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吉光片羽
“好，我知道了，”颜疏雨平静答话，“既然陈家已经主动认错，态度不错，暂时不管他们了，李家主那边抓紧点。”
“是。”
慕青山离开，夕拾琢磨了一会，目光落在灵儿身上，“你……是哪个王爷的王妃？”所以叫疏雨大嫂？不对，那也应该叫皇嫂啊……不行不行，不对不对，王妃的话，怎么会是疏雨姐姐的侍女。
还是青枫的？夕拾一头雾水地看了看青枫。
颜疏雨怕出破绽，指了灵儿：“她，我在路边看到的，衣裳褴褛，都快饿死了，实在太可怜，再加上白止似乎很喜欢她，你看，被她抱那么久都不反抗，我长情轩侍女也少，所以就收了。”
“怕王爷不答应，就说是你情郎的妹妹，家里犯了错，丢来王府避风头的。”
夕拾凝望灵儿，上下打量，觉着她不像曾经挨饿受冻或者受过委屈的人，一般受过委屈或者伤害的人，例如文幕昭和雪绵，她们神情都有一种……某种神情，说不上来，但灵儿没有，她就像一个……被爱着的小姑娘，活泼开朗，根本没有一点受过伤的样子。
“太可怜了，所以我就答应了。”颜疏雨看她不说话，心里着急，又为灵儿说了几句好话，灵儿挤出眼泪配合，可怜兮兮看着夕拾。
夕拾至此败下阵来，“疏雨姐姐说是就是吧，反正我也没有情郎什么的，如果有，以后再说吧。”
灵儿见没事了，悲戚地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装起乖巧的样子，行了半蹲礼，“奴婢先行告退。”
“去吧。”
“喵呜~”白止从灵儿怀里伸出爪子扒颜疏雨的手。
“知道知道，天黑就回屋。”颜疏雨再三点头保证，白止这才任由灵儿抱着走。
夕拾奇怪颜疏雨与白止的对话，“疏雨姐姐，你怎知……猫说了什么？”
“相处时间长，多少能猜到一点，”颜疏雨笑微微答话，“我有几次没告诉它去哪，天黑还没回屋，它就在门口等着，一直等，青栾强行抱它回去，它又偷偷溜到门口等。”
夕拾轻笑，“真是只奇怪又执着的猫。”
“走吧，我领你去见两人。”
夕拾知道她指的是文幕昭和雪绵，颔首随她去了，在客房院子见到她们在说些什么，看身形已经与前几年大不一样了，小女孩长得真快啊，一年与一年不同。
文幕昭听到周围婢女请安的声音，回首，看见王妃和夕拾走进来，立即拉了一把雪绵，两人行半蹲礼，异口同声：“见过王妃，见过夕拾姑娘。”
“起来吧。”
“谢王妃恩典。”
客房周围都是婢女小厮，几人都不好说什么，颜疏雨尤其三缄其口，只说夕拾来寒地陪她，要在这住下。
几人互相见过面，其实有些事不言而喻，颜疏雨怜悯夕拾风尘仆仆赶路，甚是辛苦，“你远道而来，也别逛了，往后有的是机会，先好好休息。”
夕拾确实有些疲乏了，打算简单用过晚膳，洗漱之后就入睡了，因此顺从答应。
颜疏雨怕文幕昭和雪绵忍不住打扰夕拾睡觉，特意指了距离较远的客房，“那间还空着，转过一个院子便是李公子主仆的客房。”
说完眨眨眼睛，夕拾明了，王府只有一对主仆，曲未从和云时照嘛。
“对了，你带了侍女吗？”
“没有，我嫌出门在外，容易暴露，所以只让侍卫护着我来。”她此次来寒地需得小心翼翼，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她是来教雪绵和文幕昭的，也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各自身份，所以人越少越好。
颜疏雨点头，“说得也是，毕竟女子与男子的身形相差大，你辛苦了。”
其实大部分女子光是看轮廓就能认出来，比如她，几乎每次出去都被认出来，偶尔有几次没认出来还是托了她一七几的身高，若像青桑这样一五几的，一踏出门槛就被认出来了。
夕拾道了个万福，转身欲走，颜疏雨又特意叫来两个婢女专门服侍她，“你在王府就当在自己家一样，这两个专门供你使唤，其他的府里小厮什么你也可以差遣，如果有事，我不在家，你就找慕青山。”
“好。”
颜疏雨挽着她的手，亲自送到客房门口，事无巨细地嘱咐着，温柔极了。
没有人会讨厌一个喜欢自己又温柔客气通情达理的人。
夕拾笑，“姐姐和从前不一样了。”
“啊？连你也这么说，先前洁川也这么说了，我还不信。”颜疏雨琢磨，“她先前说我变得温柔了，是对自己要做的事很坚定，却很温柔，是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柔。”
“对，就是这个意思，”夕拾掩嘴轻笑，“这就叫当局者迷。”
颜疏雨也跟着笑，眼睛微微弯起，像天边的月牙，“兴许这就是历经风雨后的淡定平静吧，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让婢女抬热水进来，你沐浴之后吃点东西，早点歇着。”
“是。”
颜疏雨淡笑退出客房，嘱咐婢女送点清淡的膳食，别送汤水的，以免她起夜，影响休息。
由青枫陪同回到长情轩，简单用了一点晚膳，来到山樱房看书，因为夕拾的到来，她非常兴奋，一点困意也无。
青枫难免担忧，主子昨晚睡得并不好，翻来覆去的，而且兴许吃错什么，起夜起了几次，今晚怎么还不睡？不累吗？
她犹豫着要不要劝主子早点休息时，听见主子哼着莫名的小曲，兀自笑了一下，也罢，主子难得高兴，她就不扫兴了。
霜雪屋里，灵儿正在陪白止用晚膳，在霜雪屋内屋溜达，她还是第一次走进内屋，忽然就被墙上一副巨大的画像吸引了，这男人是谁？好好看，好看……语无伦次！
那一捧像雪的白发啊，衬得他妖媚的脸庞多了一丝疏离，猫一样圆圆的眼睛，清澈得像映在水里的玛瑙。
她兴奋地跑到外室，抓住白止的肩膀晃了晃，狂喜之情溢于言表，小脸红扑扑的：“墙上画像挂的是谁？我要嫁给他！”
白止淡定：“不娶。”
灵儿愣住了，认真盯着白止好久，想了想，索性抱起她来到画像前，白止也不反抗，一副任由你比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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