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收拢
第二天早晨，夏儿破天荒地来男生宿舍寻找雷真，然后提出了“约会”的请求。这段风波暂且按下不表，接下来莉赛特的到访也在众人的意料之外。不过因为已经确定了莉赛特的真身，所以薇奥拉也就没有在她身上浪费解析咒文的法术。
下午课程结束之后，雷真被夏儿带出学院约会了，由于人偶不允许走出学院，所以夜夜、西格蒙德和薇奥拉就干脆来到了食堂大快朵颐。
顺便一提，无论这次还是上次，用的都是雷真的钱包。
“唔，真是有约会的气氛呢~！”
夜夜满脸笑容地捧着脸蛋。
“容我多嘴，我实在是看不出来这哪里有约会的气氛。”用两只前爪撕扯着鸡肉的西格蒙德站在桌上为它专门留出的一小块地方，转头看了看已经被大量肉食占满的整张桌子以及周围学生诡异的眼神，叹息道。
“闭嘴，你这个多余的东西。不要来打扰夜夜和姐姐的甜蜜约会。”夜夜似乎是想把西格蒙德拎起来丢掉似的，伸了伸手臂。
“好好，那么我专心吃就是了。”西格蒙德摇了摇翅膀，夜夜猜它大概是想做出“耸肩”的动作。
“唔，多吃点多吃点吧，吃多多的，胸部就会成长的哟。”夜夜趴在桌上兴奋地看着薇奥拉不断地将盘子里的食物放进嘴里，好像想到了什么很糟糕的事情，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汽。
“再提这种事我就把你丢到楼下去。”放下餐刀，法师用纸巾擦了擦嘴，双颊绯红地羞怒道。
“姐姐是觉得成长的速度太慢了吗？没关系，就让善良的夜夜来客串一回按摩师……”夜夜压根就没有把薇奥拉的话听进去，或者说这句话进到她的脑子里就会被自动曲解吗，涎着脸伸出了两只禄山之爪朝法师扑去。
薇奥拉从袖子里摸出了三个玻璃珠。
“毕格比——强袭拳！！”
随着哗啦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一个黑影从食堂二楼撞破玻璃窗飞了出去，吸引了无数学生驻足观望。
“啊，姐姐的爱之攻击……夜夜不行了……”
躺在地面的大坑里，夜夜瞪着两只圈圈眼看向天空，发出了糟糕的呻吟声。
“喔。这个骚动还真是不小呢。”西格蒙德伸出头看了一眼被学生们围观的夜夜，用稍微有些感叹的语气说道。
“那么接下来……我想询问一下有关你的事情……”
薇奥拉托着腮，以一个妩媚的姿势斜斜地伏在桌上看着西格蒙德。
就这样，晚上九点钟之后。
校园里发生了巨大的骚动。人流从各个道路上汇集而来，就像洄游的鱼群一样游向学院的某个角落。
但是在那之前就被挡住了，被写有“keepot”字样的警戒线拦住了。
“要去看看吗？”法师眺望着那个方向。
“姐姐去哪里，夜夜就去哪里。无论是闯进警戒线里，还是去旅馆里。”
“不需要你做那种多余的事情。”法师叹了一口气，启动了身上常驻的飞行术，向夜夜伸出手，“来吧，我带你飞过去。”
夜夜顿时满脸通红，激动地把双手握在胸前，“那么就麻烦姐姐了！公主抱什么的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夜夜的身体很轻的！”说着就朝薇奥拉的怀里跳了过去。
法师面无表情地让开一步，夜夜摔在地上。
“说好的公主抱呢，姐姐。真的是太无情了。”夜夜坐在地上装模作样地抹着眼泪。
“根本就没说要公主抱。”薇奥拉扭过头去，“也就是普通的……抱一下而已。”
“真的！？”
“啊。真的，但只是普通地抱着你过去哦。绝对不许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哦。否则就立刻把你丢下去，听到没？”
“夜夜绝对会好好地享受姐姐的怀抱的！会发出因为快乐而浑身酥软的呻吟的！”
“那就已经很奇怪了！不许在我耳边淫|叫听到没！”
“哪有，夜夜是在喜悦地呼喊！”
“也不许呼喊！总之不许出声，也不许上下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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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戒线内部。
“雷真——一定要接住夜夜啊啊啊啊啊——”
少女的尖叫从高空之上传来。
雷真一抬头，一道黑影在他面前落下，砰的一声砸进了地面。
雷真低下头看着面前人形深坑里面的夜夜，然后开始鼓掌。
“哦哦，夜夜好厉害。”
“才不厉害呢！为什么不接住人家！”
“那样我还有命在吗？！还有你为什么会从天上掉下来啊！”
“我把她丢下来的。你有意见吗？”
耳边传来冰冷的声音，肩上站着西格蒙德的薇奥拉缓缓降落到雷真身边。
“岂敢岂敢……”雷真使劲摇头。
“姐姐太坏了！为什么把夜夜从那么高的地方丢下来！”
“那你为什么把手伸进我衣领里面呢！”
“夜夜只是在确认姐姐的发育情况！”
“那种东西用不着你确认！”
“姐姐太无情了。”夜夜坐在坑里抹着眼泪。
“晚上好。少年。夏儿呢，没和你在一起吗？”西格蒙德朝着雷真的方向伸了伸脑袋。
“夏儿这家伙，往那边去了。”雷真指了一个方向，“哭着跑掉了，哭之前还说着什么‘被菲利克斯讨厌了’之类的话。”
“哦，来了呢。菲利克斯的攻破心防大作战。”法师轻蔑地评论着，“对于那个丫头的玻璃心来说，卓有成效呢。”
“夏儿她，一直以来的确是太寂寞了。所以就……”西格蒙德欲言又止，叹息道，“那么我先去找那孩子了。”
说着，西格蒙德就这么飞走了。
“接下来，你猜猜那个玻璃女会做什么？”法师看着西格蒙德离去的背影，漫不经心地说。
“唔，不太清楚。大概会蒙在宿舍哭一个晚上？”雷真摇了摇头。
“其实那家伙很要强的。”法师用纤细的手指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张口闭口就是‘我可是比劳家族的夏洛特’什么……的。这种别扭的性格，最是容易一意孤行，闹出大乱子。赤羽雷真，她之前有露出过什么异状吗？”
“哦，这个嘛，看到被破坏的人偶，露出了相当愤怒的表情呢。看那样子，就是把魔法啃食者生吞活剥也不稀奇啊。”雷真挠了挠头。
“我猜很快她就会自己出去寻找魔法啃食者的下落，应该是在想着‘只要我能打倒那个家伙，就可以刷回菲利克斯的好感度吧’之类的。下得一手好棋呢。那个金发的小子。我没猜错的话，快则今晚，慢则明天，应该就会给夏洛特设下圈套，然后把黑锅一股脑地推在她身上，接着自己再以正义英雄的身份华丽登场……什么的。”
法师一边说着，一边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这样的话、就更加不能放任夏儿乱跑了啊？！”雷真焦急地看着夏儿离去的方向，想要追过去。
“不着急，既然菲利克斯想让夏儿身败名裂，彻底从夜会中退场，而且为了给自己的形象上再装一两颗灯泡，那么他肯定会尽量活捉夏儿并把她送上所谓的‘审判庭’的。”法师对此毫不在意，“我们只需要等。”
“等什么？”
“等西格蒙德的消息。”
“西格蒙德？它会来通知我们？！夏儿不可能让它到处乱飞的吧？”
“谁说来通知我，就需要到处乱飞了？”法师冷笑一声，“在八个小时之内，只要它想，就能无视距离和我通话。”
——双倍延时，拉瑞心灵连线。就在飞来这里之前，法师在自己和西格蒙德身上施展了这个法术。
“等着吧，我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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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法师所料。
宿舍里，在雷真把关于他所看到的那具被破坏的人偶的事情都告诉薇奥拉之后，过了一小会，西格蒙德的声音就通过心灵连线传到了法师的脑中，“夏儿已经开始行动了，小薇奥拉。”
“哦？那还真是头脑简单的家伙。她准备怎么做？”
“无非就是去寻找魔法啃食者而已。想必菲利克斯早就设好了圈套等着她来钻了吧。”
“那正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对了，夏洛特没发觉什么吧？”
“没有，我没和她说一个字。”
“不错呢，西格蒙德。口风很严嘛。”
“那还真是过奖了。有事的话还会再联络你的。”
结束和西格蒙德的通话，法师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雷真和夜夜，黑曜石般的双眼化为了爬行动物的竖瞳。
“猎物开始行动了，呢。”
然后，舍监前来通知雷真有电话打过来。接完电话回来之后的雷真这么沉声告诉薇奥拉。
“夏儿失踪了。”
“好，那么我们也行动吧，要抢在菲利克斯之前埋伏好。”薇奥拉站起身来，然而在这之前——
“今宵良夜呢，小薇奥拉。这么美的月光，果然连你都想出去了吗？”
伴随着这琴音一般的声线，挂着一脸似笑非笑表情的红衣人偶师施施然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硝子！”
雷真和夜夜不可置信地望着出现在面前的硝子。
“还有伊吕利姐姐？”夜夜瞪着跟在硝子身后进来的银发少女，“为什么会来这里？”
“啊啦，精神很好嘛，夜夜。”硝子微笑着转向薇奥拉，“还有，我可爱的小薇奥拉？”
“有话快说。”法师不耐烦地催促道。
“为什么这么着急呢？难道是因为看到我的关系所以感觉很局促？啊啦，小薇奥拉还是一如既往地会撒娇呢。”硝子用宠溺的语气说着，“我这次来的目的，正是——‘魔法啃食者’呢。”
“该掌握的情报我们都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细节还在推论当中。接下来只要掐灭它就可以了。”法师眯起双眼，伸出修长的五指在自己面前握紧。。
“很不错嘛。完成度居然这么高。就只剩下将网合拢了吗？以及竟然将最重要的部分蔑称为细节，小薇奥拉也真的很胆大呢。”
“或许吧。”
“那么，已经做好觉悟了吗？这次的敌人，或许和学院，甚至王室都有关联也说不定哟？”
“我知道，能在风纪委员和学院守卫的力量下活生生让二十多个学生和他们的自动人偶人间蒸发，没有黑幕肯定是做不到的。这种程度的恶**件，我不相信学校高层什么情报都不知道。”
“那么要和那么庞大的存在对抗吗？”
硝子也妩媚地眯起了眼睛。
“——与我何干？”
法师洒然一笑，带着长生种的高傲与位面来客对于主物质者与生俱来的蔑视。
“而且，总不能放着西格蒙德——和夏洛特不管。”
“哎呀？小薇奥拉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难道是银龙热爱秩序与善良的天性觉醒了？”
“那还真是没意义的觉醒呢。走吧，夜夜、赤羽雷真，我们去和西格蒙德——还有夏洛特一起，结束这令人感到厌烦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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