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真相
锦元反倒冷静下来了，她原地停了许久，这才慢慢走过去。
耳边传来脚步声，锦芳渐渐停了哭泣，抬起头就见锦元站在自己面前，二人紧紧隔着牢门，四目相对。
“是你，是你害的我！”锦芳突然暴起，双臂从牢门的缝隙中伸了出来，朝着锦元抓去。
可她却扑了个空。
锦元没动，她身边的狱卒连忙上前厉声呵斥，“大胆，皇太后岂是你能动的？老实点！”
锦芳发了疯似的尖叫，满脸眼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在这儿关了那么久，锦芳也算是想明白了，纵然司祈年是喜怒无常之人，但锦元不是。
她既然已说将自己禁足，便没有反悔的余地，可她现在还是来了东厂大牢，一定是锦元跟司祈年说了什么，才让他改变主意。
“你先出去吧。”锦元垂了垂眼眸，“哀家有话跟嘉嫔说，你且在外面候着！”
“太后娘娘，嘉嫔如此疯癫，若是小人出去只怕会伤了您”
“贺襄侍卫在外面守着呢，不会出什么事儿的，你出去吧！”
那狱卒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随着大门缓缓关上，大牢里恢复平静
“锦元，你到底想对我怎样？赶尽杀绝吗？”锦芳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我母亲对不起你，你杀了她难道这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对我苦苦相逼？你就不能放过我吗？”锦芳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垮了。
锦元轻轻摇头，纵然锦芳如此崩溃，她依旧很冷静。
“你母亲的死是她自找的，和别人没关系，你更不用赖在我身上，至于你……”
锦元顿了顿，“你为何被关在这里，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锦芳冷冷一笑，“你是说，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拜荣太后所赐，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被她利用了，可那又能怎样？在这深宫之中，旁人利用我说明我有利用价值！”
“所以，即使要你死，你也心甘情愿吗？”
锦芳不吭声了。
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有多少意气用事的成分她最清楚，但要真让锦芳去死，她第一个不同意。
锦元惊叹了口气，事情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也不是锦元一个人说了算的，这件事儿必须得动点真格的，才能给荣太后一个警醒。
锦芳突然一撩裙摆，干脆跪了下来，“太后娘娘，臣妾知错了，但太后娘娘心里也清楚，这件事臣妾到底有多少参与其中，又为何落得这样的下场，若是太后还有仁心，请太后救臣妾出去，臣妾以后一定堂堂正正做人，再也不会掺和不正当之事，太后求您了！”
锦芳把头磕得砰砰直响，锦元依旧无动于衷。
她来找锦芳便知道她会如此恳求自己，现在锦芳说的这些话，也早在锦元意料之中。
锦元一挑眉头道:“你这意思是哀家不把你救出去，便是没有人心了吗？”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锦芳慌的不行，她正要解释，锦元抬了抬手。
“罢了，哀家这次过来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
“太后真的不打算救臣妾出去吗？”锦芳震惊的看着她，似乎也觉得这样没有希望了，话风一转。
“太后可要想清楚，即使司大人要臣妾受罚，也必定得留我一条命，我可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以后说不定还能帮上皇太后呢，皇太后一定要把事情做绝吗？”
“哀家也不想这样，是你逼我的。”锦元轻轻摇头，目光怜悯又同情。
“哀家问你，你为荣太后卖命，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锦芳也不惊讶。
她高昂着头，声音清冷至极，“皇太后觉得荣太后会如何收买我？”
还不等锦元回答呢，她满脸的神色转为愤恨，“你害死了我母亲，光这一条就足以让你与我不共戴天，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仅仅是这样吗？”锦元轻皱眉头，“你心里很清楚，大夫人为何会惨死？她若不做那样的事，又有谁会针对她？”
“不！”锦芳绝望的怒吼，她再顾不得其它，上去一把抓住锦元，二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锦元，我母亲固然有错，但罪不至丧命，更不至于被恶狗啃食而死，你可看见她的尸体了？你知道那是怎样的场景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种切肤之痛你真的能体会到吗？”
激动之下，锦芳差点把锦元给掐死，瞳孔瞪到极致，怒火喷出。
锦元脸色巨变，甚是震惊。
她知道大夫人死了，但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死的这么惨烈。
犹记的当时大夫人是交给司祈年处置的，锦元也有叮嘱，即便大夫人难逃一死，让她体面的死去，也算是留了一丝尊严。
没想到司祈年还是做了这样的决定，锦元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
她还没回过神来呢，锦芳抓着她按在墙上。
锦元突然怒吼一声，强行挣脱。
“你若是因为此事怨恨于我，我也管不着，可你要记着，锦芳，你身上背负的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命运，整个锦家所有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你手上！”
“这一次荣太后把你当成替罪羊推了出来，你以后若是再为她卖命，只怕你赔上的可不仅仅只是一顿惩罚了！”
“那又怎样？”锦芳满脸不在乎，“我求了你多少次？是你掐灭了我心里最后一丝希望，难道你还不许我自己寻找办法？即便是与狼共舞，我也心甘情愿！”
锦芳脸上闪过一抹疯狂的神色，狰狞无比。
她算是豁出去了，本以为自己苦苦哀求，锦元又一向心软，总会格外开恩，留给锦芳一线生机。
不曾想，她竟如此狠心，既然这样，那锦芳也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锦元微微摇头，神色复杂又带着轻微的失望。
她靠着墙壁，冰冷的感觉自后背传遍全身，传遍四肢百骸，最后又轻轻涌向胸，胸口透心凉。
这个答案在锦元的意料之内，看来她是打算一条道直接走到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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