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全部破灭

　　“还回来吗?”雨澈问道。

　　李凡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他们没有追问下去，从李凡的表情中，他们似乎能够读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凡开始在院子里踱步，他在走路的时候，思想才会运作起来，有些事情才能够想通。

　　小姨走了，艾艾也走了，过不多久，流风他们也会走的，好像永远都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他走到西屋门前的时候，想到了小姨。他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感觉好像昨天小姨还在自己身边，而现在却已经不在了。他走进屋子里面，在落满灰尘的椅子上坐下来，看到屋里的一切都很乱，小姨再也不会把它们整理好了。想到这里，他的眼前模糊了。

　　流风他们走过来，望着李凡，“大哥……”他们轻声喊道。

　　李凡抹去眼泪，深吸一口气，“怎么了……要回去了吗?”

　　“不是……我们想问你……”流风顿了一下，“想问你……小姨的事……要不要……报警……”

　　李凡轻轻摇了摇头，这一点他早就想过，他不想报警，一来，如今警局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全子已经不在了;二来，这完全属于私人恩怨，他要自己抓到那个老头，还死去的这些人一个公道，而警察是不会管那么多的。

　　李凡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房间的角落里，蹲下来，开始收拾这些凌乱的东西。

　　小姨不在了，他不想看到小姨的房间里是杂乱的，或许，在收拾东西的时候，能减轻他心里的痛。

　　他一边收拾，一边说，“真的很谢谢你们这些天的帮助……没有你们，或许我也不会有今天了……”

　　“大哥……这是说哪里话……”流风说，“我们是好兄弟嘛!”

　　“是啊!我们是好兄弟!”冰雷，雨澈跟着说道。

　　李凡回头冲他们笑了笑，只见他们也弯下腰来，帮助他整理房间。李凡很感动，心想，要是没有他们的陪伴，自己的生活将是多么的孤独，多么的无味啊!

　　正收拾着，突然听到雨澈说，“咦?大哥……你看这是什么?”

　　李凡他们一听，忙走过去看。雨澈指着地上一个破旧的小花盆，“这个花盆很奇怪!拿不起来!”李凡蹲下来，抓住盆沿，往上一提，结果花盆纹丝不动，像是焊在地上一样。他又加了把力气，仍然没有把花盆拿起来。他开始在脑海中搜索，试图找到和花盆相关的东西。

　　他隐约记得自己曾经在什么书上看到过类似的机关，想到这里，他伸出双手，抓住盆沿，顺时针用力……结果不出他所料，花盆能够转动。

　　只听咔咔几声，地上裂出一道缝隙，随着李凡转动花盆，缝隙越来越大。花盆转到底了，地上的缝隙也足够大了。他们看到，里面有一层黑色的油布，伸手就能够得到;油布下好像盖着什么东西。

　　流风他们望着李凡，等待他的指示。

　　李凡走到油布一头，缓缓得揭开油布，看到了一双脚，穿着布鞋;流风他们见了，吓了一跳。再往上看，是两条穿着灰色裤子的腿。

　　李凡感觉不妙，忙走到另一头，迅速揭开了油布，流风他们吓得直往后退，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油布下确实是一个人，花白的须发，满脸的皱纹，肥胖的身体，灰色的长袍，唯一的缺陷就是，不见了那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也是被生生挖去的。

　　“他……不是那个……老头吗?”流风他们同时惊奇地问道。

　　李凡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他迷惑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突然，他趴下去，在老人身上搜索，他想找到证据，来挽回自己的猜测。他失望了，他没有在老人身上找到那个线索——他的手镯。

　　一时间，他所有的答案，所有的信念，一下子全破灭了。现在老人死了，而且还是同样的死相，他是不可能杀了小姨，然后自杀，自己把自己埋起来的，这很荒谬。

　　既然这样，那么是谁拿走了手镯?谁杀了小姨?谁杀了老人?又是谁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那天晚上在山洞里，是谁铰断了绳子，又盖上了石板?谁在山洞里拿走了画像和盒子?谁是真正的凶手?他要那么多眼睛，究竟要干吗?

　　那么多的问题，一股脑儿全部涌了出来，李凡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炸开了。他不敢再妄加猜测了，当自己的猜测被推翻的时候，他有种濒临崩溃的感觉。流风看到李凡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儿，走过去，拉了他一下，“大哥……我们怎么办?报警吗?”李凡无力地摇了摇头，“不用了……就让他……在这里安息吧……”说完，他拉过油布，给老人盖上，重新转动花盆，合上了地上的裂缝。

　　他瘫坐在地上，双手抱住双腿，把下巴抵在膝盖上，无助地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

　　一瞬间，他只想这样抱着双腿，静静地死去，他觉得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了。看到李凡无助的样子，流风他们很想帮助他一把，可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大哥……”流风轻轻喊道。李凡的眼睛盯着地面，头也没抬，幽幽地说道，“你们回家吧……家才是世间最好的地方……”流风他们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们不能放下李凡不管，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们早已结成了共患难的好兄弟。他们在等待，等待李凡把事情想通了，重新和他们一起生活。时间在他们身旁偷偷溜走，一眨眼的功夫，天就黑了。夜色降临，笼罩了四个黑色的身影。他们像石像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思想还在现实和梦幻只见穿梭。如果去细数时间，其实黑夜并不漫长，甚至比白天更为短暂。东方曙光乍现，不一会儿的功夫，太阳就出来了。这一夜，李凡没有合眼，他实在睡不着;他也不想睡，不想再用睡眠这种方式去麻痹自己。贪睡的人只是为了逃避现实，他想，现实只不过是梦中的自己所做的一个梦罢了。

　　他站起来，走到院子里，对着太阳，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不管发生了什么，每天的太阳还是新的，空气还是鲜的。流风他们也已经起来了，这一夜，他们睡得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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