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这事儿是真是假
代替胡小满出席的二宝，差点笑出来，他灵机一动，大声嚷嚷道：“村子里有赤脚大夫，赶紧扶过去。”
装晕的牛老头闻言，气得想跺脚，被人抓着胳膊抬走了。
牛村就来了两个人，眼睁睁的，牛老头被拖走了也没人管。
胡老爹让大宝去看牛老头如何。他拉起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牛爱春，当着大家伙的面，慈爱的说，“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我们村子里永远都欢迎你。”
这一番连演带说的作派，让不少来参加宴席的人都觉得胡家庄不简单，而且和善好相处。
胡老爹就趁着气氛正热乎，他登上高台把村子之间互相帮助，互相体谅，共同进步，共同发展的话讲了一遍。
闲话说了一大箩筐，最后的最后，他提高嗓门儿道：“我们村子里要建造学堂，各村各户若是有想要进学就言语一声，只需要自备纸墨，书籍和饭食就行，学堂和先生由我们村子里提供。”
胡老爹的话没说完，底下坐着的人就炸了，纷纷出言相问，这事儿是真是假。
附近百里内不是没有学堂，但是距离他们这里实在太远，而且束脩每个月亏赠给先生的礼物，肉干或银两不是每个人都能掏得起的，再加上笔墨纸砚，一个月下来的开销不是小数，而胡家村不要束脩，真的假的？好大的手笔。
“明日学堂就要动工，有想要报名参加的先来登记，”胡老爹口干舌燥的接着喊，“各位回到村里之后也可以发动村民过来，只要孩子品行好，将来能够回馈乡里，我们都欢迎。”
建造到学堂好处多多，一是培养人才，二是拉近几个村子之间的关系，三是提升胡家村本身的威望。这只须请来五六位先生，一年一二百两银子就能搞定的事情，虽然前期的投入较大，后期的回报也可观，将来一百个学子里面就算只有一个能出人头地，他们的潜力是无限的，这就是最好的回馈。二宝在次打心底对着胡小满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群前来吃酒人围着瘦高个的二宝，把他身体上的不成熟，越加衬托得淋淋尽致。他一拍脑门，如沐春风的声音提高一个度，大声讲道，“是我高兴糊涂了，这会儿咱们先开席，吃饱喝足了在报名，登记。”
让村中学子进学这事比吃饭重要，有几个心思活泛的拉着二宝说什么也不让他走，先让他把自己村的名字记上。
此地聚集了不少各村的地痞流氓，刺头，地头蛇，亦或者是有点儿声望的老好人，这会儿都不拿身段儿也不自持有点儿身份的装叉了，一个个的全围着胡老爹或二宝，请求他们给自己家孩子在学堂里留个好位置。
时不时，就有人把这里的消息递给窝在厨房里躲清闲的胡小满，听说他们把吃饭的事情抛到脑后，她小手一挥道，“上菜。”
“得嘞，”鲁刚这个半桶水的大厨终于有了用途，他动手掀开数层垒积的笼屉，袅袅白雾中，露出里面酱色的粉蒸肉，升腾起来的云雾把小小的灶房上空全部笼罩，肉香味刺激的众人口舌生津。
胡小满垫起脚尖朝笼屉里瞅了一眼，毫不客气的伸手，“先给我来一碟。”
“好好好，”鲁刚挑了一盘形状最好的递到她手里。
在一旁跟着几个妇人抬笼屉的白氏，扭过头来不忘嘱咐她：“你都吃了不少了，积食了有你受的，快去找点儿山楂吃一吃，消消食。”
“知道了，知道了。”灶房里忙起来没个站脚地儿，小满端着粉蒸肉来到厨房窗口。
一群小崽子正扒着窗户往里面看呢，瞅见胡小满端着东西过来，一个个都露出馋像。
“来来来，小的都过来。”小满冲他们招手，小屁孩子们跑过来之后，她就把碟子塞到腊月手里，看着他们嘻嘻哈哈的争抢，唬着脸叮嘱一群小孩儿道，“以后不许再说我们腊月坏话，要不然有好吃的都不给你们。”
她是里正，虽然住在一个村子里，但是平常很难见到，一虎着脸说话，吓了几个年岁小的孩子都不敢吃东西。声音高高低低的弱声道，“我们不敢了。”
“是跟着别人才这样叫的。”
“以后可不可以给我好吃的？”小孩们不懂事，总是把一只手臂坏掉的腊月叫小残废，害得这孩子都不敢出门跟人家玩，这会儿更是低着头藏在小满身后，小手偷偷拽她的衣服，碟子里的粉蒸肉也被别人抢走。
“唉——”胡小满抬手蹂躏要东西吃的小鬼，也不忍心责怪他们童言无忌，只把刚才的话又轻柔的叮嘱了一遍。
她挺担心腊月将来长大后的性格，跟她娘刘七草一个德行，任人捏扁揉圆的性格真是不讨喜，他们老胡家也绝对不允许出现这样的人。
“胡姑娘。”
这一声姑娘，像是过电似的从耳膜里打到心底。胡小满欻的回过头，就见几步开外的王翦。
他外罩一件颜色深沉的黑色大氅，数月不见人消瘦了不少，精神不错，但脸色苍白。胡小满等了他许多天，特意仔细的往他脸上看，这人脸颊削瘦，五官端正，神色也清明，在边关城经过一番历练，身上带着点儿杀伐之气，怎么看都是一个好小伙，属于那种扔进人堆里也能挑的出来的。
但他比十月大了将近十岁。要是亲事成了的话，以后怎么称呼他呢，妹夫？
心里想的再多，胡小满脸上也没有露出丝毫情绪，她走过去打招呼，“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王翦笑着，缓缓道：“随便找人问了路，就找到这里来了。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其实，他知道这里闹哄哄原因，只是面对昔日亦师亦友的人，无端端的有些紧张，在十月的事情上有很多地方做的不足，也为自己姗姗来迟而感到抱歉。
“请十里八村的人一起过来热闹热闹，”胡小满简单解释一句，问他最近的状况。
王翦半低着头，一五一十的像在做报告：“从关外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养伤，偶尔也管一些军中的杂事，原本早就想要过来看一看，但一直有事拉后腿，拖到今日才来，请姑娘原谅在下的冒失。”
他伤势颇重，胡小满能够理解他今日才来的行为。
她关切道：“伤势如何了？”
王翦笑笑：“已经大好了，最近精神力方面也有增长。”
提起这个来，胡小满想到自己也算他的半个师傅，有些话她不必遮遮掩掩的，可以直问，“你对十月可是真心？”
王翦是支很不错助力，但胡小满从没有想过用联姻的方法把他绑在胡家这条船上，两人之间的师徒情谊，足够在某些事情上得到他的帮助。但反之，王翦有没有因为想得到更多有关异能的传授，而故意搭上十月？两个人或两个家庭之间有利益牵扯，而走到一起，这对过日子来说反而更加稳固，但只是纯粹的利用一方，恕她接受无能。
对是否真心这个问题，王翦毫不犹豫的道：“我挺喜欢十月的，也想跟她在一起，她傻傻的，很可爱。”
可爱吗？胡小满一点儿也不觉的十月哪里可爱，漂亮倒是真的，嗯，对，她傻傻的。
“最后一个问题，”胡小满戏谑道，“知道你家为你相看了一门好亲事吗？”
王翦脸色一僵，缓缓的点头，“知道。我已经登门亲自推辞掉了，”他苦笑，“要不然，我哪里敢站到你面前。”
胡小满也不跟他客气，含笑点头，“你小子知道就好。我没别的问题了，具体的细节你跟长辈们说吧。这会儿忙的走不开，晚上在提不迟。”
白氏从灶房的匆匆走出来，脸上又是紧张又是欣喜，还没有靠谱的事儿，她大庭广众下也不会，问招呼着王翦去往家去歇歇脚。
大家伙都忙成这样，这正是一个表现的好机会，王翦哪里会去歇这，脱了大氅，穿着一身宝蓝色的劲装加入到上菜行列。
这瞬间就取得了白氏的好感，她望着矫健的身姿，啧啧叹道，“这事儿要真成了的话，倒是一桩好姻缘。小伙子还是很不错的。”
是吗？胡小满不置可否。
色香味儿俱全的硬菜流水似的端上来，什么粉蒸肉，肉丸子，菜丸子，红白豆腐，荤炒野菜小豆芽，还有整条整条的松鼠鱼，鲫鱼汤，各色窝头小青菜。都是最家常最鲜美的菜肴，这在乡下是最好的宴席，更何还是在这黄平不接的年岁里，这让个个在家吃糠咽菜的众人食指大动，狼吞虎咽，好听话不要钱的往胡家村头上按。
不光是菜肴，还有黄酒，不限量随意喝。一度把热闹的气氛推到高潮。
喝酒划拳讲荤笑话的层次不穷，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到咫尺。每个坐在席上陪酒的胡家村人都认识了一两个称兄道弟的老哥老弟。
刚到席间的王翦被胡老爹拉到主桌上陪酒，老头儿喝多了，脸颊泛红，眼神发飘，说话的嗓门儿提升了不止一个度，还没被几个村的里正拉着灌酒。
“我来，”王翦撸开袖子就把老头儿替下来。
胡栓子趁机把胡老爹拽走，自己又踉踉跄跄的回去。
不管前面如何热闹，胡小满怀里抱着碗碟，悠闲自在的这坐着，眺望来来往往穿制服的小哥儿。
说是制服也不尽然，就是裤装加到达臀部的外裳，最恶趣味的是腰间围着的围裙。上白下黑的面料，穿在肩宽腿长的少年身上，在将长发高束，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啊。看的她春心都要泛滥了…
说起这些制服，也是偶然的趣味，有人找上她说想干点儿活计，挣挣铜板，她就灵机一动让这些接受过教育又肯脚踏实地的学子们来打短工，按天算钱。虽然一天只要十五个铜板，但对现在快一穷二白的胡小满来说也是心疼肉疼，明明可以免费的…
制服的料子则是她以前的买的，白氏嫌弃颜色不是小姑娘该穿的，一直压箱底，这回拿出来用掉正好儿。欢宴持续到后半晌，醉醺醺的人也没忘了把学堂的事儿敲定。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二宝跳出来指挥这众人离席。
散了之后，二宝没体会饭狂欢过后的寂寥，他长出一口气，感叹那些喝点猫尿就天南海北吹牛皮的人终于走了。
一只胳膊搭在他肩膀上。
“小满……”胡栓子醉的分不清闺女儿子，醉醺醺的道，“爹有点儿心里话想跟你……呃…念…叨念叨。”
二宝面无表情：“我是宝碌。您别跟这儿说醉话了，我找你扶你回家。”
“我不……”胡栓子把他搀扶过来的手甩掉，歪着头，面红耳赤。
他磕磕巴巴的道：“你别——装傻。爹那点心思，是个人都…都清楚。你——就说应不应吧，我可是你爹啊…”
最后一句嚷嚷的倒是顺溜。
二宝特想大逆不道的把亲爹甩地上，不想听他胡说八道。
他把东倒西歪的人扶住，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咬着后槽牙说，“你也知道自己是当爹的？既然知道还找我姐干什么？你这是为难她。”
“我不找她你爷爷能同意？”胡栓子这会儿倒是清楚了，用手指点这二宝，恨恨的感叹，“你姐就是个白眼狼啊，你也是，我养了一窝白眼狼，没一个向着我的。给你们娶个娘回来哪儿不好？啊？你说，哪儿不好？”
二宝不但想捂着他的嘴，还那么干了。
跟刘猎户招呼了一声，就把醉鬼望家带。半路上遇见守在路边的曹灵儿，刚打个照面她就跑了。
跑到她娘的比兔子都快。
二宝吃了一肚子气，特别想把肩膀上不争气人惯在地上。
他更是狠不的把曹家几口子赶出村，没有狐狸精，爹就能变回以前的样子了吧？踏实，有担当，不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兄妹几个阴阳怪气的。
再怎么气他也不能对着喝醉的亲爹怎么滴，顶多腹诽几句，任劳任怨的把人半扛回去。
一回到家，胡小满就把浓茶端上来。看二宝对着胡拴住嫌弃的样儿。她低声问，“怎么了？这么不高兴，酒席上有人欺负你了？告诉姐，是谁，姐给你报仇。”。
二宝被她正儿八经的假样子逗的一笑，继而用下巴指了指倒在椅子上的胡拴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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