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昼夜不舍
再说，也不是四王爷调度，是那个将军出兵，而且是功劳啊！功劳！怎么与民间的感恩戴德那么大反差。
立了那么大的功劳，平了慌乱，给了百姓一个交代，没有赏赐也就算了，还禁足？真是……唉，不说也罢。
言锦默默拿起毛笔，拟了一份纸，交由小栗子前往中书省，他走不动道了，不然以前都是由他亲自前去中书省传达口谕。
怕小栗子刚到圣上身边服侍，其他人不信，误了大事，所以才写了纸条让小栗子送去。
以后等互相熟悉了，就不用如此麻烦。
小栗子得令来到中书省，传达口谕之后，中书舍人们各自起了一道圣旨，交给中书令，中书令看了直皱眉头，抬头问小栗子，“你确是没传达错？”
小栗子摇头，“圣上的口谕，小的哪里敢传错。”
中书令叹了一声，挑了一份写得好的稿子加以润色，再派人交给圣上盖章。
中书侍郎还很年轻，为人正直，看了这道旨意，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大人，这旨意……传不得，四王爷不曾有错，为何要禁足？”
中书令摆手示意小栗子离开，小栗子行礼告退，他长长地叹气，“当今圣上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前几任中书令怎么死的，你也见着了，本官再劝，唉，下场亦是如此。”
中书侍郎想到当时血淋淋，也不敢再劝了，心底暗叹，这么一来，三省如同虚设。
圣旨送到圣上手上，玄天枢与嫔妃玩得正开心，随意看了一眼，注意到禁足三月之后，就拿出随身携带的印章盖了，太监立即送去门下省。
门下省审核之后，交由尚书省执行，圣旨这才传到四王府。
圣旨的拟定和传达都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同时中书省拥有否决圣旨的权力，圣上只有在他不愿意的圣旨旁边写意见驳回去，双方再商量，看谁能说服谁。
但现在碰上一个昏君，唉，他们也是人，也怕死，所以不管什么旨意，只要不太夸张的，能同意就同意，不能同意……那就稍微劝劝，劝不动就捂着良心同意吧。
圣旨传到四王府已经是午时一刻（早上11点15分），白章纪正在四王府禀报栗府种种，栗府的人均已在菜市场砍头。
而蒋屠，则在刑台上由最熟练的刽子手一刀一刀割，这是第一天，接下来两天还有两千多刀。
圣旨下来，玄天权漠然接旨，管家着人送走传旨的礼部官员，白章纪才从屏风后走出来，忿忿不平，“这也太不公平，王爷立了功非但不奖赏反而禁足，哪有这样的道理。”
玄天权不以为然，反倒安慰白章纪，“不要紧，不过在府上待三个月罢了。”
白章纪嘀咕说了什么，玄天权没听清，但也不想多问，白章纪因为刑部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作揖告退。
南处溪亲自送他到门口，玄天权环顾四周不见夫人，随口问了一个婢女：“夫人去了何处？”
婢女道了个万福，答：“半个时辰前，夫人去邵家医馆陪邵郎中看行刑去了。”
“可有人跟着？”
“有五六个侍卫，且林副侍卫长跟随。”
玄天权长舒一口气，“那就好。”既然不能出门，他就在府中等她好了。
菜市场行刑之后，众人三三两两离开，刑台上跪着满身是血的蒋屠，今天第一天，他被剐了一千多刀。
伤口或深或浅，流血但不至死，受尽了痛苦和折磨。
但是你如果说后悔吧，他觉得自己没错，谁叫那些人连自己孩子都看不好，他不拐骗也迟早会有人拐骗。
他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得知栗爷不能人事，没有嫁祸好。
待人群散得七七八八，邵洁川走上刑台，因为颜疏雨的身份，官兵们都不敢拦，几个侍卫也一同登上刑台，寸步不离地跟着夫人。
官兵也不敢离得太远，就站在距离三五尺的地方等候。
邵洁川走上刑台，来到蒋屠身边，满是恨意地问：“你可还记得我？”
蒋屠已经半昏迷，但仍记得眼前这个女人，不正是当年他想娶的那个剑客的女儿。
蒋屠认出她之后，颜疏雨解开面纱，蒋屠一眼认出了眼前的女子是四王爷的侧妃，红叶林里他曾见过她。
一定是这个女人！一定是她设计他，“你……你……”蒋屠说不出话，说了几个字也有气无力的如同蚊子叫，身体的疼痛再加上过度激动，竟忽然昏迷，栽在地上不省人事。
颜疏雨怕他之后醒来说出什么，起身吩咐林申甫，“割了他舌头。”
林申甫点点头，带着两个侍卫前往牢房打点去了。
颜疏雨系好面纱，弯腰扶起邵洁川：“如今大仇已报，起来吧，等邵叔叔回来，就可以一起回去祭奠你娘了。”
“好。”邵洁川抹去眼角残存的泪水，任由官兵拖蒋屠离开刑台，她目光随着那人移动，忽然又说：“我还要他的项上人头，以便祭奠娘亲。”
“嗯，”颜疏雨心疼她的难过，也为之动容，点点头，“等行刑之后与刑部说一声。”
邵洁川别过头不让她看见自己的泪水，抹去之后，也一直低着头。
颜疏雨知道她倔强，不愿让人看见她脆弱的样子，特意给了个台阶下，“这地儿脏，再加上人来人往，我一侧妃，不能抛头露面，不如先回去？”
邵洁川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两人挽着手一同离开了。
午后将近申时，昼夜不舍的邵渭崖终于抵达飘渺庵，在距离飘渺庵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主动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到飘渺庵第一道关。
官兵见他主动下马，也就收了刀，问：“你是何身份？到此来做什么？”
邵渭崖笑笑，拿出自己武林的身份令牌，又偷偷塞了几两银子，“我来是因为飘渺庵关押了仇人，来看看，几位大哥通融通融。”
官兵互相看了一眼对方，若说是亲人恩人，他们还不一定放他进去，若说仇人……这里都是将死之人，进去哪怕手刃也无妨。“去吧去吧，给你半个时辰。”
“多谢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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