，能够上手弹的机会少之又少，两年来也就那么五六次。
“要不我也教你唱歌，不过你应该会唱歌吧？”
江笙想着自己也没什么技能，硬要说的话就是唱歌好听。但池妤难得的沉默了，江笙疑惑地看向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从池妤脸上看出来一丝尴尬。
“怎么了？”
“……我五音不全，唱歌完全不在调上。”
“那刚好我可以教你呀！”
“你不行。”池妤正色拒绝了江笙，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我初一上学期，因为系统出错去了声乐班。蔺老师教我一学期后，说我……”
江笙认真地听着，可池妤不肯说了，她被吊着不上不下，难受得很:“说你什么呀？快说嘛快说嘛～”
池妤咬咬牙，耳尖有点泛红:“蔺老师说:‘找条狗来乱叫都比你在调上’。”
“……”江笙听完之后愣住几秒，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脸上逐渐爬上笑意，抿着唇想憋住笑，可惜失败了，捂着肚子笑着，“怎么会这样！真的有那么夸张吗？”
“不许笑了。”
“哎呀没事啦，我也被骂过的。”江笙忍着笑安慰道，看到池妤好奇的眼神，清清嗓子开始模仿，“江笙，你就不能大声点唱，艺考是给老师唱歌，不是给蚊子唱丧，掐着嗓子唱哭腔做什么。”
池妤听完也没忍住笑一声，江笙看到她笑也忍不住继续笑，等池妤没笑了她都没停下来的迹象，池妤有点羞耻，伸手去戳她的腰:“不许再笑了。”
“啊嗷！”一开始江笙只是被戳痒了东扭西歪地躲着，然后池妤就戳到了她被撞伤的地方，疼得她一个激灵直接捂着腰弹起来。
池妤也吓一跳，僵在原地不敢动弹:“你腰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撞伤了，其实没什么问题，但我对疼痛感很敏感，就反应比较大。”江笙揉揉腰，表示自己没事，眼里却忍不住泛起一丝水雾。
其实医生也说只是普通撞伤，没有伤及骨头和内脏，过一段时间就好，不过她只要一点点疼就会感觉很明显，比如别人被人撞到可能只是疼，但她会被疼哭。
那天撞伤没哭，应该是她最最坚强没有之一的时候了。
“有上药吗？”
“没，医生说只是撞伤了而已，我就没上药了。”
“脚呢？”
“脚有呀，因为发炎了所以要上药，不过我一个人不好上药，就随便涂涂。”
池妤听完紧抿着唇，连眉头都微微皱起，拉着江笙下楼:“去你房间，我帮你上药。”
“不用了吧……”
“发炎不好好上药还裹着绷带，现在天气这么热，你是要让它烂掉吗？”
江笙被池妤的样子唬住，没敢再拒绝，她其实知道自己如果不好好上药会影响伤口，但她又不好意思让别人帮忙。
现在池妤主动要帮她上药，拒绝不成也就不再说什么，池妤先回自己房间拿云南白药气雾剂，然后去江笙房间内。
“要不要盖摄像头？”
“盖一下吧，不过素人直播间的摄像头是不会开的，明天晚上职业公开后才会开起来。”
“噢噢。”江笙知道不能提前公开职业，不过不知道身份能不能，所以还是给摄像头盖上布，“要先喷药吗？”
“嗯，躺着把衣服撩上去点。”
江笙乖乖躺在床上，把衣摆撩到肚子上方，右侧腰腹处的淤青暴露出来，池妤看着都眼角一跳，淤青很大一片，从前边一直延伸到后面。
“这么严重还说没事，也不上药。”
“不要生气嘛~医生说没事的。”
别墅里只有江笙和池妤，所以镜头全都在她们两个身上，然而江笙房间的摄像头是关闭状态，观众们只能闻其声不见其人。
但上药的时候，难免会有一些奇奇怪怪令人误解的话，于是在观众耳朵里，听到的就是这样的……
“轻点！好疼。”
“忍忍，帮你揉开后面才不会疼。”
“嘶……等等，好疼！呜呜，不要揉那边了。”
“快好了，就剩这里了。”
“姐姐，你下手轻点。”
“……我已经很轻了。”
“好了，起来吧。”
“不要，我没力气了。”
“我抱你？”
“这不好吧。”
“你都喊我姐了，抱一下也没什么。”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都没力气了，池妤是真虎啊。】
【她们明明只是上药，怎么被你们说的这么暧昧！】
【嘿嘿，姐姐妹妹，嘿嘿嘿。】
揉开淤青后，江笙已经没什么力气了，疼得出了汗，池妤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可以这么细皮嫩肉，一点疼都受不住，只能先打盆水给她擦擦汗，再开始给她上脚底的药。
“池妤你怎么对我这么好，你不会还余情未了吧！”
“你前面喊我一声姐，我不得要多照顾你几分。”
江笙咧嘴傻笑几声，脚趾头忍不住缩缩，抱着枕头看池妤给自己上药，心里暖暖的，自从父母走后，就没有人再这么体贴细致地照顾过她，而现在，池妤成为第三个这样的人。
“池妤。”
“嗯？”
“你真的好好啊，要是谁能当你对象，肯定幸福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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