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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当面提亲


  紫宸殿外,大雨滂沱。李檀站在殿内看了看游廊下的众人,整肃面容,缓步而出。

  “严尚宫。”李檀步行至游廊下,站在严雁儿的面前向她问道:“陛下方才为何情绪激动?”

  严雁儿将怀中圣旨暗暗放好,款款而行,到李檀身边深深一福道:

  “回禀殿下,米公远来,谈及一路风土人情和大周旧貌,陛下一时难免伤怀。”

  山河破碎,割地求和。是女帝心中的痛,亦是他心中的痛。

  李檀眉头一蹙,转身拂袖,将立于人群之中的唐方正喊道身边吩咐道:

  “陛下卧病在床已久,身体虚弱,你们太医署定要好好为陛下调养圣体,不得有误,明白吗?”

  唐方正恭恭敬敬的对李檀长施一礼拱手应道:

  “是,微臣定当竭尽毕生所学,为陛下诊治。请殿下放心。”

  李檀满意的点头道:“如此甚好,你且好好为陛下诊治,三五天向我回报一次陛下的情况。不得有误。”

  “遵命。”

  李檀扭头看了眼退到人群后的米友仁,眉头锁的更紧了些。

  “米公。”

  米友仁听见李檀喊他,赶紧步出人群,恭恭敬敬的站在李檀不远处深深的躬身拱手道:

  “殿下,有何吩咐。”

  “嗯,本王找你确实有要事相商。且上轿撵与本王同行吧。”

  李檀说罢,便示意内侍撑伞,自己率先走了出去。米友仁急忙随行,内侍跟在他身边帮他撑着伞。可是雨很大,一把纸伞并不能足够遮雨。走出紫宸门的时候,米友仁已经半身湿透。

  汉王李檀的轿撵就在紫宸门外,李檀在轿撵前站定,转身对紧随其后的米友仁说道:

  “米公,请吧。”

  李檀这一让,可把米友仁吓够呛。这可是汉王的轿撵,他怎么能上?

  他连连后退,连连作揖道:“殿下好意,草民心领却万不敢当!殿下还请上轿撵先行,草民步行随后便可。”

  李檀看了看天,大雨不但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倾盆大雨将两人的衣服都打湿了。他皱起眉头,米友仁年纪不小了,这种天气淋了雨,着了凉可是要生大病的,他对米友仁道:

  “米公,雨下的太大了。本王的关雎宫离此处甚远,只怕你在这雨里淋着要受风寒。还是与本王同乘吧。”

  说罢他便要拉着米友仁上轿撵,米友仁噗通一声跪在雨里,低头对李檀说道:

  “殿下,草民虽然不才,但仍然懂得君臣之间不可尊卑不分。如今殿下体恤草民,草民感佩五内。可草民万死不敢僭越,还请殿下先行。”

  米友仁这一跪,当真让李檀不好办了。他这一跪,连边上给他撑伞的内侍都不敢给他撑伞了。傻乎乎的跟着跪在边上,不知所措。

  李檀深知米友仁的性子和米团如出一辙,这两个人,不愧是父女俩,一样的倔强,一样的不懂圆融。

  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上前将米友仁扶了起来。两个人身上都被大雨淋的湿透,他叹了口,让呆立在一边的小太监过来帮米友仁打好伞,然后吩咐自己身边的管事太监速去再抬轿撵来。然后,转身对米友仁说道:

  “那,就劳米公就在这里暂等片刻,以避风雨。本王派人另外再送一乘轿撵来接米公至关雎宫。”

  “多谢殿下。”

  米友仁躬身致谢,与小太监站到紫宸门侧面角落避雨。李檀看着他站在那里确实雨淋不到了,这才上了轿撵离去。

  米友仁看着李檀远去的队伍,心里却为这份忽然而来的关心而忐忑不安。

  他与汉王李檀不过见过数面,向来无多话谈。今日,却来这份同乘一撵的盛恩,让他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

  这些时日,他人虽然身在南楚,可却耳聪目明,对大周发生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不敢不知道,也不能不知道。尤其女帝忽然病重,汉王李檀就此走到龙椅旁,大显身手。

  大周已然变了天,而让大周变天的人,不是燕国的左甄棠,也不是刘肃,而是宣政殿上的汉王李檀。

  他将朝中张刘两党原本保持着的微妙平衡彻底打破,张显宗彻底失去作用,刘肃一党独大。而他则将刘肃这个老狐狸调用得当,政事亦是有条不紊。

  李檀此人不过二十多岁,却能将刘肃这个老狐狸用的这般稳妥,这个汉王殿下,当真是深不可测。而今天,他来紫宸殿,来的如此之快,只怕这紫宸殿中也有他的眼线。那圣旨一事,还能瞒多久呢?

  一阵冷风吹来,带着春潮的湿意,让米友仁打了个冷战。

  为他打伞的的小太监见状,努力将伞撑在他那边,为他挡住外面风吹来的大雨,而自己则被被这大雨淋了个透。

  他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又瘦又小的,看起来比米团还要矮。这么小的孩子在宫里当差,这种天淋着雨,再好的身子也要病了。米友仁见他淋雨,实在不忍心。便将伞往他那边推了推,对他说道:

  “孩子,往里里面站站,春雨带寒,别冻着了。”

  小太监愣了一下,看米友仁又往里面站了站给他腾了点地方,赶紧连连点头,小心翼翼的往他身边靠了靠。

  这雨这么大,他的衣服大早就被淋透了,水顺着袍子直往下滴水。这对他来说,本来已经是家常便饭。谁让他是个小太监呢,在宫里只能任劳任怨。

  可米友仁不一样,米友仁看他的眼光满是怜悯和慈爱,当他是个孩子似的,心疼他淋雨。不像有些当官的,根本都不把他们当人看,见着他们就一副嫌弃的样子。

  早就听说京城米公乐善好施,今日见了果然不假。小太监,心中一阵感动,他四下看了看,雨下的太大,已经没什么人在这个时候往来,而紫宸殿的守卫离他们又远,于是小太监悄悄的对米友仁说道:

  “米员外,您不要担心。汉王殿下,喊您去,不会为难你的。”

  “哦?何以见得?老朽愚昧,还请小公公告知。”米友仁闻言立刻对小太监拱了拱手,请求下文。

  小太监赶紧拦住米友仁失礼,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因为咱们汉王殿下,喜欢您的千金,米御史。这次找您去关雎宫,多半就是要说提亲的事儿。”

  “什么?提亲?”

  米友仁即便是在强大的心脏这个时候也有些受不了了,女帝原本赐婚已然被米团拒绝,为什么汉王又要再次提亲?

  今天是怎么了?这荒唐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接踵而来,让他已然应接不暇了。

  这边米友仁已经是脑子乱成一片,那边汉王李檀派来的人已经抬着轿撵到了。米友仁谢过那个小太监,上了轿撵就这么呆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和一个乱成一锅粥的脑子被抬到了关雎宫。

  关雎宫中,李檀已经换了一身常服,打理得当的坐在殿中等着他。一见米友仁来了,便起身相迎。米友仁遵着礼数在殿前拜倒,被他一把扶起。

  “米公,在我这关雎宫,无须多礼,快快请坐。来人,上茶。”

  一杯热茶很快端了上来,米友仁将热茶捧在手心,暖着自己微凉的双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决计以不便应万变。

  冷静下来的米友仁捧起茶盏,喝了一口,细细一品,心中顿时了然。他放下茶盏,对李檀拱手道:

  “多谢殿下。此茗甘甜而清爽,一口喝下,喉头回甘,口齿生香。不愧是茶中珍品,一品天香。”

  李檀哈哈大笑起来,颇为得意的说道:

  “米公说的不错,此茶正是一品天香。本王爱其回味甘甜,绵绵不断。上次令媛米御史来时,亦是颇为喜欢。只是上次她上次走的匆忙,本王未来得及为她打包一二,这次倒是巧了,米公正好带回去,与令媛共品之。”

  说罢,李檀对一边内侍吩咐道:“去,将一品天香包一些,给米公带回去。”

  内侍得令退下,米友仁赶紧站起来对李檀拱手道:

  “多谢殿下美意。只是小女寡学粗陋,怕是不懂茶理,浪费殿下的茶叶。”

  “哎,不可如此说。”

  李檀脸上泛起一抹温柔笑意,对米友仁似是告诫又似是玩笑的说道:

  “米公,我不准你这般说米御史。她可是我见过的,最聪明,最通情达理,最可爱的女子。我,很喜欢她。”

  米友仁的身子一僵,看来那个小太监说的是真的。这个汉王,当着他这个当父亲的面,倒是一点都不含蓄。

  看着米友仁僵硬的身躯,微妙的脸色。李檀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下一秒,他收敛笑意,认真的看向米友仁说道:

  “米公,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我喜欢米团,我想娶她为妻,做我的王妃。你可同意?”

  还真说出来了!

  这个汉王还当真是痛快,当真是一点圈子不绕,就这么开门见山的跟他说的明明白白。可米友仁只觉得自己的嘴巴现在,连张开说句话都有些费劲。

  他可同意?他当然不同意!

  汉王在打什么算盘,他能不知道吗?猜也猜的到。

  女帝现在病成这样,只要那份圣旨不暴露,含元殿上的那把龙椅,只怕迟早是他汉王李檀的。他米友仁倒是不在意谁来做皇帝,可是他们想要将米团拖下水是绝对不行的。

  答应女帝为大周互市,走私那些军备辎重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这大周的权利的中心,这深深宫墙,他一步都不想让米团踏入。

  当年他姑姑和熙公主的遭遇,他不想在米团身上重演一遍。

  于是米友仁整肃衣衫,恭恭敬敬的对李檀长施一礼道:

  “殿下。多谢殿下错爱,殿下乃人中龙凤,皇室血脉尤其尊贵。小女无德无才,不过布衣出身,实在不敢高攀。还请恕草民,不敢答应此事。”

  真不愧是父女,连说辞都这么一致。李檀眼中暗了暗,他懒懒张口道:

  “无妨,本王不嫌弃团儿的出身。大周律法也没有规定本王的王妃一定要是皇室宗亲,所以只要本王愿意,即便是布衣出身,也可入我王府。我是真心喜爱团儿,米公就不必过谦了。”

  团……团儿……

  米友仁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个汉王竟然当着他这个做父亲的面,将米团喊得这么亲密,究竟想暗示什么?他和米团已经很亲密了吗?实在是太过分了。

  米友仁直起身,面上缓了缓,复又拱手道:

  “殿下这般垂爱,老朽本不该拒绝。只是米家高祖有家训在祠堂,家训云:但凡族中子女皆不可再入皇家,亦不可娶之。祖宗在上,此家训,老朽不敢不从。还望殿下受恕罪。”

  李檀坐在殿上,看着米友仁这么不急不慢的将话说完,忽然吃吃笑了起来。米友仁不知所以的抬头看向他,却发现他当真笑得厉害,笑那张宛若冠玉的俊秀脸庞都微微泛红了。

  良久,李檀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这米友仁和米团当真是亲父女,怎么连这对付他的说辞都这么如此一辙?

  只是米团当时讲这话扔向他的时候,他懵了,看着米团就这么离他而去。而现在他却是竹在胸,米友仁说着话对他来说已经是无关痛痒了。

  他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对米友仁摇了摇手指,说道:

  “米公啊,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要说家训,你早就破例了,既然破了一次例,那又何妨再破第二次呢?你说对不对?”

  李檀眼中精光满溢,他像一个等着猎物上勾的猎人一般,看着米友仁。米友仁心中一惊,难道汉王他当真去查了米氏家训?

  正在他思衬的时候,只见李檀拍了拍手,对外面说道:“出来吧,史官大人。”

  史官?

  米友仁心中大骇,他一回头,只见史官朱常绍保着一个小册走了进来。小册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

  “米氏家训。”

  什么?米氏家训怎么可能会在朱常绍手上?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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