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断袖铁证
“嗯，万丈峰那边，已经陆续安定，前线快撑不住，我得去走动走动稍作准备。”
颜疏雨扑到玄天权怀里，紧紧抱住他，“去就去，但是一定要活着回来。”
“夫人放心，那点战乱还奈何不了我，此行如果去，短则半年，长则几年，你在府中好生注意，千万保护自己，该认怂就认怂，不要逞能，等我回来再说。”
“好，我记着。”颜疏雨不舍地抱着他，“你这一去，几年才回来，若无消息，怎生是好？”
“战乱时候十分难传家书，所以不要听信谣言，无论外边说什么，别做傻事，要等到军队班师回朝，或者全军覆没的消息，才可信，知道吗？”
玄天权事无巨细地嘱咐着，生怕疏雨会像曾经听闻，听信谣言，听得夫君战死沙场，悲痛地自缢了。
等夫君历经生死，好不容易从战场回来，看到的只是一个孤坟。
他不要。
午后，棺椁下葬，慕青山和周若然提着一个包裹来到城西一处略宽敞的屋子，敲门，一个清秀的小厮推开一条缝，然后探出头来，疑惑地看着来者：“二位找何人？”
“请问梁嫂在家否？”两人客气地抱拳。
小厮看了看他们，虽然夫人吩咐不准让陌生人进屋，但见他们衣着不凡，想来是什么富贵人家，也不敢轻易得罪，答道：“在的，二位请随小的来。”
两人随他左弯右拐，很快来到一处亭子，一个衣着光鲜的少妇坐在亭子里似乎正在教两个孩子念书，待走近一听，赫然是两个孩子在教少妇认字。
赵氏远远看到小厮领着两个男子走过来，心下疑惑，小厮匆忙往前，“启禀夫人，此二人说来见您。”
赵氏抬起头来，认出其中一人是当日跟随小姐的护卫，而另一个则是杀害她夫君之人的姐夫，她在刑部见过他。
他来做什么？
风儿看到他们更是气得暗咬银牙，含恨别过头。
“请他们过来吧。”赵氏愣了一会，才招他们过来，对方是将军，而那个追随小姐的护卫料想也不是平凡之辈，她得罪不起。
两人经过允许，走进亭子里，授意赵氏让左右奴仆都退下，赵氏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令左右退下。
慕青山将包裹递给周若然，走到小儿子跟前，抱起他走到远处，并且不让他往亭子看。
赵氏腾地站起，想去抱回自己孩子，周若然按住她，“莫急，看过这个再说。”
话音落下，包裹打开，赫然是元儿的项上人头，风儿看到自己杀父仇人的项上人头就摆在眼前，当时眼泪就下来了。
赵氏起身将包裹重新打好结，周若然唤了一声慕青山，慕青山抱着小儿子走回亭子。
赵氏拉着两个孩子，跪在地上叩谢两位，“多谢二位挂怀，此恩情，民妇没齿难忘。”
“起来吧，”周若然俯身扶起她，“就当我管教不周，连累了你家，做些小生意，好好过。”
“我夫君终归得以瞑目，既如此，这些银两，民妇想想办法还给小姐。”
“不必了，就当是小姐仁慈，你两个孩子都是好苗子，无良师教导，恐浪费了，好生过着，莫想其他。”
“是。”赵氏再三道谢，心里充满感激之情。
慕青山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不要露了破绽，因为项上人头是他们割下来的，“若被将军夫人知道，恐生事端，她是前朝大将的侄女，不好惹。”
“民妇知晓，墓前平日都是民妇打理，无他人相看，这就去坟前上香，待祭奠小一会儿就扔了。”
“好，我们不耽搁了，留步。”
“二位慢走。”
两人抱拳，退去。
小厮领着两位离开，慕青山余光看到风儿牵着赵氏的手，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即使与他四目相对也没有丝毫胆怯。
但比第一次见面柔和了许多，他还记得当初看侧妃的眼神，凶恶得犹如一匹未驯化的野马，完全不像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加上他天分极高，这样的孩子最危险，他们犯不着冒这个险。
很难想象如果没有元儿的项上人头安抚，风儿心里得扭曲成什么样，会执拗地以为这个世界全无忠义，眼里只有权力吧，德不配位，必有祸患。
两人处理完这件事，各自回府，慕青山禀报了王爷和夫人，颜疏雨暗松了一口气，“如此，我也不用担忧了。”
玄天权牵着她的手放在膝上，柔声安慰：“夫人莫慌，往后的事情，自有本王护着你。”
慕青山识趣地退下了，玄天权回过头来，见到他飞奔的背影，也是哭笑不得，跑这么快……他还有事要问啊。
如果没事了，他会让他退下的，跑得跟飞奔的兔子似的。
与三王府隔两条街的云府，曲未从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云时照奔进来，曲未从见了他，心里略感安心，“她知道了？”
云时照沉重点头，“虽然只是猜测，但近来常跟踪我们，怕是想抓个正着，捞点好处。”
曲未从长长叹气，像是哀怜一朵花儿逝去，又像是在忧心自己的将来宛如无根漂泊的浮萍，“若只是想捞点好处，不要紧，只怕欲壑难填。”
云时照点头，确实，人的欲望都是无底洞，看元儿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走吧。”曲未从主动牵他的手，云时照：“去哪？”
“去四王府。”
云时照看着他眼里缱绻情意，似乎明白了什么，手心冒汗，颤颤地问：“真的去吗？你不怕吗？”
“早就知道了吧。”曲未从报以淡笑，“走吧，他还能举报不成。”
其实心知肚明，要说早就说了，爱一个人的眼神，藏不住。
他们几个府邸来往，除了利益相关，更多是友人的情分。
云时照手心都是汗，曲未从感觉到了，回首笑他：“你杀人放火都不怕，偏偏怕这个？”
“这不一样，旁人生死与我无关，你……却是不行。”
“你跟得夕拾多，都学会油嘴滑舌了，往后不准见她。”
“她是女人。”
“女人也不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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