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是得要点脸

　　学舌鸟大部分都喜欢吃软一点的食物，比如煮熟的大米、小米、蛋黄等食物，生的米粒很坚硬，是不能喂食的，那样很容易引起消化不良。/p>

　　小鸟买齐后，秦钺又和李红去东市上买了一些小米和鸡蛋，让李红把大米、小米、鸡蛋煮熟后喂给小鸟吃，平时还给小鸟添加一些胡瓜、海棠果、蚂蚱、小河虾等食物。/p>

　　因为这几只小鸟都已经有有了一定的月龄，已经不用继续喂流体食物了。/p>

　　捉蚂蚱对秦钺和李红来说，只是捉蝈蝈时捎带手的事，因为野外的蚂蚱远比蝈蝈要多，他们每次去城外捉蝈蝈都能顺便捉很多蚂蚱回来。/p>

　　接下来的几天，秦钺和李红每天除了捉蝈蝈卖蝈蝈，就是在家里饲喂和调教这六只小鸟。/p>

　　因为女孩子的声音更好听，更适合教八哥和鹦鹉说话，秦钺就把教鸟儿说话这项工作交给了李红。李红的性格本来就像男孩子一样活泼，自然对这项有趣的工作充满了兴趣儿，每天没事就坐在鸟笼前和小鸟儿说上一会话。/p>

　　李红教给鸟儿的话都是秦钺写在纸上的，一开始还只是教几句两个字的单词，比如“你好”、“郎君”、“娘子”、“安康”等，至于那些四个字以上的吉祥话和唐诗什么，因为字数太多，小鸟们暂时还学不会，秦钺想等到小鸟们都开口以后再教它们。/p>

　　这样教了几天，虽然有三只小鸟已经开始张嘴了，但却依然没有学会说话，只是不停地在笼子里跳上跳下忙个不停，有时至多来两声鸟叫。/p>

　　最可气的是那只灰鹦鹉，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笼子里用嘴勾着一根根竹棍，乐此不疲地爬上爬下，你跟它说什么它都不理你，急了就“呶嗯瓦克里奥帕列考恩帝”来上几句，说完了又去数它的竹棍去了，气死人都不带偿命的。/p>

　　见小鸟们光张嘴不说话，有时还会瞪着两只黑豆似的小眼睛看着自己，李红便有些沉不住气了，问秦钺道：“三郎哥哥，这些小鸟不会都是哑巴吧，它们怎么光张嘴不说话？”/p>

　　秦钺笑着道：“红妹，凡事都有个过程。除了最后买的这只鹦鹉，这些小鸟最大的也不过三月龄，虽然已经到了可以教授的时候，但还不到说话的时候。”/p>

　　李红不解道：“那我们现在教它们做什么？还不如等到它们能说话的时候再教呢！”/p>

　　秦钺耐心地解释道：“你不教它，它怎么能学会说话？因为小鸟和我们人一样，学习语言总要有个积累过程的。你别看它们现在不会声，可是已经把你教给它们的这些话都记住了，说不准哪天就忽然开口说话了。”/p>

　　“那还不得急死个人？”/p>

　　“红妹，这种事是急不得的，你知道很多人养的鸟只会说一两句话，甚至一句话都不会说，这是为什么吗？”/p>

　　“是不是就是他们没提前教它们说话？”/p>

　　“红妹，你真聪明！”秦钺夸奖李红道，“虽然学舌鸟的聪明程度也存在很大差别，有的接受能力特别强，有的接受能力特别差，但最差的也能学会一两句话，会不会说话的区别就在于你有没有耐心教它们！现在咱们这几只小鸟都已经会张嘴了，这就是好的预兆，已经离声的时间不远了。”/p>

　　听了秦钺的话，李红对教会鸟儿说话又有信心了，每天都乐此不疲地重复着秦钺写在纸上的那些字，有时还会把小鸟从笼子里拿出来，放在手上喂食。/p>

　　从买第一只小鸟算起，一眨眼便过去了六天，距离蟋蟀罐出炉的时间只剩下四天了。/p>

　　有了蟋蟀罐，就好比有了鱼钩，要想顺利钓到鱼，现在就缺鱼饵了。/p>

　　卖蟋蟀罐的诱饵就是蟋蟀，虽然秦钺的本意并不是卖蟋蟀，而是卖蟋蟀罐，但蟋蟀罐只是蟋蟀的衍生品，不卖蟋蟀就不可能把蟋蟀罐卖出去。蟋蟀罐不装蟋蟀，谁知道是装啥的，只有买蟋蟀的人才会买蟋蟀罐，肯定不会有人到卖蟋蟀罐的摊子上买马鞍子。/p>

　　最为关键的是，秦钺必须现在就开始卖蟋蟀罐了，因为为了买鸟，秦钺已经把他和李红靠卖蝈蝈积攒下的那点钱花掉了将近一半，上次去白鹿原还花掉了一百四十文，现在他们就剩不到二百文钱了，如果不能利用这个秋天抓紧再赚些钱，他们冬天的日子虽然不至于挨饿，但也会过得很艰难。/p>

　　随着蟋蟀罐交货的日子越来越近，秦钺也变得一筹莫展了。/p>

　　农历七月上旬马上就要过去了，虽然这时候野外的蟋蟀比蝈蝈还多，但让秦钺愁的是捉蟋蟀并没有捉蝈蝈那么简单。因为捉蟋蟀和捉蝈蝈一样，都要靠听声寻找，而蟋蟀是喜阴昆虫，绝大部分蟋蟀都喜欢在夜晚出来活动和鸣叫，白天是很难捉到它们的。/p>

　　既然晚上可以捉到蟋蟀，那秦钺为什么还要愁呢，直接去城外捉不就行了吗？/p>

　　可这是古代不是现代，长安城一到日落后城门就会关闭，想在夜晚出城捉蟋蟀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p>

　　虽然长安城里的一些湖畔和园林里也能捉到蟋蟀，但长安城内晚上要实行宵禁，就连人烟稀少的南半城都有左、右金吾卫的佽飞军马队巡逻，天黑后任何人都不准在街上走动，一旦被巡街的军士抓到，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都会以犯夜论处，轻则笞二十，敢于反抗者甚至会被乱棍打死。/p>

　　唐代的禁军一直分为南衙和北衙两大系统，分掌不同的宿卫职责。/p>

　　北衙禁军都是皇帝招募的亲军，归皇帝直接指挥，属于常备军队。/p>

　　北衙禁军的主要职责是保卫皇帝和皇宫，防范皇族内乱和政变。/p>

　　毕竟唐代的内部政变太多了，像什么秦王李世民动的玄武门政变，太子李显和宰相张柬之动的神龙政变，太子李重俊动的丁未年政变，临淄王李隆基联手太平公主动的唐隆政变等，光是太子就死了好几个，这还不包括武后篡位、韦后乱政、太平公主阴谋夺权的先天政变等，谁当皇帝谁害怕。/p>

　　尽管唐代的北衙禁军在不同皇帝执政时有不同的名称，曾先后出现过左、右羽林，左、右龙武，左、右神武，左、右神策等名称，但唐玄宗执政时只分为左、右羽林和左、右龙武四军。/p>

　　北衙禁军因为长期驻扎在皇宫北门玄武门外，重兵守卫皇宫，所以被称为北衙禁军。/p>

　　负责保卫京畿和整个京城宿卫的是南衙禁军，最高统帅是南衙宰相。/p>

　　南衙禁军即唐代禁军十六卫，和北衙禁军不同的是，南衙禁军的十六卫中只有四卫是募兵制，一是负责近身保卫皇帝的左、右千牛卫，二是负责三大宫城值守的左、右监门卫，原因是这四卫都是皇帝身边的人，不能经常换人。/p>

　　其他十二卫都属于府兵制，由设在全国各地统帅各地驻军的折冲府轮番派兵充任——也就是上番。募兵虽然是京城常备军，但只是皇帝的私人军队，府兵才是唐代代表国家的的正规军，当和其他国家生战争时，最终还是要靠府兵上前线冲锋陷阵抵御外族入侵。/p>

　　南衙禁军中的十二卫的主要职责有二：一是遥领各地府兵，战时负责从全国各地征调军队；二是拱卫京师重地，其中维持长安城的治安尤以左、右金吾卫为重。/p>

　　熟悉唐代历史的秦钺当然知道，金吾卫的那些上将军、大将军、将军、长史、诸曹参军们，那可个个都是狠角色。据史料记载，整个唐代，光是因醉酒等原因犯夜被打死的官员就不下十几人，就更别说平头百姓了。/p>

　　秦钺可不想因为捉个蟋蟀就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军士们抓到，然后用五色大棍给活活打死。/p>

　　长安城中不能捉蟋蟀，去城外捉蟋蟀吧，晚上又没地方住。/p>

　　没有蟋蟀这个小小的虫儿做引子，蟋蟀罐和蟋蟀盆就成了没用的摆设，因为你说它是糖罐是油罐是什么都行，普通的瓷罐可卖不上蟋蟀罐的价钱。/p>

　　这还真难住了秦钺，琢磨了半天都没想出个好办法。/p>

　　见秦钺一直愁眉不展，李红便问道：“三郎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p>

　　秦钺道：“红妹，没有蟋蟀就没办法卖蟋蟀罐，可长安城里一到晚上就会实行宵禁，而咱们至少需要一两百只蟋蟀，我愁的是去哪里才能捉到那么多蟋蟀。”/p>

　　李红想也不想就道：“那当然是去城外捉了。”/p>

　　“可咱们没地方住啊！”/p>

　　“三郎哥哥，你傻了？咱们可以去白鹿原啊，晚上就住在焦公子家的农庄里不就行了吗？那里不但蟋蟀多，还有吃有喝的，再合适不过了。”/p>

　　“红妹，你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我可不想去白鹿原捉蟋蟀。”/p>

　　“为什么？”/p>

　　“一是白鹿原距离长安城太远了，为了捉个蟋蟀来回跑四五十里路，太不值得了。”/p>

　　“那二呢？”/p>

　　“二是焦公子对咱们太好了，第一次见面就送给我一个那么值钱的葫芦，咱们去白鹿原人家还盛情款待，最后还把窑厂赊给了咱们。越是这样，咱们越是应该懂得做人的分寸，在没把买窑厂的钱给人家之前，是绝对不能总去麻烦人家的。”/p>

　　“三郎哥哥，你说的也是，咱们是得要点脸面。”李红也犯愁了，“那这还真是个问题。”/p>

　　【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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