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集体哭丧

　　画舫风风火火的靠了岸，船上的所有人都风风火火的下了船，来报信儿的公公已经早就给琅琊王准备好了麻衣孝服，他匆匆换上就骑上高头大马，被众人簇拥着往宫里赶去。

　　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大楚储君的正妃，她的薨逝对大楚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丧事，无论大小官员都要带着夫人子女去太子居住的东宫吊唁哭丧。

　　夏沫和钱四阁各自跟琅琊王的下人借了马车，那些下人已经知道他们俩的身份，自然是没有二话恭恭敬敬的将他们送回家去换孝服。

　　因为人多眼杂，他们俩分开之前也来不及多说话。

　　夏沫跟着锦绣从后门溜进将军府，回到房间刚刚换好麻衣孝服，夏长风就派下人过来叫她一起进宫哭丧。

　　进宫这一哭是要哭上好几天的，有些身娇体贵的小姐夫人有时候就会坚持不住晕倒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一般是可以带着下人一起来的。

　　夏沫就带着锦绣一起跟着将军爹爹进了宫。

　　等他们到了那会儿，东宫正殿前的广场上已经乌压压的跪着不少人了，都是按照品级次序，唯一不变的都在那里哭着嚎着。

　　夏长风由小太监领着去了大臣那边，夏沫带着锦绣也找到命妇诰命小姐所在位置，跪在最后面，学着别的样子也一起大哭起来。

　　哭了又大半天，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围的人也都累了，哭声也慢慢小了。

　　夏沫揉了揉酸麻的双腿，往锦绣身上靠了靠，锦绣连忙扶着她，分担她压在腿上的重量，让她觉得好受一些。

　　“锦绣……”夏沫压低声音问道：“刚才画舫上那个人是琅琊王？琅琊郡王司马炎昭吗？”

　　“是啊，小姐，咱们大楚的一字王都是亲王，是皇上的皇子，两字王都是皇孙，是低一等的郡王”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想问的是那个人是不是司马炎昭，太子司马淼泗的儿子？”

　　“嘘！”锦绣连忙捂着夏沫的嘴：“小姐，你怎么能直呼太子殿下和琅琊王的名讳呢？你不要命了？你这是要给咱们将军府招祸吗？你这毛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啊！”

　　夏沫这才意识到现在还是大楚，不是她以前那个已经不是司马氏族做皇帝的时代大燕了。

　　她扒开锦绣的手，小声说道：“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我以后小心说话还不行吗？”

　　她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上灯的大殿，忍不住又问锦绣：“对了，今年是宣化几年了？”

　　锦绣转过头来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夏沫：“宣化四十五年啊，小姐你是傻了吗？这种问题还要问我？”

　　夏沫被她的眼神看的很愤怒，闷闷的说道：“还不是刚才为了救钱四阁脑子进水了，我不傻谁傻？”

　　谁知道锦绣突然“噗嗤”笑了出来：“小姐，从今天早上开始我就觉得你怪怪的，不爱说话也不理人，像个闷葫芦一样安静，我还以为你生病或是中邪了呢！现在终于正常了。”

　　夏沫赶紧捂住锦绣的嘴：“你刚刚还说我犯忌讳，你在太子妃的丧礼上怎么还笑出声来了？我看你才是嫌命长了吧！”

　　她们俩赶紧左右看了看，还好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又跪在最后一排，没有人发现她们俩的动静。

　　“宣化四十五年，宣化四十五年……”夏沫嘴里低声念叨着：“看来离武帝驾崩的四十八年还有三年……”

　　“什么？小姐，你说什么？”锦绣隐隐约约听她嘟囔。

　　夏沫没理她，心里继续盘算着。

　　今年是楚武帝的宣化四十五年，还有三年就该是他的太子司马淼泗即位了。

　　司马淼泗的元妃的确是在宣化四十五年病逝的，后来当上皇后的是他的侧妃宇文氏，这可是个惑乱朝纲的恶毒妇人，基本上杀尽了皇族司马氏的子孙。

　　到最后慕容冲阳造反的时候，居然找不到一个姓司马的成年男子来保家卫国。

　　若是司马淼泗的元妃轩辕氏能多活几年或是能有个活下来的嫡子，大楚的历史也许就没有这么短命了，夏家也不会被暴君慕容冲阳满门抄斩了。

　　可能是前面的几个命妇也都哭累了，她们也开始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

　　“马夫人，你说说，太子妃本来身体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薨了呢？”

　　“是啊，郑夫人，前几日还跟着皇上和太子一起去游猎呢，我看她还骑马呢！她的身子骨看起来可比太子要好多了，怎么就一病不起了呢？”

　　“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只是可怜琅琊王了，刚没了两个嫡亲的哥哥，现在连母妃都没了，真是命苦啊！”

　　“还好宇文侧妃性子好，为人柔顺和蔼，从来不得罪人，若是以后她当了太子妃，琅琊王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怕什么？有皇上疼他，没亲娘也不会受一丁点委屈，他是太子唯一的嫡子啊……”

　　“赵夫人你说的没错，皇上亲口说过，要不是琅琊王这个嫡出的皇孙出众，他早就把咱们这个……这个……”那个命妇突然把声音压低：“笨太子给废了……”

　　夏沫越听越不对劲，她不敢去问前面的命妇们，抓着锦绣的胳膊，低声问道：“前面那些夫人的话是不是真的？”

　　锦绣被她问的一头雾水：“什么真的假的？”

　　“琅琊王，我说琅琊王！他不是个傻子吗？连数数都不会的傻子？”

　　锦绣瞪大了眼睛：“什么傻子啊，琅琊王要是傻子，那天下就没有聪明人了，他五岁就能写诗，而且写的比翰林院的大学士还好呢！他十二岁的时候还跟着咱们老爷在大西北函谷关学领兵打仗，去年才回来的，你都不记得老爷跟你说过了吗？小姐，你果然是脑子进水了！”

　　她看看左右，小声说道：“小姐，你要说的傻子是太子殿下吧？皇上都这么骂他：笨的很，一窍不通。怎么可能是琅琊王？”

　　“那琅琊王是谁生的？是不是太子的丫鬟生的？后来让宇文太后，不，太子的侧妃宇文氏抚养长大的？”

　　锦绣摸了摸夏沫的额头：“小姐你没发烧吧？琅琊王是太子妃亲生的啊！是嫡出！嫡出的！怎么可能是丫鬟生的？小姐你可不能乱说话啊！这是杀头的大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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