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北川故人
“阿宇……我们，这是在哪儿？”
黑夜之中，一处屋檐下，楚雨晴在张宇怀中，缓缓睁开了睡眼，呢喃道。
“终于醒了，雨晴，你可是整整昏迷了三天啊。”张宇见雨晴醒来，不禁笑着感叹道，“不过，现在我们已不在东兴市了，这里是北川。”
“那东兴市那里怎么样了，皇甫家族的人，还有小蓝呢？他们都去哪了？”听此，楚雨晴急忙坐起身，问道，俏脸满是担忧之色。
“他们，我不知道，不过小蓝先前叮嘱过她，应该没事。”张宇一叹，“但东兴市，恐怕如今已毁为一旦了。我带你临走的时候，海滩上发生了海啸，大水冲上了陆地，冲塌了无数房屋，更别提皇甫家族那些人了。”
但若张宇知晓，这只是千利紫月给他设置的障眼法，不知又会做何感想。
楚雨晴目光流转，道，“那么，那条蛟龙呢？”
“不知道，那时候局势很混乱，我们从海滩醒来后，就见皇甫铁正在和他打斗，而那时，皇甫毅也就让我们离开了。”张宇叹道，“或许，皇甫铁已经败了，才有随后而来的海啸。”
他缓缓站起身，道，“每一次，我都不想让自己欠别人什么，可每次都是欠的太多。这到底，是为什么？”
“或许，就算你是张宇，在他们心目中，都是有着皇甫千寻的感情吧，毕竟，看着你的双眼时，他们总感觉能体会到皇甫千寻的目光。这双眼，是他唯一留的东西了。”楚雨晴轻声道，不过又嘻嘻笑了起来，“不过在我心目中，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你就是你自己，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所以，不要再多想了，你本身就已经，做的很好了。”
感受到她温柔如水的目光，张宇轻轻抱住了她，道，“如果有一天，命运若强迫我们分离，那么，我会把它击碎。
我不再会让任何东西，去动我身边的人。”
楚雨晴也轻轻伸手，将他抱住，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低声喃喃道，“可你……真的放下了么。你眼中的我，是否，还是我……”
无月之夜，最黑暗的帷幕下，二人在如永恒般的死寂中，静静的拥抱着。
任凭时间如流水般划过……
可谁又知道，在这最孤独的黑暗中，仍是有一道目光，在远处，默默的注视着他们……
北川市，位于共和国北部，而在楚天权时代，原共和国分裂之时，此地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战略要道，因而鲜有人住，更是随处可见丢弃的战争器械。
还好张宇他们出来之前，带了足够的粮食，这才没有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饿着。
“这里……的炮筒，还有废弃的坦克，为何如此之多……”
黄昏暮色之时，废弃的街道某处，张宇二人的身形渐渐显露，见到又是一辆绿甲坦克停在荒废的堡垒旁，张宇忙跑过去，左看右看，但到头来还是无奈道，
“这都第三辆了，也没见一个能用的，唉……”
但楚雨晴立马摇了摇他胳膊，笑道，“反正离一月之期还有十几天时间，我们慢慢走也不急嘛。况且这里当年可是战略要道，坦克什么的虽然多，不过不能用也很正常。”
“不过……你真的确定和我去中心城了？”楚雨晴一对美目含笑望着他，道。
“还能怎么办，东兴市毁了，我已无处栖身。”张宇叹道，“只能随你的意，加入中心城，成为一个勇敢的士兵喽。
不过那样也好吧，像平常人那样，不再关心那些什么关乎整个世界的大事，只是专心的训练，奋战沙场，也不失为另一种人生。”
“阿宇……其实抛除你那什么异能者的身份，你很是有很多方面很厉害的。”楚雨晴美目流转，道，“比如，你的枪法就很厉害啊，那日在商场我还见识过呢。”
“别闹了。”张宇摇摇头，道，“我什么枪法我自己很清楚，要在五十米开外用枪打中人的话，还不如让我直接用石头更省劲一些。”
“切，我不信。”楚雨晴偏过头去，道，“反正你的天赋我都看在眼里，到中心城你一定要好好学，假以时日，或许你就能驾驭元素武器，到时候，也不比那些异能者差了。”
听及此言，张宇双目一闪，怎么雨晴似是话里有话，元素武器，不一直都是联盟国的标杆么。而且如今的形势，对中心城又是极其不利，雨晴这般针对异能者，难道中心城又出了什么事情么。
可在这暗流涌动的局势下，很多事情他想不明白，有些也只能是猜测罢了。
但想到这，张宇又立马摇了摇头，这些事本就和他无关，他又何必去在意。再说，雨晴很有可能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如果有一天，整个共和国都对你刀剑相向，你会怎么办？”突然，楚雨晴一顿，问道。
“为何会这么问？”张宇奇道。
“没……没什么。”楚雨晴轻叹一声，“只是想到这共和国已有大部分人进入了元素时代，只有中心城无论是异能者还是元素武器，都已跟不上了时代，而感到莫名的伤感罢了。因为落后，就意味着灭亡的开始。”
“如果真的有一天，中心城遭受灭顶之灾，我想，我会和你一起守护它吧。”张宇缓缓道。
可如果它注定是要灭亡，恐怕这就不是一两个人就能改变的事了。但那个时候，他又会在哪呢。恐怕早已战死沙场了吧。
一念及此，张宇轻轻翘起了嘴角。
“阿宇，谢谢你。”楚雨晴踮起脚尖，在张宇脸上轻轻一吻，小声道，“真要到那一天，我会陪着你的。
无论生死。”
张宇一怔，他望着此时脸颊羞红，已偏过头去的楚雨晴，脑海中又不禁回想起往事的一幕幕。
当初的她，于兽族的围困中，在他面前时，似乎也是说着相同的话语。
“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张宇暗叹一声，望向天边夕阳，昏黄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倒是平添了一抹惆怅。
毕竟，在双子钟楼之后，自己就再没见过她。或许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如此，在二人前行许久，直到地平线的光亮只剩一丝时，楚雨晴突然拉了拉张宇的胳膊，二人顿时停下了脚步。
“前面，似乎有人。”
顺着楚雨晴略微胆怯的目光，张宇疑惑的往前看去，只见在不远处的街道正中，似有一个全身冒着黑气的人，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们。
那人有一头秀丽的乌黑长发，随风披散，一袭修长的黑衣下，衬托着完美的身材，光看背影，可知这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子。
但她周身的黑气似乎太过浓郁，虽未外散，但张宇见到，原本距她不足五米的一颗青葱绿树，竟在她的一呼一吸之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来，最终在这良久的沉默中，渐渐化成了一摊黑水，徐徐蔓延在这土地上。
蔓延到……张宇的面前。
“原本我觉得，我来晚了。”那人渐渐回头，小嘴微张，道，“不过现在，似乎正是时候。”
……
于张宇来临前一日的深夜，她便飞速动身，来到了此处。
可放眼望去，只有遍地的堡垒和废弃电子，映衬着此地的荒无人烟。
“看来，是来晚了。”王君若轻轻一叹，看来那些家族的人，已经动身了。
“可那老东西又为何让我来此。”她内心暗道，“难道不是让我一道，讨伐中心城么。”
突然，她眼神一凝，在她视野中，突然有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蝙蝠幻化，嘶吼着旋转着往四处散去，良久，这些蝙蝠又齐齐飞回，重新摄入了她的瞳中。
“有意思，这两人竟然也在这里。”她望向远处街道的某处，淡淡一笑，“正好，很多事情，都可以了结了。”
突然，在她脑海中有着一道震雷般的凄厉响声传来，王君若胸口一闷，禁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她怒喝道，“邪狼将，现在是夜晚，还不是你的时候！”
“王君若，你不得好死！”但她脑海中邪狼将的凄厉声响反而愈加强烈，“你夺我身躯，吞我修为，损我心志，利用天蝠王，你比那些人族的家伙，还歹毒十倍！”
感受着脑海中频频的剧痛，王君若的眼神也冷了下来，她怒哼一声，道，“没错，我就是要利用你们异界之人，来达到我的目的，只可惜，你们兽族之人还是太蠢了。才会自始至终被天门玩弄于股掌之中。
更是沦落到如今只有你邪狼将一人的下场。”
突然，王君若胸口仿佛被大锤重击，又是一痛，她禁不住又是喷出一大口血，与此同时，尖细的笑声自她脑海回响，邪狼将笑道，
“少在那仗势欺人！若不是张天的冷心道，在你心神施加了数道青光封印，你以为凭你那所谓的吞噬大法，就真能让我毫无反抗的与你融合吗？！”
“可融合之事已然注定！”王君若忍着疼痛，颤声道，“你也别忘了，你现在所伤的，也是你自己的身躯！看到头来我们谁笑到最后！”
突然，胸口的沉闷一下子消失下来，王君若轻抚起伏的胸口，道，“反正我们已融为一体，我奈何不了你，你也奈何不了我，不如立下合约，就此约法三章吧。
白天，这幅身躯由你控制，夜晚轮到我，如何？”
可良久，体内仍未传出半分声音，如此，王君若轻轻一叹，只道眼前之事，终于是过去了。
……
夜幕降临，那黑衣女子终于回眸转身，将苍白冷艳的脸庞，渐然显露。
张宇望着这陌生又熟悉的脸庞，微微一怔，这个女子，这个曾经做为他战友的人，已失踪了太久太久，王家的人，也找了她太久太久。
可今日，依她等待于此的架势，倒更像是特意而来。
“她是谁？”楚雨晴问道。
“王君若。”张宇缓缓道。
听及王君若三字，楚雨晴一惊，道，“这是你们一直寻找的那个王家族人么？可……她身上的邪气，为何如此浓郁！”
“没想到，才一年不见，你就不认得我了，王嫣。”王君若仿佛感叹道，“看来我身上的变化，真是让你难以置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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