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爱屋及乌
“是。”
侍卫走出来，抱拳，将一大箱子金银瓷器都带走了。
陈大家反而松一口气，肯收就好，肯收就好。
他也是最近才得知那家做的肮脏事，现在几个世家内里都知道王爷和阁主要对付李家，作为与李家有勾结的陈家，他很难开脱干系，不如断臂求生。
看她收了礼，也安心，再次作揖，“不知阁主在否？”
“昨儿傍晚外出，尚未归来。”
陈大家想了一想，压低声音：“对方儿子已经死了，后日出殡，那家陈家主不日暴毙，务必告知阁主，请他海涵，莫牵连其余人。”
“知道了。”颜疏雨声音淡定，仿佛不关己身，其实心里偷着乐，终于搞定一个。
“无其他事，草民先行告退。”
“退下吧。”
“是。”
颜疏雨安安静静坐在屏风后，等他们离开。
哎，王爷不在，她不能见外边的男人，屏风遮挡，一来是身份尊贵，二来是因为男女有别，还是个外人，她要真的见了，漫天口水飞扬。
既然受了这份尊贵，就要付出代价，她没有什么好怨的，顺其自然，不见就不见了，不就是男人嘛。
不稀奇。
夜晚，颜疏雨正在摘星楼赏月，白止忽然出现栏杆上，颜疏雨吓一跳，急忙起身把它抱下来，“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太危险了，摔下去怎么办！”
白止从来不跟她辩驳，即使它真的不会摔下去的，它刚刚就是这么从隔壁楼栏杆跳过来，不过……疏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狐狸呢？”
“在外边吃肉。”白止挣扎跳下她怀抱，“不要总是抱我。”那么热的天，热晕了怎么办。
“是是是，白止是男妖。”
“你知道就好。”白止答道，趾高气扬走到她旁边坐下，“青梧来了。”
颜疏雨遂不再多言，片刻，青梧端着荷花酥走上来，“主子还要吃点什么？”
颜疏雨看了一眼白止，“蒜蓉鸡，再取几个橙子来。”
“喵~”白止主动走到颜疏雨面前，眼神充满希冀。
颜疏雨笑，转头又吩咐青枫，“再带一点辣鸡腿，其余的你看着拿。”
“是。”青梧恭敬离开，临走看了一眼白止，欲言又止，神情满是疑惑，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颜疏雨察觉，白止看她走远，忽然解释：“是疑惑我什么时候上来的吧。”她走到摘星楼下吩咐婢女取吃的，然后一直守在门口，它看见了，不曾见到它从门口上来，所以才疑惑吧。
“既然不问，就不必解释，特意解释更显得奇怪。”颜疏雨如是说道。
“嗯。”白止点头，陪着她赏月。
此时月朗星稀，微热的风拂动树影传来簌簌声，她在室内，周边有冰鉴和铜炉，所以并不觉得炎热。
可也忍不住想，这秋老虎究竟什么时候能过去呢？天儿一热，她出门办事一趟回来，整个人都粘乎乎，懒洋洋躺在榻上说什么也不想动。
有时候好羡慕那些什么也不用做的大家闺秀，只需要绣绣花就好。
白止推开冰鉴盖子，两只前爪伸进冰鉴里夹住胡果，夹起，咬了一口，凉丝丝，回首却见疏雨盯着它，愣了一会，“我没有吃完，你看，还有。”它指了指冰鉴。
颜疏雨笑，合上冰鉴盖子，以免凉气都跑光了，“我只是看你究竟能不能拿起来。”
冰鉴浅一点，它可以踮起脚拿出来，深一点就不行了，整只猫都栽进去，前一个月掉进去之后就懒得爬出来，在里边抱着果子吃，最后还是玄天权发现，揪住它后脖提溜出来。
身上沾染各种果子颜色，整个一五颜六色冰鉴猫。
“虽不怕你冷着，但外人在，一次两次尚可，多了恐遭人怀疑。”颜疏雨拿起它的爪子用手帕擦了擦，“想吃什么跟我说就好。”
白止不反抗，但也不答应。
它不想那么依赖疏雨，它想自力更生的。
尤其是灵儿来了之后，她会妖术，又听话，还可以化为人形，能为疏雨做的事比它多得多，它再不乖一点，疏雨要赶走它怎么办。
它一只猫在外边风风雨雨的，要怎么活下去。
白止想到这里，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别过头不让她看见，过一会儿，抹了眼角的泪，走到她面前，踮起脚，前爪搭在她腿上，眼睛水汪汪的充满委屈，“我还是唯一不？”
“什么唯一？”
“就……主人，主人知道吧？作为宠物要从一而终，不能跟别的妖跑了。”
颜疏雨立即摆出一副极其认真的神情，重重点头，“当然。”自从灵儿来了之后，它一天起码问三遍。
“那你不能和灵儿太亲近。”
“好好好。”
白止心里才好受那么一点点，默默跳到桌上继续吃没吃完的胡果。
青梧来了之后，看见白止坐在桌上吃东西，脸上浮现一些无奈，主子总也不管它，它是越来越嚣张了，经常跑去欺负王爷，也不怕王爷生气。
也许是爱屋及乌吧，“唉……”青梧轻轻叹了一声，还是主子说得对，被爱的都有恃无恐，不被爱的都卑微万分。
她将辣鸡腿、蒜蓉鸡、七八个剥好的橙子都放在桌上，后退两步，静静地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颜疏雨假装没听到她的叹息，平静吩咐：“时候不早，你回去歇着吧，待会青栾守夜，自会来接替你。”
青梧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拒绝，道了个万福，离开。
“她又想起南处溪罢。”白止看着她消失楼道口，忽然说道。
太执着……白止瞬间想起，自己又何尝不是，执着很苦，可心底的温柔给了一人，就不能再以同样的方式给另一个人。
对吧，疏雨。
你就是这么想的吧？
所以……它作为一个无家可归，还要仰仗玄天权保护的猫，不敢想，也不能妄想得到她，一旦拐走，将永无宁日，跟它住哪？森林吗？
“善忘有时也是好事。”颜疏雨淡笑地吃起白止吃剩的橙子，侍女已经切好了，所以她不用担心它会噎着，顺势拿起吃了之后，将蒜蓉鸡的鸡腿肉都给它吃。
白止摇头晃脑不肯吃，“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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