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活下去的心意
“能怎么办？”吕颜跌坐在地上哭了出来。
“你说什么？”沈煜皱起眉头。
“我能有什么办法？”吕颜崩溃地吼出声来，“所有人对血魔束手无策，全部的希望放在我身上，我怎么可以自私的只想着自己？”
“你管想活下去叫自私？你在山上修行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成为祭品？”
“既然我成为了正一门的弟子，那么这也许就是我的宿命。请你立刻离开这里，不然我真的会喊人来。”
“呵，是吗？看不出来你觉悟还蛮高的。”沈煜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好了。”
沈煜上去粗暴地抓起吕颜的衣领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强行用手指塞进她的嘴里。
“呜！！！”吕颜拼命反抗，却任然无法逃开他手指的入侵，嘴巴被撑得老大，唾液沿着嘴角流出，这让她感觉异常羞耻与屈辱，俏脸涨得通红。
不论吕颜如何挣扎，沈煜都不为所动，他冷漠地用手指在她嘴里搅动，好不容易抓到了她的舌头然后扯住。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么不成全你倒显得我太小气了。你现在就可以咬舌自尽，放心，封印仪式需要的只是你的躯体，你大可安心地去投胎。即能完成封印，又能不让你承担千年万年的死寂黑暗，是不是很完美？”
舌头被对方抓住，吕颜感觉到一阵恶心，从眼神深处流露出恐惧之色。
“怎么了？赶紧咬啊！犹豫什么？你不是已经做好觉悟了吗？”沈煜放开她的舌头，手指转移到吕颜细长的脖子上，然后猛地用力。
“既然你下不了决心，那我就帮你一把好了。左右你也是个死，帮你提早解脱也算对神月有个交代了。”感受到强烈的窒息感，吕颜心底一阵恐惧，沈煜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开玩笑。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吕颜宛如干涸泥塘中的鱼艰难地张着嘴试图吸取氧气。
沈煜看到她全身瘫软神色绝望，于是便松开了手。
吕颜瘫倒在地，泪珠顺着脸颊流下。
“我……我不想死……”她不断颤抖着身体说道。
“你看，这才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这才是理所应当的，正常人谁会主动寻死？那种总是轻易把自杀挂嘴边的人根本就是脑子有问题，所以你应该庆幸自己没病。”
这时候，沈煜的语气才变得缓和下来，他蹲下来为吕颜整理衣服。
吕颜瘫在地上，眼泪流个不停。
“我……我想活下去。”她低垂着头喃喃说出这句话，直到这一刻，吕颜才终于明确了自己的心意。而同时，一种罪恶感自心底产生，这让从小接受正一门理念的吕颜受寒似的颤抖起来。
沈煜的手放到她头上，掌心柔和温软，吕颜茫然地抬起头，然后她看到他温和的笑容。不知道为何，原本阴暗寒冷的牢房忽然变得明亮起来，就连她冰冷的身体也跟着温暖不少。
“你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沈煜微笑着对她说：“既然如此，那我们还可以尝试第三种办法。”
沈煜缓缓站起身，脸上呈现出恶作剧般的笑容，与先前温和的表情截然不同。
“第三种办法……”吕颜怔怔地望向他。
沈煜用极为不屑的语气说出了令吕颜难以置信的话：“就是重新封印血魔咯，当然了，不会让你去做祭品。”
吕颜不明就里，血魔是古时就存在的强大生灵，祖师紫灵真人耗尽心血才勉强镇压了它。如今修行界已无一品大天师，正一门早就下了定论，除了依靠封魔纹之外，再无其它办法可以对付血魔。
而沈煜所说的，若是被其他人听到无疑会笑掉大牙，然后指责他不知天高地厚，但吕颜却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并不靠谱的男子。
“要想打到血魔，光我一个人可做不到，你也得出力，所以我们得先离开这里，首先先把你身上这件怎么看都像祭品的白衣换掉。”沈煜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包裹交给了吕颜，然后转过身去。
吕颜打开后发现里面是衣物，尽管知道他背对自己，但在对方在场的情况下更换衣物，这依旧让吕颜颇为抗拒。
“你这样子出去可太显眼了，时间有限，赶紧换。”沈煜察觉到吕颜的犹豫，头也不回地催促道。
吕颜只好背对沈煜，开始脱身上的白色外衣，忽然胳膊一疼，让她忍不住呻吟一声。
“怎么了？”
“没……没事。”吕颜见他想要转身查看，立刻出声阻止，“马上就好。”
胳膊是刚才被沈煜扭伤的，这让吕颜不禁想到先前发生的那一幕，这个男子一定是值得信赖的。他之前凶恶的模样一定只是为了激发自己的求生欲，本质肯定是一个温柔可靠的人。
吕颜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拿起衣服准备穿，紧接着她咦了一声，歪着头有些不解。
“这……衣服好眼熟……”
“当然眼熟了，这可是我从你房间里摸来的。”
“……内衣也拿？”
“呵，说到这个，还真没想到，你这人看起来清清纯纯的，没想到内衣款式居然这么大胆。”
“……”吕颜只觉得这份信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支离破碎。
“爷爷，你快看，天上有东西！”街道上一个小女孩指着天空喊道。
周围路人听闻后纷纷抬头看去，只看到秋季晴朗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
“囡囡，天上什么都没有呀。”满脸皱纹的老人宠溺地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笑着说道：“是不是想吃棉花糖了，爷爷给你买。”
听到有棉花糖吃，小女孩立刻喜笑颜开，她再次瞥了眼高空中飞翔的事物便转移了心思。
但这小女孩并没有撒谎，天空中确实有只怪物在飞。
从外观上来看，血魔像是一团飘忽不定的红色浓雾，在它周围缠绕着无数细小的触手，在飞行过程中一旦有鸟类靠近，便会被这些触手捕捉然后拖入浓雾内消失不见。
血魔从沧澜山一路飞行到这里，期间已经吞食过数个村庄的百姓，但它依然在寻找下一顿的食物。
下方村镇的街道上有不少人，其中还有一个灵识纯净远超其他人的小女孩，虽然这点食物只够塞牙缝，但血魔还是改变飞行轨迹缓缓降落了下来。
红色浓雾逐渐散开，露出一张丑陋的巨大人脸，血魔用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露出扭曲的笑容，然后身上红雾迅速在街道上弥漫开来，被红雾包裹的人群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就化作一滩滩血水融入雾气中。
片刻功夫，整个街道上再也看不见一个活人，用餐完毕后，血魔并没有立即离开，反而站在原地疑惑地思索起来。
刚刚有一瞬间，它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僵硬。它在世上存活了上千年，早就对自己身体每一处都了如指掌，刚才刹那的失控绝对不是错觉。
血魔有些疑惑，自己明明已经打碎了封印，为什么依然没有那种脱离束缚的感觉。相反，随着时间越长它越发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血魔腾空飞起，高空中，它一边飞行一边思考，很快它想到了一件事。
破开封印的时候，正好有几只蝼蚁在边上，其中一只身上的味道非常熟悉，应该就是当年镇压自己的那个牛鼻子老道的徒子徒孙。当时自己只顾着挣脱枷锁，并没有留意那只小蝼蚁的死活，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她保住了封魔纹的部分残骸。
尽管只是不完整的封魔纹，但终究是镇压了它几百年的事物，这让血魔产生浓浓的危机感。
绝对不能让那个人类女人活下来！血魔暗暗告诫自己，然后调转方向循着封魔纹散发出来的气息迅速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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