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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篇


  (今天喝酒了,实在难以完成三更,之前存的番外,来发布完成任务,希望大家见谅,如果不喜欢,大家请点下一章。)

  我自小便与祖父,住在西安。

  祖父是江南程派陶家嫡传,战乱后才迁到了西安。

  1956年,在我十八岁那年,我去了北平读书。

  在那儿,一间名为尘年的茶阁,是我闲暇之余,常去的地方,茶阁的主人是一位二十上下的白衣男子,他算不得太过俊秀,但白皙的面庞总是有种秀气,却也隐隐有一种文弱的病态,噙着笑意。

  北平不少女学生都会借喝茶之由去偷偷看他。

  他一身干净的白衣,温茶间更是儒雅几分。

  他喜欢与我喝茶,这天,他泡了一盏新茶。

  “请。”他将升着茶气的青瓷杯轻轻推到我面前。

  我举起茶,轻抿一口:“这是什么茶?”

  “不见天。”他温和笑着,修长的手指交叉,澄澈地双目看着我,“茶三两,一会到柜台结下账。”

  “呃。”听到此,茶水很细腻,我却如鲠在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还收钱?”

  他狐狸般狡笑着,病态的模样挤出一丝笑意:“小本生意。”

  “不是你请我喝的吗?”

  “对了!”他未等我说完,自顾自地问道,“上回你说到你祖父那薄笔记上的故事,还没讲完,然后呢?”

  我一愣,随后失笑,他总是喜欢听故事。

  我再饮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既然花钱了,也便多喝几口。

  我脑海中整理了下故事的思绪,缓缓道:“那是个很久很久的故事,要从唐朝,开始说起...”

  天宝三年,唐玄宗李隆基疏于朝政,满足于开元盛世的表象。然而,盛唐之下,却已是暗流涌动。

  明月挂夜空,云隐朱雀殿。

  夜晚的长安城,总是这般诗意,仿佛世间的争争扰扰,都与这古城没有太大牵扯,若从那危楼屋檐上俯瞰长安城,那则如同看一卷画。

  静夜城深处,青楼掌暗烛。

  有道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长安的月儿,美得像个小姑娘,不像话。”一位黑衫男子卧在酒馆屋檐上,枕着双手,俊雅的面庞露着浅浅笑意。

  黑衫男子,是这大唐长安的不良帅,护长安祥和——李淳风。

  就在李淳风醉心于云月时,只听“咯噔”一声的瓦片碰撞声,只见一道白衣身影踏着壁檐,轻身一跃便落到他身旁。

  白衣手中提着一坛酒,在李淳风眼前晃了晃:“这么好的月景,不来点酒吗?”

  李淳风扭头看了一眼那白衣男人,又继续仰头赏月,笑道:“这月我敢赏,但这朝廷重犯的酒,不太敢喝,你离我远点。”

  说着,便有些嫌弃地挪开了几个身位。

  月光照在白衣男人的脸庞上,那五官分割得过于精致的面容上,却印有一个‘奴’字。

  白衣男人听后无奈地耸耸肩,随意地望了望脚下的长安城,道:“如今江湖传闻,‘天图’已现身,不知李兄可知它在哪?”

  布衣一摇登天子,仙丹朝贺九重时。

  传闻,那天图可是能令布衣化龙袍的至宝,天下谁人不想登那金龙座,睥睨天下?

  李淳风摆手一笑:“我到哪去知道?要不你去问问陛下,让他帮你打听打听?”

  白衣男人听此话,似是料道如此,无奈一笑,起身仰望夜空,有些深沉:“不知也罢。天图怎么样,本座并不在乎,我只是很好奇,若十五年前的那桩悬案真与这天图有关,恐怕这长安,就要变天了...”

  白衣男人又回看了一眼李淳风,后者仿佛不在意他说的话,只是枕着手心,哼着小调。看此,男人嘴角掠起一丝危险而意味深长的弧度:“李兄,不妨打个赌?”

  ......

  陇岳县,古马驿道。

  一眼望去,荒无人烟。唯有不远处一间简陋的茶亭。

  亭子旁,有一处马槽,供来往的驿马歇息。

  茶桌随意摆着几张,几位零散的过客喝着茶,聊着所见所闻。

  夏风吹着过客的心,卷起一片落叶,一时间,生动了燥热的旧古道。

  缓缓地,从远处走来一道风尘仆仆地身影,脚步沉重而安静。

  那人走近来,十七岁和尚模样,面目柔和,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他剃着头,一袭不算上乘的僧衣,左手腕挂着一串佛珠,原是一名小僧人。

  “施主,可否与我水喝?”小僧人走到茶亭前,对着一旁挥动舀子的中年男人微微弯身,施了佛礼,问道。

  那男人抬起头,看到小僧人的装束,连忙双掌合十,即朝身后招手,唤来一名伙计,叫他拿只茶碗来。

  “小师傅,水。”男人将碗水递去。

  小僧人微点头,笑了笑,表示谢意,接过了那碗水,遮面饮着。

  待他喝罢,用僧衣袖擦拭了嘴角,将碗递回男人手中“谢施主。”

  “请问小师傅此去何处?”男人接过碗来,随声问道。

  小僧人用手抚了抚额头的汗珠,澄澈地目光看向东方,回道:“小僧,要去那长安。”

  “长安?”男人听后点了点头,指着东面而语:“再行半日便可到长安城下,只是这一路马贼颇多,还望小师傅早些前行。”

  “谢施主。”小僧人施了佛礼谢道。

  那男人摆了摆手,便笑着忙活去了。

  就在小僧人欲起身赶路时,忽闻身后传来一声清朗的少年音:“嘿,小师父!”

  小僧人寻声回过头,看到靠近马槽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个书生模样、十八岁左右的少年,少年眉宇清秀,面容白皙,一笑间透着天然的自信。

  小僧人走过去,施了佛礼,问道:“小施主刚才可是叫我?”

  “这儿除了你,还有其他和尚吗?”少年看了下四周,笑着反问道。

  “那施主有何事?”

  “你先坐下说话,我抬着头怪累的。”少年一把拉过小僧人,将他按在椅子上。

  他好奇地看着小僧人,点了下桌子,笑道:“你们和尚是不是都不喜欢说话?”

  小僧人听后,先是一愣,然后摇了摇头,道:“小施主说笑了,只是小僧不惯与人打交道。”

  “你还害羞不成!”少年听后笑了笑,道,“小和尚,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僧不知。”

  “青州苏家你可听过?”

  和尚听后眼神一正:“可是那家主——苏寒山的苏家?”

  少年自得地摆摆手,满满地炫耀之意:“正是家父,在下不才,正是苏家嫡子,苏叶。”

  “苏施主。”和尚面对苏叶一脸写着“快夸我”的表情,丝毫不为索动地礼貌规范用语。

  “那小和尚什么名字?”

  “小僧名沙伽。”小僧人应道。

  “沙伽?”苏叶转了下眼珠子,问道“佛家有这个法号吗?”

  小僧人听后,一闪即逝过一丝尴尬,道:“小僧还没有入寺,未有人给过我法号,沙伽是我的名字。”

  苏叶听后,怔了一下,旋即笑道:“原来你还不是小和尚。”

  “小僧此次入长安,便是去华严寺习佛法。”沙伽解释道。

  “华严寺?”苏叶听后道,“那是个好地方,不少人都去那里拜呢。不过,听人说那庙并不大,你怎地不去少林、白马这种大寺?”

  沙伽笑着摇了摇头,道:“施主,佛不在庙,而在心中。”

  苏叶听后轻指微弹沙伽的额头,笑:“没想到你这和尚看着不大,说起话来就像那些老和尚一般。”

  沙伽抚了抚被弹的额头,有些怯道:“小僧只是说实话罢了。”

  “我明白,就像书中所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苏叶晃着头,摇着手指,念道。

  “极是。”沙伽赞道,然后他扭头看了一眼落日,已有近黄昏的味道,便带着歉意道,“施主,如今天色渐晚,此地常有马贼出没,不如小僧先行一步?”

  “嗯?”苏叶也看了看天色,想了一想,拿起茶杯,饮尽剩余的半盏茶,“小和尚,我也要去那长安科举,不如同行,寻个方便。”说罢,整理了下衣衫起身。

  就在苏叶起身之时,腰间露出系玉带中白玉佩的一角,那一角,似鱼,鱼眼勾勒阴阳,鱼身刻有一些莫名的卦象。

  太极玉盘!

  这一瞬间被沙伽偶然看到,当即一惊!双目立睁!

  “怎么了?”苏叶转身看向沙伽这反常的震惊表情,问道。

  沙伽回了一下神,摇了摇头,回道:“没事,请问施主,你腰间玉佩从何而来?”

  “嗯?”苏叶听后,看向自己腰间,提起那白玉佩,道,“这个吗?我爹说,我小时候身体不好,便请了一名道士。然后给了我这枚玉佩,说可以祛邪祟,保平安。”

  “原来是这样。”沙伽听后,似是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后道“既然施主也去长安,我们便早些赶路吧。”

  “好!”苏叶背起书箱,走向茶驿老板身旁,付了几枚铜钱,便招呼沙伽走。

  破旧的古驿道上,沙伽走在苏叶身后,眼神不时看向他腰间的那枚白玉佩,眉头微锁,似疑惑,似欲言欲止,随后化为一声轻微的叹气声,快步跟了上去。。

  在二人刚走不久,茶亭里坐着的一位黑衣剑客,他头戴黑斗笠,看不清五官,只有嘴角边勾画着一道诡异的黑色花纹。

  此人看向苏叶二人,随手托起一片飘落的树叶,嘴角掀起一丝莫名的弧度,自语道:“玉盘现世,曼陀花开。看来这长安,有些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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