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百兽送福
一锅香粥，总有那么一两只老鼠被引来想要拉几颗屎。山民性格淳朴，那是普遍现象。群体大了，总有那么一些人仗着自己有些活络心思，走那种极个别的路数行径。
他们的做法固然也是出于人性，但行事作风难以被大众认可，这种人往往能在关键时刻为了一己私欲坏事。村长怎么能让这种人坏了他数年前就准备到现在的事呢。
人们思想守旧，活在落后的过去，这并不是好事。如果世代太平安宁，思想守旧淳朴也就罢了。可这世界太平嘛？就连这个几个与世无争的山村都有鬼魅邪祟来祸害！天下哪里真太平？
可一个人要想推翻重新树立群众的思想观念，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想想年轻时候，四村八里的经常听闻有山中鬼神来村里掳走少男少女的事，当找到失踪人的遗体时，那副凄惨不忍直视的场景，他就心痛亲身经历过这种事！痛心疾首！恨不能将鬼魅邪祟荡尽斩绝。
村长：“霍五，我问你，如果是你家的人被鬼畜残害，你明知道面对的是什么，有机会报仇，却苦于自己一个人力量不够。你会向大伙儿求助么？”
“我……”
“你会如何向大家求助？许诺？你能给大家什么？大伙儿帮你的话，就要面临鬼畜的伤害。如果大伙儿按照你的想法，都顾虑自己的人身安危选择旁观，只给予你言语上的支持，鼓励你自己去找那鬼物报仇。你会去吗？你会不会认为，你周围的村民心冷，冷血？”
“村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那是什么意思？你的话无非就是指责武家兄弟多管闲事，咎由自取。还认为他们倒霉遇上鬼神。你会想说风凉话：呵，怎么别人出去遇不到这种事？你会觉得这是他们武家兄弟命中注定的报应，劫数。对不对？”
“好，你不同意，不参与，我没什么意见。不会以村长的身份压你，毕竟一个村长也不是什么地方官员，严格说来无非就是对大伙儿日常生活有点用处，经验丰富一些的老头子罢了。这样吧，谁家不愿意参与的，我也不勉强。只是申明一点，没有谁生来就该享受被人援助的。你接受了别人的帮助，你就要做好随时回报的准备。”
“我看今后阿秀姑娘也不用来卧羊村给人们看病坐诊了，就算有人登门求医，也得适病情轻重缓急收取诊金。武家老大，明日，你们兄弟就把阿秀姑娘送回去吧。”
这下村民们集体懵了！
啥意思？听这意思适是要撂挑子了？
“别啊村长！我家老头儿还差一次那什么“手术”呢！不能让小仙医走啊！”
“对啊村长！我家还有人等着做《手术》呢！好不容易明天就轮到了，这叫什么事啊！”
“不能，我家婆娘刚检查出来那什么不孕不育的病，小仙医说有办法治，我还等着要儿子呐！不能走啊！”
“行医济民，本就应该救人于苦难病痛，哪有救一半就不管的道理？”
村长：“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也可以说，这姑娘是行医的不错。但人家为什么要一定给人治病呢？人家学医完全可以不医人嘛！哦忘了跟你们说，阿秀姑娘的医术对飞禽走兽也有奇效！人家大可以多救治山中飞禽走兽，免不得哪天感化一两只罕见灵兽为伴呢。畜生尚且知道报恩，人呢？就算医人，也不是白白医治，人家没理由平白无故给你们治病啊。要么给钱，要么给物。你们说这是不是天经地义？”
“人家来我们卧羊村，给你们瞧病，条件差的人家都不收钱，东西人家也收不下多少。等于白给你们看，你们反倒认为这是理所应当？这是什么道理？”
“反过来事情轮到你们头上，你们觉得自己受损的一方，就不情愿了？武家兄弟远路去接阿秀姑娘为的什么？你们心里自己凭良心琢磨琢磨？不还是为了大家伙儿的身体健康呢？现在他们家出了事，就都撒手不管了？”
村长的话让一些人的脸面发烫，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儿！都怪霍五那家伙！没事跟着乱起哄！人群里有直肠子的热心人开始小声骂人。
阿秀心思活络，知道村长正在拿捏村民的心理，言语中埋下了诸多为后续计划实行的关键。并不担心搞砸了，等村长拿捏到火候了，接下来应该配合表演了。
“你可一定要来啊……”
最关键的一环，就是年兽送药的表演了。阿秀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它会不会来，来了后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村长，您说的在理儿！我还是听您的，我愿意帮武家兄弟出一份力！只要小仙医不走，治好我家人的病。”
“说的在理，我相信大家众志成城，邪魅避散！我也愿意出一份力。但是如果受伤了，得请小仙医看病。”
“我加入！都是一个村的乡里乡亲，方圆几十里都是一家人。”
“害人的鬼神不值得敬畏！赶走它！”
“赶走它！赶走它！”
抵触的声音越来越少，人心开始凝聚，高呼的声音犹如众人拾柴火焰高。有心人的异声只萌芽就被连根拔除，根本就没成长的机会。说白了还是驭人之术道行浅。
有句话叫做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村长将人心打散了再重新凝聚，显然效果非常好。但不能归功于他自己，阿秀的声望也潜移默化的影响了民心，所以这事儿的成功率大大提升。
“你们放心，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也不会同意这么做，甚至不会与大伙儿说这件事。我也怕村民伤亡，我也怕人心涣散。但既然有了必胜的把握，那就没理由再隐忍鬼畜的威胁！”
“今天，我就向大家隆重介绍一位奇人异士，彼年村的阿秀姑娘！可能你们不理解奇人异士什么概念，这么说吧，就是可以比普通人更容易成为你们眼中的陆地神仙的人！”
“啊？！”
人生鼎沸，惊叹不已！
“那……那怎么证明阿秀姑娘就是奇人异士？从哪里看出来她将来就是陆地神仙？”
“对啊，没错！我听说能成为陆地神仙的人。都身具常人没有的异象！例如头角峥嵘，身上长龙鳞，眼睛能放光，四只手！”
“还能无无惧水火！尘埃不沾身，走路脚不沾地！”
“能飞！！”
“会喷火！”
“吐水成河！”
“火眼金睛！四只眼睛！”
“三头六臂！刀枪不入！”
阿秀噗嗤差点笑了！
这都什么形容？他们自己形容半天，一点没觉得形容的像妖怪嘛？
村长也摆摆手压下继续发言的声音。估计再说下去什么“青面獠牙”，“双瞳四耳”，“好吃心肝”什么都说出来了。
“阿秀姑娘不止医术高明，医术见所未见，她天生还拥有与山中灵兽沟通的能力。之所以不敢言出，就是怕人们误会。”
“阿秀姑娘医术来源，可是来自方外界陆地神仙之手。因为她天生能沟通灵兽，所以她才能每次在山里采药，都能找到最好的药材。更能通过一些动物传达的信息而知道，哪里危险去不得。”
“那神出鬼没的鬼神，你们认为的鬼神，正是阿秀姑娘通过灵兽传信得知，是一头成精的鬼畜！一头只会害人的鬼畜而已！”
村民们的心情那是山呼海啸，一层接一层的起伏！感觉这就跟小时候挺老人们讲神话故事一样！心中充满了急不可耐的求知欲和好多问题。
“那怎么证明？”
“让小仙医露两手给我们看看！有何等神奇本领！”
这个时候村长的目光来了，阿秀紧张的面色发烧，手心都是汗。如果可以，她并不想1如此公开的露相。感觉有种蒙骗群众的古怪适应！
全场寂静无声，又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阿秀一个人身上。
空口无凭，有时候人相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即便人们相信村长所说的，但还是希望亲眼目睹下。
阿秀觉得不妥，这样过于暴露，人太过高调并不是好事。一旦超过了可控范围，高调会带来副作用。
幸亏这只是与世隔绝的山村，几十年不见有人出入，名头大一点，也不过在几个村子传扬。
阿秀调整心态，暗中深呼吸。知道这个时候该自己登发言了。
“我……我的确有个特殊朋友。它是一头罕见稀有的灵兽，灵智很高，能通晓人言，和我相处的很好。”
“它虽然长得凶恶，但是接触久了会发现，其实它很好相处。我们要抓捕鬼畜，为了避免更多人受伤害，其实主要就是靠它帮忙。我……我昨晚和它说好了，今夜让它来和大家见一面。它……它答应了。为了体现它对大家并无恶意，知道我在这里给人们看病，它说它会送一株百年年份的老药来表明诚意。”
“希望大家待会儿不要怕，不要让它感到敌意。大虎，把东西端上来。”
一大盆盐药水煮过的内脏，冒着腾腾热气被端了上来。这一大盆连汤带肉百十来斤！是村长家后院的那头三百多斤大肥猪的下碎。
“它喜欢吃水煮内脏，闻到香味就会来了。大家不要惊慌。”
几百号人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呼吸声，还有远山传来的风声。
“来了！”
阿秀紧张到了极点，她清楚的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由远而近！
众人随着阿秀的目光扭头看去，人头攒动，有的人甚至看不到村东头正在接近的影子。
“那是……什么？！”
有人看到一条半大土狗一样的蹄类动物，晃动身体大摇大摆，神气十足的领着一大群高低不一，体型不一的兽群而来！
平日里根本见不到的猛禽，猛兽，都渐渐露出人们的视野！人们心里犹如惊涛骇浪，脑子一片空白，身体本能的发抖，却僵硬在地，动不了！
村长也皱眉，紧张起来，暗中把一身精气神攀升到了极致。气运柱升空三丈！
看了一眼阿秀。
她紧张摇摇头，表示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儿。
“看这气势，不像是煽动兽潮来攻击破坏的。嗯？它们嘴里似乎都衔着东西？”。
阿秀也看到了，那一群山呼海啸的兽群，嘴里都叼着药材！
心里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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